进了殿内,与墨渊坐于主位,折颜寻了上首坐下,众弟子则是在殿下两侧端坐,司音与子澜互看不顺眼地通报了名字,便转头不看对方
墨渊虽已决定收了二人为徒,也不好决断让谁做了师兄,便将问题推给了折颜,折颜笑了笑,做主让小狐狸做了师弟,司音一听瞬间炸了毛,直呼不拜师了,周遭的众弟子一听当即不忿,指责司音拜师如儿戏
司乐起先一言不发,似乎是渴极了,自顾自地喝着水,放下茶盏,将手中的扇子抛了出去,抿了抿已然润泽的嘴角道:“如若将此扇给了你,做这个师弟可好?”
殿下弟子当即炸开了锅,直道这小子走了什么运,这昆仑墟几万年来刚得的法器怎么给了他
司音赶紧接过扇子,听了这话下意识去看了墨渊,这扇子似乎属于墨渊上神,心想着司乐上神这般做主,墨渊上神该不会怪罪上神吧,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应下
倒是聪慧通透,司乐含笑与墨渊对视一眼,若无十足把握,她怎会随意将扇子给了司音
墨渊端起茶盏,阻了弟子的喧闹,淡淡一笑,对着司音道:“既然阿乐做了主,你便收着吧”
司音自然欢喜,赶紧谢过,乐颠颠地应声做了师弟,与那子阑行了拜师礼
抿了茶水,墨渊复转头面向司乐,弯了嘴角,笑意更深:“我以为你会想要”
虽说玉清昆仑扇已然择主,如若她想要,也不是全然无办法
司乐只是笑了笑,为他添上茶水,彼此心知肚明,摇头道:“你知道我的”
该是她的东西别人休想夺了去,不该是她的决计不会沾染半分,先不论从一开始她便无此念,更遑论玉清昆仑扇既已择主,她也早知此物注定属于司音,拿之与偷窃无异
“咳咳,阿乐,我好不容易大老远来这一趟,合该好好招待我才是”折颜轻咳插声道,绕是他不重口舌之欲,也着实想念她的厨艺
假意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很不招待见地瞥了他一眼,嘴上佯装嫌弃地赶人:“你怎的还在这,我以为你早该走了”
墨渊见状帮腔,也适时插上一句,淡淡道:“折颜,我见天色渐晚,你早些下山才好”
有这般气人的吗?折颜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好在修养到家没破了功,无奈摊了摊手,其实想来也怪自己,一来惹她那么生气作甚,这下又来个护短的,他当真惹不起
赞赏于墨渊的配合,话虽是这么说,司乐还是起了身,整了整衣衫:“小凤凰,亏得今日我心情好,昆仑墟又逢喜事,不然你也没这口福”
折颜见她这般说,便知她嘴硬心软,方才只是故意堵他,如今气性已然消了,昆仑墟弟子听了则是一阵欣喜,齐齐谢了姑姑,而不明所以的司音和子阑对视一眼懵懂着随声附和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美目一弯,心下好笑,便转身去了后厨,挽起衣袖,手脚麻利地处理食材,尽管不常做手艺依旧不见生疏,不一会一道道菜食便出了锅,招呼了叠风几人端了出去,接着又命人去酒窖将那些酒水提了出来
席间,众弟子碍于长辈在场,只得正襟危坐做不得失礼之处,手下夹菜的速度却是明显快了不少,司乐微微抬眼,不着痕迹地观察众人的神色,想着厨艺该是没有退步,才放下心来给墨渊夹菜
“可是累着了”墨渊熟练自然地取出怀间的帕子,为她擦拭额间的汗湿,为凡人时他也总是这般动作
恍惚间记忆似乎回到了凡间,萧墨总是在她每日晨起练武之后,取过帕子细致温柔为她擦拭,神情专注柔和,这般想着耳尖不由发烫,默念勿动俗念,赶紧把思绪扯了回来
有了这一世的记忆,这才发觉疏忽了两人的年岁,这般做确实不妥,在旁人看来委实暧昧,司乐不着痕迹地拿过他手中的帕子为自己擦拭,笑道:“倒是没有,不过是被灶火热到了”
看着空了的手,感觉到她的疏远,心下失落,面上却是不显,心疼道:“你不喜油烟,以后不必再操持这些,长衫这些年做的饭食还算入的了口”
“今日我不过是为了小凤凰,几万年不来还不得给他做顿好的,至于长衫平日没外人也就算了,厨艺尚可,卖相却是差得很,重要的酒宴还不得我出来操持,说到底还不是这昆仑墟缺个女主人”,司乐看了他一眼,不由怪嗔,“你何时领个夫人回来,也就用不着我了”
想到他有了夫人,眼底有一瞬茫然透着几分空落与寂寥
“不会有其他人”抬手饮下手中的酒,心下苦涩不知其滋味,他属意的昆仑墟女主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手上一顿,司乐有一瞬间觉得他话中有话,大概是自己想多了,看了眼自顾自喝得欢快的小狐狸,意有所指道:“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司音尝过菜食,眼神一亮,未曾想姑姑的厨艺这般出众,怪不得众师兄这般期待,有了菜食垫肚,酒瘾也就犯了,舔了舔唇角,摸过酒坛开了封口,有些陶醉地闻着酒香,直接就着坛子喝了起来,酒香清冽带着梨香,入口醇香不失爽辣,顿时觉着之前喝过的酒未免太过寡淡些
“姑姑,这是何酒?与我喝过的酒很是不同”不觉已经喝了一坛,不由好奇,她以为折颜酿的酒已是极好,却不知世间还有此种酒,这般爽辣畅快
仿佛似有所感,突见她转头发问,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司乐只好为其解惑,“这是我酿的梨花白,不过比别的酒爽辣些,也更醉人,莫要太过贪杯”,复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折颜,好意道,“小凤凰,我那酒窖子又是满了,前些日子送了些给东华,你走时多带点回去,还有些新酿的果酒现下最是清甜爽口也一并带了去,也好帮你哄了你家那口子”
现下回过味,小凤凰一来也并不是存心看笑话的,明着调侃,实则帮她疏解心情,却被她当了驴肝肺怼了那么久,该多拿些酒给他就当赔罪了
这四海八荒皆知除了桃花醉,梨花白也是一绝,一听有酒可拿,折颜自然心下欢喜,早些年的酒已然消耗殆尽,正琢磨着想法子要,未曾想她就自个儿提了,除了梨花白,真真也最是喜爱昆仑墟的果酒
“这就是梨花白?听姑姑这口气似乎经常送与那老凤凰”,司音听是梨花白眼神先是一亮,接着怒瞪了眼折颜说道,“我在十里桃林住了数千年,竟从未喝到,现下才知这老凤凰也会藏私”
折颜轻咳不去看她,司乐却是逗笑了,点头道:“确是如此,你喜欢随时可以到我那酒窖子取”
感叹姑姑的大方,不像老凤凰这般抠门,司音赶紧欢欢喜喜地谢了姑姑,顺便白了眼折颜
“你不饮酒却能酿出好酒也是奇了”折颜抿了酒,似是有感而发
“当年开始酿酒无非是赌一口气,后来竟也成了习惯,也并非是我酿的有多好,不过是做的多了更懂得几分经验”,司乐淡然道,不是谦虚,不过是在陈诉事实,她自认也不是天资卓越之人,复又瞧了眼身旁的墨渊,“当然也亏得墨渊替我试了不少酒”
说到她酿酒缘由,不过是年少斗气,墨渊想起当年她看不过折颜年少得意自傲无人能酿出比桃花醉更好的酒,便想挫一挫折颜的锐气,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有心开起玩笑:“一开始确实难以入口,有时竟觉得比毒药更穿肠,不过有一点很独特却从未变过,同样容易醉人”
司乐闹了红脸,前期确实是黑历史,不过醉人这点只因蒸馏酒的酿造工艺,相对于现阶段的酒确实独特,且度数高上许多,无语道:“想笑便笑,谁不是这般过来的,说到醉人左不过是酿造不同,但也不似你说的这般容易醉,你怎不说自个儿酒量浅”
“墨渊以前这酒量确实浅,不过为你试了数万年酒,如今恐怕比我们只多不少”经这一提,他倒是想起墨渊第一次饮酒的模样,明明醉了意识模糊脚下漂浮,偏生还是一脸正色严肃,折颜忍不住嘴角上扬,不自觉想笑,赶紧正了正言色
“听你这么说,我怎觉着墨渊欠我一个恩情,毕竟我帮他练了酒量不是吗?”,司乐摸着下巴状似思考,转头眨着眼对墨渊调笑,“可曾想好如何报答于我?”
“不曾,那你想如何?”墨渊淡笑,好整以暇地听她说下去
折颜见此,挑了挑眉,顿时有了主意,笑得很是欠扁,揶揄道:“墨渊啊,阿乐都这把岁数眼看着嫁不出去,依我看你不如以身相许,这样既报了恩又解决了她的终身大事,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阵风袭过,忽得打落了他手中的酒尊,折颜眼疾手快接过,衣衫才得以幸免于难,举起酒尊饮下,对着司乐得意一笑
见计不成,只得悻悻然地放下手,面色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拂袖哼道:“小凤凰,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嫁与不嫁还由不得你操心”
以身相许?墨渊手上顿了顿,下意识地去看司乐,见她并未当真,不知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夹了吃食放在她碗里,状似玩笑道:“也好,我以前见你的话本子也是这般写的”
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墨渊,没曾想他会与折颜串通一气,又听得一旁折颜的吃笑声,眼神微眯,怎能让他们如愿取笑,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不动声色地轻勾唇角,挑着眉把玩着衣角,刻意掐了嗲音道:“你既已同意,我也觉这主意甚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婚事给办了”
说话间,轻袖拂面容颜半掩,露出双似水美目,状似不甚娇羞瞧了墨渊一眼,于是如愿听得一阵酒喷与轻咳,折颜也不例外,顿时解气
冷哼,她的笑话岂是随意可看的,殿中人各个支起耳朵等笑话,别以为她没瞧见,余光扫了一圈众人,收了表情整了整衣袖,似是不经意地反问道:“这笑话可好看?”
殿下众弟子闻言,忙正色了脸,摇头表示没瞧见,不过太假了
“哦,竟是没瞧见”,司乐语音先是一扬,接着又是一转,“那就是听到了,姑姑我突然想起眼下又该酿酒了,你们看这漫山的梨花,姑姑这把年岁怕是采不动,不如你们帮着采了”
“对了,不准用仙法,梨花娇嫩受不得仙力”司乐转头投以一抹似笑非笑,不忘提醒道,瞧得底下人陡然间一冷
说罢,拿了筷子夹起碗中的吃食咬上一口,也不理他人一脸哭意,似是好心情地用餐,内心则是编排起该死的家禽,至于墨渊选择性地忽略了
用了饭食,大多弟子已然烂醉如泥,叠风向来自持嫌少沾酒,指挥了师弟们赶紧把醉了的送回了屋,折颜见天色已晚,有些醉醺,便在昆仑墟借宿一晚,第二日才下了山,然后回了十里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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