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昆仑墟一改往日的沉静,热闹得似是过节,除了络绎不绝恭贺司乐出关的大小仙官,九重天上的天君也派人过来问候一番,至于那折颜与东华自然也是来了一趟,老友之间免不得要聚上一聚,于是这宾客一来二去,几日操持下来司乐便虚脱了,皱着小脸蔫蔫的,揉着脸嘟囔着脸都要笑僵了,墨渊瞧着阿乐的样子有趣,但也委实心疼,便找了理由阻了一些仙人的到访
这日,司乐陪着阿音在书房,明着监督阿音抄写那冲虚真经,实则作弊用仙术模仿阿音的字迹抄写,只见司乐自己没个正行地侧躺在一旁,游刃有余的用法术加持着毛笔,时不时与正苦着脸奋笔疾书的阿音说着闲话,要说干这事她倒是习惯地很,说来她发明了这小仙术也是为了应付父神的处罚,当年父神也没少罚她抄写真经,初来此地的她不知轻重少不得犯浑,于是一犯起浑来就被罚抄,回忆起那段中二史说多了都是泪,所以她挺能理解阿音被罚的心情的,只不过她并未过分帮助阿音,这处罚还是要的,她只是适当地减少了阿音的工作量
此时阿音正撒娇哄着让司乐将小仙术教给她,司乐自然明白阿音心中的小九九,任凭阿音卖萌耍赖也不动摇,心想把这偷懒的仙术教给阿音,阿音的狐狸尾巴岂不是要上天了
“不好了,不好了”子阑嘴里重复喊着,脚下急匆匆的,也顾不得礼节慌忙地冲了书房,惊得司乐差点跳起,赶紧起身正了正坐姿,惹得阿音一阵偷笑
司乐一见是子阑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外人,不然就凭她刚才销魂的姿势还不得给昆仑墟丢人,眼见子阑着急上火的模样,委实觉着诧异,便问道:“我说子阑啊,这般着急作甚?”
子阑擦了擦汗,喘着粗气道:“姑姑,大事不好了,大批魔族来了”
魔族?司乐一听,忍不住皱了眉头,这魔族自神魔大战后伤了元气,之后又与天族井水不犯河水,这时候过来似是来者不善,难不成又想开战偷袭昆仑墟不成,司乐越想着越对,思考的同时不禁摸了摸腰间的折扇,随即掐了法诀化作青烟而去,阿音与子阑见姑姑走了,便紧接着尾随而去
司乐原想着魔族必定派了不少战将过来,但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到昆仑墟大门外,入目便是大片的红色,丝绸布匹珠宝玉石等等琳琅满目不计其数,司乐当即楞了,生生停下亮兵器的手,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不禁想问这魔族玩的是哪一出,恕她没看出来,难不成是先礼后兵?
“这是何情况?”司乐忍不住想抽嘴角,对着子阑问道
“姑姑,您跑得太快,我还未及说完”,子阑顿了顿,说话的同时不禁瞧了瞧姑姑的脸色,一咬牙愤慨道,“这魔族魔君竟要强娶姑姑,当真欺我们昆仑墟无人吗?”
竟是来强娶她的,司乐听完当即怒火中烧,当场亮了兵器,周身隐隐流动着真气,暗想着这现任魔君好大胆,当真以为她好欺负,竟敢这般羞辱于她
此时墨渊正好赶来,将子阑的话尽数听了去,脸色阴沉地可怕,眼光幽暗不明,隐隐含着怒意,握了握拳,默念唤出轩辕剑,提剑不自觉地散了威压,将一众魔族尽数压制,使其屈膝瘫软在地
司乐察觉墨渊到来,与他对视一眼,而后转头面色一冷,凝重地看着一众在地的魔族,沉声道:“你们魔君现在何处,既有心敢来强娶,现下怎么躲起来做那缩头乌龟了?”
“哎呀,我的乐儿作深沉的模样,我还当真不习惯”有人低低地笑了,磁性的声线带着妖孽的轻叹,让人止不住探究他的庐山真面目
当这人一开口,墨渊便知晓是谁,想到那人的同时忍不住去看阿乐,攥住轩辕剑的手不由紧了紧,指尖泛白,隐约可见手背的青筋,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司乐对这声音自然不陌生,震惊的同时不免放松了警惕,就在此时红衣男子从天而降
“皆寻,你竟没死”,司乐眼见其人不可置信,惊讶地将皆寻仔细瞧了瞧,见到老友欣喜之余,鼻头一酸,不禁红了眼眶,接着又说道,“合着我当年竟是白伤心了一场”
“对,乐儿,我回来了”他从九幽之地艰难地爬了回来,只为了能再见你,皆寻遥望着乐儿,那镌刻在心底数十万年不曾忘记的容颜,低低笑了,俊朗的五官因着嘴角轻扬显得异常邪魅狂狷,眼神却是温柔地直视司乐,眼底透着满足与渴望,心念一动鬼魅来到她身边,趁她说话之际将她抱了个满怀,欣喜地转着圈,伴随着他的爽朗笑意,散发着肆意张扬
刚回来竟敢对她动手动脚,当真活腻了?司乐向来不解风情,只知忍怒气急,伸出手甚是熟练地送了他一脑瓜子,而后轻盈地跳离了他的怀抱,顺便在小腿上给他来了一棍,这让一帮俯首的魔族不经倒抽了口凉气,想着那新任魔君可是位爆脾气的主?
可后来他们发现自个儿错了,只见魔君单膝跪地,摸着额头呲牙咧嘴地起身,凑到司乐上神跟前露出迷之一样的微笑,怀念道:“就是这样,这样才是我认识的乐儿”
听他这样的说辞,司乐当即将皆寻的脸推离了远处,一扫之前的喜极而泣,抽了抽嘴角,甚是无语道:“皆寻,你当真没长记性,还嫌以前揍得不够多?”
她的好友很少,五个手指头便能数得过来,皆寻便是其中的一个,皆寻比她年岁小上三四万岁,她能与皆寻相识缘起少绾,当年少绾没事便喜欢赖在昆仑墟,明着是瞻仰父神,实则是奔着墨渊,而皆寻则是无聊尾随少绾而来,犹记得初见他时美人在怀举止随意便觉着他轻浮放荡,熟悉之后才知魔族内部权势相争,他不过是为自保在作戏演给他那些兄弟看的,以朋友相交之后,二人高兴时玩笑打闹也是寻常,有时被他气急抽他两下也无妨,他也不生气,反倒受虐似得贴上来嬉皮笑脸,而每当他心情郁结之时便会来她这小酌,当然饮酒的只有皆寻,她只是在一旁听他倾诉发泄,直到天族与魔族关系越发紧张,小摩擦不断,战况愈演愈烈,最终随着神魔大战全面爆发站上对立面,这也不是他们二人能预见到的,二人虽是立场不同,但毕竟也是相交数万年的知己好友,当神魔大战进入尾声,听闻皆寻陨落也是无法接受的
“不够,永远不够”皆寻认真地看着司乐,他就喜欢她那凶悍味,他巴不得日日对着她,当年玩笑地定下婚约,却未曾料到有沦陷的一日,此后他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最先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司乐以为是那玩笑话,也不再与他调侃,想到眼下的状况便问道:“我说你们魔族魔君当真胆肥,竟敢妄图强娶于我,是何原因?”
“确实胆肥”,皆寻点头淡笑,眼光更柔,似是玩笑地叹息道,“这四海八荒也只有我敢娶你”
“你是魔君?我记得这任魔君是燕彻”,司乐心下一顿,接着便脱口而出,随后又是一惊,难掩惊讶,压低了声线,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竟要娶我?别开玩笑了”
“燕彻死在我手里,魔君之位自然是我的”,皆寻云淡风轻,仿佛篡位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后抓住司乐的手握在手心,眼中皆是爱意,“你与我之间定有婚约,自然得作数,况且死过一次之后,我深觉不能失去你”
司乐一听,不禁抬眼看他,只见他眼中皆是郑重与认真,她瞬间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竟忘了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拽出,张了张口也不知如何应对
阿音与子阑对视一眼疑问重重,不禁齐齐望向大师兄,上一秒剑拔弩张,下一秒喜重逢,这是哪一出?
“你们这般看着我作甚?”叠风脸色怪异道
阿音凑过身来,压低了声线道:“大师兄,你比咱们拜师都早,可认得那皆寻?”
其他众师兄弟也是同问,不禁点头,也是好奇
叠风轻咳,不禁白了他们一眼,低声道:“我自上山来从未见过此人,所以也并不知晓,不过皆寻这名,儿时倒是曾听母亲提起过,似乎是姑姑的未婚夫,不过方才听那皆寻谈及婚约,我想是此人没错”
那年叠风还未上昆仑墟拜师,母亲怀抱懵懂的他与女眷闲谈,曾说起昆仑墟的司乐上神与魔族皇子皆寻之间的爱恨情仇与命运捉弄,惋惜一代佳人就此孤寂一人,可惜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也不知,又因着记忆太过遥远如今也只记得人名
叠风所知晓的其实是误解,应该说这四海八荒都是误会了,他们皆以为司乐上神与魔族皇子感情甚深,但奈何情深缘浅,神魔大战二人身不由己,只得断情站在对立面,最后魔族皇子皆寻陨落,司乐上神难以忘情抱憾终身,从此终身不嫁,其实这传言的内容大多是世人脑补后添油加醋的产物
可事实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只有当事人知晓,说起来也很是简单,当年皆寻正防备婚事上被有心人安插耳目的同时,司乐也正发愁络绎不绝的提亲之人,于是在二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的情况下定下了婚约,只待过了风头再行解除,可没曾想从中波折遇上神魔大战皆寻在此战陨落,于是便没了解除的必要,反倒教四海八荒的人误会,脑补出了一段凄美的爱情
叠风说完,惹得一众师兄弟低呼,深觉是此人,齐齐一脸懂了的荡漾,偷笑地望着姑姑与那皆寻
阿音最是恍然大悟,曾想起姑姑提起过与人定下婚约,那时姑姑眼中是说不出的伤感,原来那人竟是他,那姑姑岂不是要出嫁了,阿音内心抓狂,她舍不得啊
身后一众弟子虽刻意压低的话语,但字字句句都听得真切,墨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表情木然不知如何反应,心下却是刺痛,眼底一片黯然,嘴角不禁泄露出丝脆弱
弟子的话语犹在耳畔,打碎了他的奢望,字字句句如刀割,刺痛了他内心深处的期盼,皆寻势在必得的眼神,提醒了他的无望,皆寻回来了,阿乐现下怕是最为开心吧
“皆寻,久违了”墨渊忍不住踱步慢慢走近,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墨渊”,皆寻闻声,四目相交与他对持,空气中弥漫着丝□□味,慵懒道,“呵,当真是久违了”
司乐猛地一惊,瞬间将皆寻的表白尽数忘却脑后,方才想起将手从皆寻手中抽出,随后下意识地去看墨渊的表情,却未曾发觉周遭氛围的不对,对着墨渊笑道:“墨渊,皆寻能回来也是喜事一件”
“对于某人恐怕不见得,怕是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皆寻接过话冷冷一笑,对着一脸漠然的墨渊,语气中透着怪异,反问道,“当年没死在你手里是否觉着可惜?”
瞒着阿乐数十万年,猝不及防坦露在她眼前,墨渊身形重重一顿,有种被揭穿的狼狈,此时此刻的他不敢去看阿乐,唯恐见着她眼中的怨恨,苦涩地想到他战神墨渊竟会有胆怯的一日
“怎么不敢承认?”皆寻鼻声沉吟,忍不住讽刺一笑,透着邪气,挑拨墨渊与司乐两人的关系,“连少绾都下得起手,更何况是我”
皆寻不知当年真相,只知当他到达战场时亲眼见着少绾陨落,气急之下提刀相向反倒被墨渊所杀,想到此处恨意更深,这仇不光为了少绾也是为了自己,也定是要算的
少绾之死足见他的心狠手辣,是何等的铁石心肠能对所爱之人痛下杀手,皆寻委实觉着墨渊伪善,心中暗暗想到墨渊现下怕是最为懊悔,怎么未除根让他活着回来揭露他的真面目,而自己又怎会安心将乐儿留在墨渊的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乐儿娶回魔族
这些话信息量委实有点大,司乐犹自在消化,不禁转头望向墨渊,楞楞道:“皆寻当真是被你所杀?”
墨渊抬眼静静地看着司乐,眼中承载了太多司乐看不透的情感,下一秒似是下定决心,坦然道:“是”
“你承认了”一旁的皆寻笑了,似在嘲笑,甚是快意
“是,当年之事确实是我所为,但我自问从未后悔过”,他的心从未有后悔,唯有愧疚二字,为了四海八荒的安定,要背负的东西太多,承受的也要更多,墨渊转头面向皆寻,面色淡然,少绾之死是不得已为之,皆寻之死是失手杀之,他墨渊从不愿解释,做了便是做了,再多的理由也只是掩饰,结果又有何不同,“倘若你要报仇,你尽可动手”
察觉到众弟子的躁动,眼见他们便要围过来,墨渊用眼神遏止,示意他们不得参与进来
“好,你倒是坦荡”,皆寻邪笑,下一秒面色一凛,提掌向墨渊挥去,“这一掌是你欠少绾的”
少绾虽与皆寻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但却是皆寻心底最为重要的亲人,想到少绾对墨渊痴心一片,到头来痴心错付,落得身死魂灭的下场,他当真为少绾不值
受这一掌也是该的,墨渊无言以对,他确实是愧对少绾,也亏欠她甚多,除了无法回应的情感,还有她自愿身死成全两族安定的性命,墨渊面色平静地撤去护身的法力,准备生生地接下这一掌
“不要”司乐惊叫,惊恐地皆寻的行为,下一秒身体比大脑运作更快,拦身挡在墨渊身前接下了一掌
司乐眼前一黑,只觉后背巨痛,扑进墨渊怀里吐出一口血溅落在他的胸前,接着又是一咳,艰难地想将血咽回去,却止不住唇角溢出的血液顺着下颚蜿蜒而下,在前襟落下点点血色
皆寻也是呆住了,抖动地双掌想去接却是一阵失措,只能愣神看着乐儿倒进墨渊怀中,谁能料到乐儿会这般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生生应下这一掌
阿音见姑姑受伤,着急地红了眼眶,哭着便要扑过去,却被叠风与子阑死死按住
其他师兄弟也何尝不焦急,只能遵师命死死忍住
墨渊不闪不避甘心承受这一掌,却不料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在身前,那一刻仿佛被定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乐倒了下去,墨渊的心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颤抖地抱紧怀中的阿乐,无措地抹去她唇角的血迹,强制镇定地去探她的伤势,值得庆幸的是未伤及心脉,幸好皆寻在最后一刻失了准头卸去了三分力,墨渊心下虽安定了几分,但眼中仍是止不住的恐惧与后怕,低哑道:“阿乐,你又何必犯傻,那确实是我所为”
“乐儿,这与你无关,这是我与墨渊该之间解决的事”皆寻也缓过神来,眼含担忧地接着道
“够了,这一切怎能与我无关”,司乐依靠在墨渊的怀里喘息,逼着自己厉声打断,苍白的脸上已然汗湿,忍住肺腑的疼痛,转头直视皆寻道,“当年神魔大战我们都是为两族情势所迫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也当知有一日会在战场相见兵刃相向”
“可他杀了少绾,他对得起少绾一片痴心吗?那我呢,我们二人数万年的友情也是假的不成?”皆寻神色激动指着墨渊
“我知道,这一切我都知晓,当年战场的血流得够多了,你们二人谁受伤都不是我想见到的”,司乐顿了顿,撑着涌上心头的疲惫感与无力感,沉声道,“皆寻,当年少绾为成全两族选择牺牲自己,自愿死在墨渊剑下,你可知墨渊的心比我们任何一人都难受,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辜负少绾的良苦用心?倘若少绾还在,也必不希望见到你们二人再次拔刀相向”
稍稍缓过气息,司乐示意墨渊放开自己,抬头却见他眼含犹色紧握她的手腕不放,不禁提高了声线,不愿妥协道:“放开”
“不放”,唯恐她再做出傻事,墨渊直视阿乐,死死抓住她的手,随即将她拽至身后,接着又对着皆寻道,“你我之事,还是该由我们二人解决…………”
还未说完,他便觉自己不能动了,这是中了定神术,墨渊神色难掩震惊
果真是她,墨渊发觉身后之人动了,挣开他的手来到身前,对他歉意一笑
“原谅我,墨渊”,司乐在心底苦笑,墨渊向来对她无防备,她却不曾想把这份信任用在此时,说话间又施了定身术,将一众无关之人定格,独留她与皆寻二人,转身慢慢走到皆寻跟前,眼神中含着某种坚定与决绝,再次开口道:“少绾之死乃成全四海八荒的大义,至于墨渊与你的杀身之仇,倘若你真要计较,便由我来偿还,我是父神养女,也是墨渊长姐,我无法置身事外坐视不管”
除此之外她心系墨渊,更无法眼睁睁地看他出事,司乐不禁看了眼墨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情感,一边是思慕之人,一边是知己好友,老天当真为她出了难题
“好,少绾之事到今日我才知真相,我确实无法去置喙”,惊见她眼中深沉的情感,却不是对他的,皆寻受了打击地退了几步,直直望着司乐,嘴角苦涩异常,“那你呢?明知我思慕于你,不忍心对你下手,何尝不是逼我”
“那你就恨我”,司乐内心煎熬,从爱上墨渊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是偏的,用皆寻对她的爱慕逼他放弃,何尝不是自私,掩饰不了她内心的阴暗与丑陋,不由愧疚道,“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皆寻疯魔地放声狂笑,原本笃定乐儿心中一直有他,在九幽之地数十万年的煎熬,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终究是回来得太晚:“乐儿,我问你可曾留有一点对我的心动?”
“从未有过,我一直当你是好友”司乐坚定地摇头,打碎了皆寻最后一丝侥幸
皆寻,放下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借此恨她吧,她承受不起你的爱意,也委实配不上你,于感情上拖泥带水才最伤人
连连受挫,皆寻踉跄地退了两步,原以为是他回来太晚,乐儿因而移情别恋,却没想到是他一开始自作多情了,皆寻红了眼眶,眼中泛着伤情:“乐儿,你自始至终都是这般决绝,我也不再强求,既然如此我们二人昆仑墟前三击掌,婚约就此作罢”
“好”司乐点头,伸出手与他三击掌
啪,啪,啪
重重与他相击,司乐表情麻木,似乎不觉疼痛,只觉心底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因为她知道从此刻起她就要失去这个好友了
“乐儿,我走了,你放心我不会找墨渊报仇,更不忍心对你出手,我只能克制不再见你们”皆寻转身,挥手解除了周遭的定神术,让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留给司乐一个颇为暗淡的背影
墨渊身形一顿,上前抱紧几近崩溃的阿乐,心疼地见不得她伤感,只能轻拍她的背诱哄,又见即将离去的皆寻,终是忍不住替阿乐挽回道:“当年错手杀了你是我对不起你,过错都在于我,阿乐自始至终很是在乎你”
“我知道,但我要的却是奢望,她的心从不在我这”,皆寻顿了顿,背身苍白一笑,“墨渊,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朋友”
说完,皆寻便离开了,带着从来时的欣喜到去时的落寞,还有十里注定无法送达的红妆
墨渊欲言,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见皆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得叹息着捧住阿乐的脸,凝视着她的双眼,红着眼眶心疼道:“阿乐,哭出来”
司乐摇头,一颗心沉甸甸地,所有的情绪都淤积在胸口,压抑地喘不过气,只觉难受,想哭却流不出一滴泪,对着墨渊虚弱一笑:“墨渊,我累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谁能料到再次与皆寻相见会落入这番境地,上一刻还在欣喜老友归来与失而复得,下一刻却是彻底决裂与不复相见,她何其自私,从未想过自己能做出这般亏心之事,她失去的何止是一个好友,更有一份本心
下一秒,喉头一甜,血色滴落,溅落一地血红,司乐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耳边是众人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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