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请留步”那女子似是不愿他们就这么离去,于是再次出声道
司乐与墨渊方才转身离去,又听得那女子的话,只得停下脚步,且听听她还有何事要说
萧渝见那男子与女子相协离去没由来的失落,在他们转身的刹那,她眼尖瞥见那女子发髻间的一物甚是眼熟,让她不由唤住了二人,想看个究竟
见他们停下脚步,萧渝领着家弟走近,再次对着二人行了礼,接着向二人互通了姓名,说话的同时不禁有意无意地瞥向墨渊,听闻那男子姓墨而不是同宗萧姓,不由松了口气,最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小女子萧渝冒昧地问一句,姑娘的步摇从何而来?”
自家男人被人惦记,司乐心底不抵是不爽的,纳闷与墨渊对视一眼,反问萧渝道:“你为何会有此一问?”
“此物瞧着此物颇为眼熟,与我族中之物极其相似”萧渝解释道
“此物是我夫君所赠,是我们二人定情之物”司乐猜不透她的目的为何,于是简单地道出了它的由来,说话的同时对着墨渊一笑,点明了夫君为何人,目的在于掐灭某人的小心思,更是为了宣誓主权
闻言,墨渊弯起嘴角,甚是喜欢阿乐吃味护食的模样,对他而言世间最是动听的话语莫过于夫君二字
得到解释的萧渝着实一愣,呆滞地凝望着墨渊,不禁希望方才司乐的话是她幻听了
“不错,此物是我所赠”墨渊发言更是掐断了萧渝最后的冀希,指尖不经意间划过阿乐的掌心,好似在抚平她那醋劲
萧渝身形一颤,心底的那些小心思也沉寂了下去,早该联想到这二人是一对夫妻,面上有些不自然,抚上自个儿发髻道:“夫人请见谅,小女子见着夫人梳着这样的发髻便认为您还未出阁”
司乐背后一凛,笑意顿时僵在嘴角,心下讪讪地摸上发髻,这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想着赶紧将它圆回来,于是煞有其事道:“我们并非此地之人,在我们那处不兴这个俗礼”
萧渝未曾出过远门,想着何处风俗各异也是正常,于是并未往他处想,不过思及司乐发间的发簪,犹豫着开口道:“夫人可否借你的步摇一观?”
“我不知你为何要执意一观,但我寻思着此物应与你们无甚关系”镂空鎏金香雪步摇乃墨渊亲手所制,司乐笃定他们许是瞧错了,与墨渊用眼神交流了意见,见墨渊点头,便从发间取下步摇递与萧渝
萧渝接过步摇,正眼一看与族中女子佩戴的步摇相差无几,接着指尖抚过步摇的背面,察觉背间略微磨手,翻面一看竟有墨乐二字,随后仔细观察,略微瑕疵之处竟与爹爹所说的并无二致,顿时难掩激动道:“此物名唤镂空鎏金香雪步摇,是我族遗失的先祖之物,遍寻不得,敢问墨先生从何处得来?”
司乐与墨渊闻言对视一眼,顿时想到了某种可能,直说当真是太巧了,这方世界十亿凡世,司乐此次下凡本意是找天君转世一点麻烦,也没曾注意到了哪个凡世,谁知竟巧合摸到了故地,这几率也真没谁了
萧逸见他们二人沉默,想着他们二人许是不便告知,便解释了步摇的由来:“这世间本有一梁国,不知二位可曾听说过,我们便是那梁国后裔的一支,因着曾发生大乱古籍遗失,距今年代已经不可考了,镂空鎏金香雪步摇是当年梁武帝赠与爱妻镇疆威远将军之物,后几代君王与王后恩爱,皆仿制此物赠与发妻以正真心,后人也是效仿并延续了下来”
想不到他们二人死后会有这样一段,司乐摸着下巴想起她与墨渊那一世距今已经有九万多年,按凡间的时间换算约摸着有三千多万年,暗想此处的发展进程奇特一直停留在古代,对比从前好似未曾变过,倘若在前世,这么长的岁月足以让地球从渐新世发展到高科技现代文明,没准都能飞出太阳系称霸宇宙了,果然这个世界不能以前世的时间流速与发展进程来衡量
不过此时,不得不感叹司乐此人的思维跳脱,与他人不在一个频道
若问这世上最为了解司乐的人,不必猜那必定是墨渊
墨渊看了阿乐一眼,见她兀自点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已然习惯了她时不时出神的模样,心下好笑,阿乐此时的心思也不知跳脱到哪处去了
“据我所知梁武帝萧墨与镇疆威远将军乐铮可是史载有名的昏君与妖姬”,墨渊余光瞥向阿乐佯装轻咳,他这个“昏君”得先将自家“妖姬”的思绪拉回来,然后继续道,“而那镂空鎏金香雪步摇自他们死后也入了葬”
被自家“昏君”召唤,司乐这个“妖姬”可不得回神,他们这对“昏君妖姬”的老祖宗组合遇到凡间那一世后人的方式当真喜感,她被不知多少代的耳孙英雄救美,虽然没救成,而墨渊被不知多少代的耳孙女瞧上了,明知没结果
“请先生莫要这般说我先祖,昏君妖姬乃坊间无知人所传,事实并非如此,若当真为他们所传这般,梁武帝在位时怎会是梁国最为昌盛的时代,而镇疆威远将军也最是无辜,明明是忠臣良将却被传为祸国妖姬,常年驻守边关为国尽忠却得不到一声好,只因她曾是武帝寡嫂,世人视为不论才会对二人口诛笔伐”萧渝站直身,态度异常严肃
司乐听得她的一番言论颇为中听,不由赞许地看了萧渝一眼,这话说到她心坎上,到底还是有人为她说了公道话,于是问道:“这可是你自己的看法?”
“不,族中典籍皆有记载,乃先祖梁景帝亲手书写在族谱之上,未免后代子孙听信民间所传误会祖先”萧渝回道
是睿儿,没曾想竟会有这样一段插曲,司乐与墨渊对视一眼,思及萧睿为他们死后所做的,不禁弯起了嘴角,这孩子当真有心了
萧睿乃是墨渊与司乐下凡成为萧墨与乐铮时从旁支过继来的孩子,当年司乐为乐铮时与萧墨在一处后始终无子,她曾一度愧疚未能为他诞下子嗣,萧墨倒是未曾介意这些,为了宽慰她从旁支没落的宗亲中挑了萧睿承欢膝下
想到睿儿,关于他的记忆随之跃入脑海,从牙牙学语含糊地想要她抱的亲昵,从少年直至成年意气风发的模样,都好似在昨日,她从未忘记过
“原来如此,倘若是先人亲手所书,想必不会有假”司乐看着萧渝,状似恍然大悟道
“姑娘,可否将步摇交还与我,倘若无事我们便先行告辞了”墨渊猜想萧渝应是想向他们二人讨要步摇,但他与阿乐怎会愿意,于是故作不知其意图
墨渊伸手示意萧渝将步摇交还,萧渝本想开口想将先祖遗物讨了回去,也不知为何突然开不了口,只见丰神俊逸的男子轻柔为清丽绝美的女子理了鬓发,缓缓地将步摇插入女子的发间,男子低头那不经意流露的珍视与宠溺,女子眉眼含笑的绚烂明媚,仿佛是一副最美的画卷,无不让人心生羡慕同时又不忍心打扰,只得目送二人离去
司乐扯过墨渊的手,忍不住醋味,下口咬上他的手背道:“你生的好看,惹得尽是桃花,当真想将你藏起来”
阿乐下口委实不留情,墨渊手背吃痛,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尖道:“阿乐,你可是吃味?”
“谁吃味了”,司乐撇嘴自然不认,没好气地睇他一眼,啐道,“咬你一口竟还这般开心,莫不是你习惯受虐?”
“我笑阿乐是因为你在乎我,我很是开心”,墨渊低低笑了,随后忍不住调侃,“早知当年我该假意惹出些桃花,让你翻了醋缸,早早将我绑走藏起来,我也不必猜你的心思”
“那可说不准,倘若早年见你与那些女仙纠葛,如若是在未曾喜欢你之时,我大抵对你生不出好感,定是离你远远的,但若是在喜欢你时,我还未与你在一处,你还不是我的人,甭提醋味,只怕心伤之下早早掐了心思,不管哪条都让你没地哭去”司乐调笑着摸上墨渊的胡茬轻捋,说这句话时看似是随意,实则是她的真心话,她平生最为恨处处留情的男子
随后语音一转,司乐拉住墨渊的衣襟,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啃上一口,认真道:“不过现下你是我的人,这醋我自然得吃着,管着你只许你心中有我,但若是有一日你变心,我必定弃了你,此生不复相见”
阿乐本就是决绝之人,不管是对人对己都是如此,墨渊对她的性子甚是了解
“不会有那一日”,墨渊低头夺去那樱红的双唇,与她唇齿激烈地交缠,气闷于阿乐的言语,带着惩罚的意味,随后唇齿分离,喘息着吻上阿乐的眉间,“你就这般对我没信心?”
“不,我信你尤甚自己,是我对自个儿没信心,倘若你有一日变心,那也只会是我自身的原因”司乐摇头,依偎在墨渊怀中,像她这般身上无甚闪光点的人,怎能让人始终如一,更何况前路未知布满荆棘,想到此处司乐的眼光逐渐暗淡空落,她不知还能否陪墨渊走到最后
“阿乐,看着我”,墨渊深深凝视着阿乐,带着点点无奈,更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何时才能对自己有信心,但我要告诉你,我爱你只因你是阿乐”
“你能爱上我,莫不是因为这张容颜?”司乐凝望着墨渊,手摸上面容向他确认,她如今的皮相是难得的绝色
墨渊失笑,反问道:“我当真这般肤浅?”
“莫非是身姿?”司乐再问,这具身体也是难得高挑修长
“自然不是”墨渊挑眉,对着阿乐微微摇头
“那你喜欢我何处?我好似无甚优点”司乐蹙眉,她身上除却这两点,委实找不出优点
“我说过我爱的是你阿乐这个人,优点也罢缺点也罢,在我眼中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你,并非是外貌附加,若你非要让我说出最为喜爱的两处,那便是你的眼睛与笑容,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是被这个所吸引,你看着我对着我微笑时,总有种将人渲染的能力,让人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墨渊想到当年的场景,手不自觉地抚上阿乐的眉眼,温柔的停留在嘴角的梨涡
司乐闻言一愣,眼眸蓦然微睁,有种抑制不住的欣喜,让她忍不住吻上墨渊的唇角,来到此处的她整个外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前世相像的也只剩下了那眼睛与笑容,她曾想过墨渊是因皮相喜欢她,不免有些心疙瘩,如今证实那仅剩的疑虑也尽数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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