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议温明董卓叱丁原 馈金珠李肃劝降

却说，何进暗中派遣使者，带了调动地方军队入京的以天子的名义发出的密诏，星夜前往各州郡。各州郡见了这道诏书，未免都大吃了一惊：从未见过要诸侯进京“清君侧”的命令，也不知是真是假，是祸是福？因此一个个迟疑不决，也不敢轻易前来。

只有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董卓闻风而动。他因为围剿黄巾军无功，朝廷本来要准备将他治罪的，却因为他贿赂了十常侍，才得以幸免，后来，他又结交了新的皇亲国戚，又反而担任了显要的地方官职，统领着西凉大军二十万，渐渐地有了参与国家大政的野心。

这时候，又得到皇帝名义的密诏，董卓认为有机可乘，便立即让女婿、中郎将牛辅镇守陕西，自己却带了另外一个女婿兼谋士李儒和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四员心腹大将，提起西凉大部分兵马，立即望着洛阳进发。

李儒提醒董卓说：“我们虽然是奉诏而来，但是那密旨中多有不大清楚的地方。倘若有个什么差错，这出兵国家京都可不是个小的罪状！岳父何不上表朝廷，名正言顺地说明要前去诛戳宦官，也就师出有名了。倘若有个什么变化，我们也可以及时撤军。”董卓于是立即上表朝廷。其中大体上的意思说，天下之所以如此动荡不安，都是由于张让等宦官扰乱了朝廷的纲常，因此他才敢鸣钟击鼓，率军直入洛阳，替朝廷除去张让等宦官的祸害。

何进得到董卓的表章之后，便得意洋洋地出示给大臣，让他们轮流着观看。侍御史郑泰劝谏说：“董卓是个豺狼一样的人物，如果让他们进入京城，必然，会吃人的。”何进却责备他说：“你如此多疑，无法与你一起谋划国家大事。”卢植也劝何进说：“董卓此人表面和善，心地却是非常狠毒；一旦他进入了朝廷，必定会发生重大的祸患。”何进仍然不肯听从。郑泰、卢植准备舍弃了官职，离开京城。其他人也纷纷附从，朝廷大臣眼看就要走掉了大半。何进仍然没有觉悟，反而，立即派人在渑池迎接董卓的大军。可是董卓和李儒却知道，宦官们不会坐以待毙，京城中必定又有大的变乱发生，因此，暂且在渑池按兵不动。

果然张让紧急聚集宦官们商议，然后在长乐宫的嘉德门内埋伏了刀斧手五十人，这才入宫告诉何太后说：“大将军假冒皇上的圣旨，召集了地方兵马入京，企图消灭我们，望娘娘可怜和拯救！”何太后不以为然，叫他们主动到大将军府中去谢个罪，就可以化解了此事。

张让说：“若是我们去到大将军府中，恐怕连骨肉都要变得粉碎了。还是希望娘娘宣召大将军入宫，由娘娘亲自阻止他们。如果他们仍然不肯听从，宦官们就只好都在娘娘的面前死去。”

何太后于是宣召何进立即入宫。陈琳劝谏说：“这诏书必定是宦官们的阴谋，大将军不可以前去，去了必定有祸事发生。”何进说：“我与太后是亲兄妹，太后召唤我，又能有什么祸事？”袁绍也说：“我们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大将军怎么能够还入宫去呢？”曹操也说：“必须召唤了十常侍出来，然后大将军才可以进去。”何进骄狂地说：“我手握着朝廷的兵权，十常侍敢把我怎么样呢？”

袁绍说：“如果大将军一定要进去，也应当让武士们跟随着和保护，以免发生不测。”何进这才同意。于是他们挑选了一千名精兵，由袁绍的弟弟袁术率领。袁术立即全身披挂，领了兵马，布置在青琐门外。袁绍与曹操又带着剑，亲自护送何进到达长乐宫门前。

黄门宦官说：“太后只是宣召大将军议事，其余人员不许擅自进入。”因此，袁绍和曹操被阻挡在宫外。何进毫不理会，昂然直入。

到达嘉德殿门前之时，张让、段珪出来，宦官们从左右两面将他团团的围住。他这才大吃了一惊。张让厉声谴责说：“董太皇太后有什么罪过，你暗中将她毒死！国母丧葬的重大事情，你竟然装病不出！你本来只是一个杀猪卖酒的小人物出身，我们将你推荐给天子，让你享有了富贵荣华，你不但不肯报答我们，反而处心积虑的谋害我们！你说我们混浊不堪，那么清正之人又是谁呢？”何进慌乱了起来，想要寻找一条出路，宫门又已经全部关闭。埋伏的宫中甲士趁机涌出，立即将何进砍为了两段。后人有人一首诗感叹道：

汉室倾危天数终，

无谋何进作三公。

几番不听忠臣谏，

难免宫中受剑锋。

既然，张让等人杀了何进之后。袁绍、曹操看见何进很久没出来，便在宫门外厉声大叫道：“请大将军上车！”张让便将何进的首级从宫墙上面丢掷出来，又以何太后的名义说：“何进谋反，已经伏诛！其余被胁迫跟随的人员全部赦免。”

袁绍大叫道：“阉官谋杀大臣！诛灭宦官者，赶快前来助战！”何进的部将吴匡便在青琐门外放起火来。袁术引兵冲入宫中，他们看见宦官，不论大小，也不管有罪无罪，全部都加以了杀害。袁绍、曹操也斩关入内。

吴匡杀入内庭以后，看见何苗提着长剑出来，立即招呼众人将他四面围定，一阵砍得粉碎。宦官赵忠、程旷、夏恽、郭胜等人被赶至花楼前面，外来官兵也将他们剁为了肉泥。

顿时，宫中火焰冲天。张让、段珪、曹节、侯览立即将何太后、汉少帝和陈留王劫持去了内宫，又从后面的道路走入了北宫。此时卢植看见宫中发生了严重事变，急忙带了家丁，穿着铠甲，手持长戈，站在阁楼的下面拦截。他远远地看见段珪蔟拥着何太后过来，便大声呼叫道：“段珪，你这个逆贼，怎么敢劫持太后！”段珪率领宫中的士兵抵挡了一阵，张让便急忙裹胁着汉少帝和陈留王逃走。宫中的士兵人少，渐渐地被外来官兵杀死，段珪急忙回身逃走。何太后趁机从车窗中跳出，卢植急忙救起了她。曹操带兵赶到，一面救灭宫中的大火，一面请求何太后出面摄理朝廷大事，另外派遣士兵继续追击张让并寻觅汉少帝。

张让、段珪劫持着汉少帝和陈留王，冒烟突火地连夜奔逃到北邙山下。大约二更时分，后面喊杀声大举，大批官军赶来，与宫中士兵混战在一起。最前面的官军首领便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张让见情势不对，只好投河而死。汉少帝与陈留王趁机跳出车驾，悄悄地藏身在河边的乱草丛中。外来官军将宫中的士兵全部杀死，却不知道汉少帝和陈留王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只好从四面八方地追赶。

四更天的时候，四周已经静悄悄。少帝和陈留王仍然不敢出来。此时露水下降，他们的腹中饥饿已极，也只得相互拥抱着暗暗地哭泣。后来陈留王说：“此地不可以久留，我们必须另外寻找一条活命的出路。”二人这才相互牵着衣服，爬上了岸边。可是满地里都是荆棘丛生，他们又处在黑暗之中，丝毫看不见前面的道路，只好摸索着爬行。五更时候，二人都觉得脚痛不已，根本无法行走了，这时看见山冈旁边有个草堆，于是马上卧在草堆旁边歇息。

草堆前面有所庄院。庄主听见四下里乱成一团，后来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便披着衣服出来，四下里观望。他看见两个少年卧在自己的草堆旁，便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儿子？”汉少帝不敢答应。陈留王当时只有九岁，却大胆的指着汉少帝说：“这位便是当今皇帝，因为我们遭遇了宫中大乱，逃难来到了这里。我是他的弟弟陈留王。”庄主大吃一惊地说：“陛下，微臣便是先朝司徒崔烈的弟弟崔毅。因为看见十常侍卖官嫉贤，所以，隐居在此地。”说罢，他立即扶了少帝和陈留王进入庄内，又跪着给他们进献了酒食。

后来，闵贡赶上了段珪，捉住他问道：“天子在什么地方？”段珪说：“已经在半路上散失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闵贡杀了段珪，将头颅悬挂在自己马匹的脖子下，又分兵四散前去寻觅；他却独自乘着马，随着道路前往追寻，偶然间到达了崔毅的庄园。

崔毅看见段珪的首级，料知闵贡是个朝廷的将军，便主动地上前询问。闵贡说明了京城中发生的变乱和自己的身份。崔毅立即引导他进去拜见汉少帝。会面之时，君臣都抱头痛哭不已。闵贡说：“还请陛下立即回到都城，主持大局。”

崔毅的庄上只有瘦马一匹，只好用来给汉少帝乘坐。闵贡与陈留王同乘一匹马。如此行走了不到三里路程，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等好几百人马一起前来接着少帝。君臣又都哭泣不已。他们先派人将段珪的首级带往京师去发号施令，另外换了一些好马，给汉少帝及陈留王分别乘坐，然后大家簇拥着汉少帝返回京城。

他们这样行走了不到几里路程，忽然，看见前面旌旗猎猎，尘土飞扬，遮天盖地的一枝人马突然到来。百官失色，汉少帝大吃一惊。袁绍却骤马出面询问：“你们是些什么人？”绣旗影里，一员将领飞奔而出，反而厉声喝问道：“天子在什么地方呢？”汉少帝战栗着不能言语。陈留王却勒马向前，高声叱责道：“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那将领只得说：“我是西凉刺史董卓。”陈留王喝问道：“你是前来保驾呢还是准备劫驾？”董卓只得回答道：“微臣特地前来保驾。”陈留王便指着汉少帝说：“既然你是前来保驾的，天子就在这里，那为什么还不下马施礼呢？”

董卓急忙下了马，就在路边跪拜着给汉少帝行了礼。陈留王又好言好语地抚慰了董卓。从开始至到结束，他都没有说错一句话。但汉少帝却始终战抖着不敢言语。董卓暗暗地惊奇。

这一天，汉少帝回到了宫中，拜见了何太后，母子俩抱头痛哭不已。众官检查宫中，又不见了皇帝的传国玉玺。但董卓仍旧屯兵洛阳城外，每日里带着铁甲马军入城，在街市中横冲直闯，百姓们惶惶不安。他又擅自出入后宫庭院，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丝毫不加忌惮。禁军也不敢阻拦他。

后军校尉鲍信来见袁绍，说董卓必定有了异心，应当从速除掉他。袁绍说：“朝廷刚刚安定下来，你不可轻举妄动。”鲍信又去求见王允。王允也说等他们商议商议。鲍信知道事情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引着本部军兵投奔泰山郡去了。

董卓趁机招降了何进兄弟的部下，全部归属自己掌握。董卓又私下里又对李儒说：“我想废除了汉少帝，立陈留王为天子，怎么样呢？”李儒说：“可以，您要树立自己的威权，现在就是个机会。来日可以在温明园召集百官，告诉他们废立的事情；有不顺从者，立即斩杀。”于是，董卓大喜。

第二天，董卓大设筵会，遍请朝廷公卿。大家都惧怕董卓，谁敢不去到场？董卓又故意等百官到齐以后，自己才徐徐地到达园门下马，带着长剑进入宴席。酒行数巡，董卓命令暂时停止饮酒和奏乐，然后厉声说道：“我有一番言辞，众官静静地听着！”众官只好侧耳聆听。董卓说：“天子作为万民之主，如果没有威仪，这又怎么行呢？如今天子懦弱胆怯，不可以事奉宗庙和社稷。陈留王聪明伶俐，堪就大位。我想废除当今天下，拥立陈留王就任新的天子，大家以为如何？”诸文武百官听说后，都吓的不敢出声。

忽然，有一个人推开面前的案几，挺身而出地厉声大叫道：“不可！不可！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当今天子是先帝的嫡子，他刚刚继承大位，没有任何的过失，你怎么敢狂妄地谈论废立呢？难道你想作出篡逆的事情么？”此人是荆州刺史丁原，字建阳。董卓立即大叫道：“顺我者昌，逆我者死亡！”说罢，立即拔出身上的佩剑，准备要杀丁原。忽然，李儒看见，丁原的背后站着一个人，此人长得是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此刻他的手中紧紧地执着一柄方天画戟，怒目冒火般直视着董卓。李儒料定此人必定十分英勇，于是急忙上前说：“这是饮宴的地方，不可以谈论国家政治。来日在殿堂之上，再由大家发表公论不迟。”众人也都劝住丁原，让他立即上马回去。

丁原离去以后，董卓又问百官：“我说的话还算公道在理吧？”卢植却直截了当地说：“董将军，你错了。你平日未曾参加过朝廷政治事务，也没有古时候伊尹、霍光的杰出才能，怎么可以强行主张废立帝王的重大事情呢？”董卓大怒，拔剑向前，又准备杀害卢植。议郎彭伯劝谏董卓说：“卢尚书在海内极有人望，如今将军初入京师，便首先杀了他，恐怕天下人会因此震骇恐怖。”董卓只好停止。司徒王允又说：“废立的事情，不可在酒后商量。我们另外找个日子商议吧？”于是，百官解散离去。

董卓手按着剑柄，站立在园门，暗想如何才能让朝中的大臣们俯首听命，忽然，看见一人跃马持戟，在园门外面往来驰骤，而且怒形于色，模样十分英雄，便问李儒：“他是谁？”李儒说：“我已经打听过了，此人是丁原的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却是天下第一勇猛之士，主公现在必须回避他。”董卓立即进入温明园中躲藏了起来。

第二天，士卒前来报告，说丁原率领荆州的军队在城外挑战。董卓大怒，立即会同李儒，带了他的几员心腹将领出面迎战。两阵对圆以后，只见，吕布纵马挺戟，随着丁原来到阵前。他头上戴着金冠，身上披着百花战袍，上下环裹着唐猊铠甲，腰间系着狮蛮宝带。丁原指着董卓大骂道：“你官职卑微，又没有一点功劳，怎么敢故意扰乱朝治呢？”董卓还没来得及回答，吕布已经纵马挺戟杀了过来。董卓料知不能抵敌，急忙回头避走，诸将也不敢上前交战。丁原领军掩杀。董卓兵马大败，退回三十余里安下营寨，聚集众将商议。

董卓说：“吕布英勇无比。我若是能够得到他，还愁得不到天下吗！”虎贲中郎将李肃说：“主公不要为此担忧！吕布虽然英勇无比，但我是他的同乡，深知他有勇无谋，见利忘义。只要主公安排，我愿意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规规矩矩地前来投降。”

董卓诧异地问道：“你打算怎么说服他呢？”李肃回答道：“我听说主公有匹赤兔马，能够日行千里。自古英雄配良马，我若是用了此马，再加上金银珠宝和官职打动他，吕布必定反叛了丁原，前来投降主公。”董卓问李儒：“这话可以相信么？”李儒说：“岳父大人既然想要天下，又何必吝惜一匹千里马呢！”于是，董卓高兴地答应了，又加上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

李肃带着这些礼物，立即前往吕布营寨。伏路的荆州军人将他围住。李肃说是吕布的故人前来相见。军人报告以后，吕布立即请李肃进去。李肃与吕布见了礼，然后说：“兄台别来无恙！”吕布急忙恭恭敬敬地作揖说：“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不知兄弟如今在干什么呢？”

李肃回答道：“我现在是朝廷的虎贲中郎将。贤弟英勇，天下无双，愚兄心中不胜欢喜。我有良马一匹，名叫赤兔马。它可以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因此特地前来献给贤弟。”吕布叫他牵马来看。果然那马浑身上下火炭一般赤红，没有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约一丈，从脚蹄至头顶高约八尺。此时它又猛地一声嘶喊咆哮起来，竟有着腾空入海的状貌。后人有一首诗单道赤兔马说：

奔腾千里荡尘埃，

渡水登山紫雾开。

掣断丝缰摇玉辔，

火龙飞下九天来。

吕布大喜过望，立即叫人安排酒宴，由他单独款待李肃。二人喝得有些酣醉之时，李肃故意说：“我与贤弟虽然很少相见，但是与你的父亲却是常常相会的。”吕布奇怪地说：“兄长喝醉了吗？我的父亲已经逝世多年，兄台也是知道的，你怎么能够与他常常会面呢？”李肃笑道：“我说的是丁刺史。”吕布有些惭愧地说：“我在丁原这里，却是出于无奈。”

李肃说：“贤弟的本事，四海之内谁不钦敬呢？你要追求功名富贵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说是出于无奈呢？倘若你真的不想寄人篱下，谁又奈何得了你？”吕布说：“话虽如此，只是我还没有遇上一个真正的主人。兄台在京时间长久，必定识人多多，你认为谁是当今的大英雄？”李肃说：“我遍观朝中大臣，一个个都不如董卓将军。他不但兵力雄厚，而且敬贤礼士，赏罚分明，终将成就一番宏大事业。”吕布说：“我也想去投奔他，可惜自己没有门路。”

李肃取出随身所带的金珠、玉带，摆在吕布面前。吕布吃惊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贵的东西呢？”李肃告诉他：“这是董卓将军久慕贤弟的大名，特地叫我送来的。赤兔马也是他赠送给你的。”吕布说：“董卓将军如此垂爱，我该怎么报答他呢？”李肃说：“贤弟如果能够去到他那里，更加贵不可言。”吕布说：“可惜我没有尺寸功劳好前去见他。”李肃说：“贤弟要想立功，只在翻手之间。”吕布仔细想了一想，立即明白了过来，便与李肃约定。

深夜二更时分，吕布提刀进入丁原帐中。丁原正在蜡烛旁读书，见吕布来了，问道：“儿啊，你急匆匆的进来有什么事吗？”吕布喝道：“我是堂堂大丈夫，怎么肯当你的干儿子！”丁原大惊失色，说道：“奉先为何变心的这么快呢？”吕布向前，一刀砍下了丁原的首级，大呼左右道：“丁原行事不仁义，我已经杀掉了，有愿意追随我的留下，不愿意跟随的可以自行解散回家。”丁原的兵马散去了一大半。

第二天，吕布带着丁原的首级和荆州将士前来求见董卓。董卓大喜，立即隆重地款待了吕布和他的将士们。吕布又主动地拜认董卓为义父。董卓大喜过望，立即赐给吕布金甲和锦袍。从此，董卓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他封自己为前将军，弟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不久，董卓命令吕布率领甲士千余人站在周围，再次设下宴席，召集大臣们商议废立的事情。酒过数巡以后，董卓按着佩剑说：“我决定，废除当今皇帝为弘农王，拥立陈留王为新皇帝。不顺从者，立即斩首！”谁知中军校尉袁绍挺身而出地说：“你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呢？”

董卓大怒说：“袁绍，你看见我的宝剑不够锋利么？”袁绍拔出剑来，冷冷地说：“难道我的宝剑就不锋利了？”李儒急忙劝住董卓说：“事情尚未最后确定，不可以就开了杀戒。”董卓这才住了手。袁绍手提着宝剑，辞别了百官出来，又将自己的印绶悬挂在东门，然后，单枪匹马的奔往冀州。

董卓气愤地对太傅袁隗说：“你的侄子对我如此无礼，本该杀了他的！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姑且饶恕了他。废立的事情，你的看法如何？”袁隗只得说：“太尉的见解是对的。”董卓这时还只是一个前将军，袁隗竟然称呼他为太尉，太尉负责执掌朝廷的兵权，犹如当今的国防部长。众人立即明白：袁隗已经吓得屈服了，他们就更加不敢说东道西了。

董卓索性以太尉的身份说道：“谁阻止废立大事，都以军法从事！”群臣无不震动恐怖，都说愿意听从他的命令。这正是：丁原仗义身先丧，袁绍争锋势又危。不知袁绍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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