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蛊14

爱，她应该是爱过的，却不曾深爱，所以抽身之时才没有那么的痛苦。“我没有像你们那样的深爱过，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远走关外，借酒消愁，睹物思人，一个消失匿迹，默默等待，此心不改，可最后的最后，却都只是道一句，“别来无恙”，道一句“安好”，这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

“我们苗家儿女，若是喜欢，就在一起，哪里还有这么多磨磨唧唧的事情。”

“爱也有不一样的，等你以后，向我们这样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只要对方安好，很多事情都没那么重要了。”她不能强求李寻欢为她放弃什么，哪怕她知道，只要她说，李寻欢一定会跟她走，就如同她，只要李寻欢一句话，她也会不顾一切的留在他们身边，他们太了解彼此了，可越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越不会开口，因为一旦这么做了，她们的这份爱，就会出现裂痕，就算可以笑着说值得，可总会有那么一瞬的遗憾，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好了，我要走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我知道了。”才怪。

可惜林诗音还不够了解红药，不然她就会知道，她和红药见面，是一件多么错的事情。

李寻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这几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如同红药的预料，吕凤仙到底没能抵过林仙儿的诱惑，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当初就是因为百晓生在兵器排行谱上将他的银戟列名第五，他就亲手毁掉了自己的银戟，改练一门更厉害的武功，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才终于‘复活’，可最后却因一个女人而死，可悲而可笑。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去找林仙儿。”

“不是你的错，是他的命，只怪他中了林仙儿的美人计。”

“红药。”李寻欢忽然很专注的看着她，“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个小孩子，可有时候，你真的很可怕。”这种可怕是对生死的漠视，这比无情更可怕。这让李寻欢想到了一个人，红药的姐姐，聆珠，看到她的第一眼，李寻欢就觉得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现在的红药就像极了李寻欢看到过的聆珠，她们冷漠时候的样子，真的是一模一样，李寻欢其实也在庆幸，大部分的时候红药都是很正常的，可怕的时候也只是那么一会儿。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红药说要跟在李寻欢身边的时候李寻欢没有拒绝，他想要试图掰正红药的性情，就目前看来，他是失败的，却也不是完全的失败，至少红药现在还是将他当作朋友。

“有吗？”或许红药自己都不知道，和聆珠呆在一起之后，她的性情也受到了潜移默化的改变，隐隐有那么一两分像极了聆珠的疯狂与漠然。

“还有一件事。”李寻欢几乎是想要叹息，“荆无命回来了。”荆无命回来了，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叹息的事情，李寻欢叹息的是，荆无命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上官金虹让荆无命杀你，可惜他们算错了一步，你并没有中毒，然后你废了荆无命的左手。”

“不，是他自己废了自己的左手。”

“不可能！”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的飞刀只是伤了他的左手。”

“你手下留情了。”红药几乎是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些江湖人固执的思想，她是不愿意明白的，可偏偏她很聪明，一下子就能明白过来。

“是的。”李寻欢手下留情了，可荆无命觉得李寻欢本可以废了他的手臂，他不愿意让自己欠李寻欢的，然后他自己废了自己的左手。

“我记得你说过，荆无命擅长的是左手剑。”

“他的右手并非不能拿剑。”

“我懂了。”她点头，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李寻欢问。

“我要去找荆无命。”

“那你去吧，记得早些回来。”李寻欢不能阻止红药，因为他明白，那是红药的姐姐，若是现在不见的是阿飞，他也会做和红药一样的事情。

红药见到荆无命的时候，他十分狼狈，从来都是荆无命追着她们姐妹两个，狼狈的也从来都是她们，如今见着荆无命这般狼狈的模样，红药却没有如何幸灾乐祸的心思，只因为现在的荆无命，太过孤独。

是的，孤独，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喂，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道。

“是你。”他看见了她，难得的，居然没有出手，哦，他的左手已经废了，出不了剑，而他的右手，是拿剑的手，却不是出剑的手。

“是我，你......还好吧。”

荆无命忽然就笑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失火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安慰他的，姑且算作安慰吧，居然是这个小姑娘，“我很好。”

“那就好，我来找你，是想问一问你，我阿姐的下落，你们是不是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称之为奇怪的地方。

“你阿姐说，那是你们的世界。”

“真的。”红药一喜，“你们是怎么回去的，你又是怎么回来的，阿姐有没有说，我要怎么回去。”

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可惜荆无命都不知道，他只是摇了摇头，“不知。”

“啊。”有些失落，但也仅仅如此，既然已经知道是可以回去的，也并不算是一无所得不是吗？“那你回来了，我阿姐呢？”

“我不知道。”说实话，荆无命依然觉得很神奇，通往另一个世界，多么玄妙的，可惜这是一个不能对外言说的秘密，若是外人知道了，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暴。

“那好吧，我要问的都问完了，那我走了。”她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只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可有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算了，可能是她想多了。

如果红药再往深处想一些，就会记起来，为什么这一次荆无命的神色如此和善，虽然和善这个词用在荆无命身上会很别扭，但是这一次，他确实是太过温和了。

其实如果红药能够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也许不会离开，因为就在他走后不久，荆无命遇上了另一个人——上官飞，上官金虹的二字。然后他杀了他，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他杀了上官飞之后，他再次消失。

等上官飞的消息红药耳中的时候，等荆无命不见的消息传到红药耳中的时候，她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她本来有一个回去的机会的，可惜她错过了。

似乎是机缘不够，或者是没有这样的机遇，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很快，似乎很快，她也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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