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十九万五千五百八十九年,六月溯日,正值大暑。
凡间,笠泽,周围仙气氤氲,满是绿树的重峦山脉上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太湖水质清澈透亮,湖面小洲上的水草随着轻风簌簌作响。
水沂宫中,一身淡粉色衣裳女子在玉贝床榻上,辗转反复,凝脂般的额头上不间断的冒出香汗来,苍白的薄唇大口喘息着,神色痛苦。待过多时,一股灵气护着一个娇小的婴儿悬于女子腹上,周围的水灵也朝着婴儿聚集,婴儿周身隐隐显出银白的幼龙。
一声婴啼,原本平静的湖激起了千层浪花,白色的水柱立于水面,顷刻又倾倒于水面上,其汹涌之声似是惊着了林子里的鸟儿们,原本清脆的鸟叫变得此起彼伏,乱作一团,毫不章法可言,一个个飞于九霄,有些胆大的心有余悸的瞅一瞅翻腾的湖面,又都飞走,水中游鱼似是也未见过此般景象,一个个皆摆动着鱼鳍躲到礁石后。
一座宫殿中,一身着蓝灰色劲装的颇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看了看殿外的景象,连忙施法将其压了下去,循着婴儿的啼哭声到了水沂宫,正见那女子正卧在榻上,轻声哄着小锦被包裹的婴儿。不禁怒火中烧,厉声喊到。
“离儿,这是谁!”
女子转头看了一眼那人,也过不得身体虚弱,连忙起身跪在他面前,眸中充盈着泪水,一行清泪淌于脸庞,声音微弱道。
簌离:“父王,放过他吧。”
可这人并不为之所动,移步走到榻边,本想一击了结了他的命,可还未近身,便被婴儿周身的银龙弹开,这人见此,心上一惊,皱了皱眉头,失望的看了看正要护着婴儿的女子,哀叹一声,甩袖离去。
女子轻轻安抚着榻上的婴儿,面上虽不怎显慌张,可心中却是翻云覆雨,不知以后当如何,她,未婚先孕,且还不是,和自己的夫君……
回到正殿的那人坐在座椅上,手指轻按着眉头,而殿下几个人也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这簌离还和东海鱼王之子有着婚约,可现在……怎么看都是他们理亏。
“父王,离妹现在……怕是鱼王世子那边不好交待,父王说那孩儿是天帝陛下的孩子,若是……”
一个长相颇是俊俏的男子说到,声音中似有若有似无的期待。而座上的那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天帝不可能不知离儿是我族之人,怕是他此举便是想瓦解我太湖水族势力。”
闻言,殿中一个身形壮实的男子不禁拍案而起,怒声道。
“这天帝竟如此不修私德,欺我龙鱼一族。父王,现在他才刚刚登基,根基尚且不稳,不若……虽是舍了离妹,可也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啊。”
那人哀叹一声,驳了他的提议。
“你以为他这么简单就能推翻,他有鸟族为他鞍前马后,且他上位之后,除却势力庞大的水神,凡是忤逆了他的,皆因不明原因死亡……我龙鱼一族,唉~”
……
时隔几月有余,簌离将婴儿藏于幽穴之中可终究是被那鱼王世子发现。
东海鱼王以簌离婚前不贞之名将龙鱼一族告上了天庭。
九霄云殿上,天帝坐在殿首,冷眼看着跪于殿下的龙鱼族父女。眼中尽是凉薄。
“陛下,这龙鱼一族女子竟如此不修私德,坏我儿姻缘,今日,老臣一定要向陛下讨个说法。”
旁边一身子矮胖的男子躬身对座上的天帝说到,说完还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父女二人,簌离哪还顾得羞耻,微抬起头撇了撇座上之人,只希望他能与自己相认,可,终是事与愿违。
天帝扫过殿下之人,心中暗笑这些人不是有一腔傲骨吗?现在不也是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太微:“既如此,太湖水系富庶,不若分出一些给东海鱼王作赔礼,卿家以为何如?”
闻言,簌离目如铜铃般蓦然抬头看着座上之人,他却是未分于她一个眼神,恍若陌路。
而龙鱼族王君心中虽是对此种百般不愿,可也是无法,只得磕头谢恩。
簌离看着天帝,原本存有丝丝光亮的眼眸归于死寂,她现在才是真正知道,原来,她不过一颗棋子而已。
一百年后,那时粉嫩的小婴儿已是牙牙学语,正抱着簌离有些口齿不清的叫着娘亲,簌离轻应一声,终是再也忍不下去,落下一行清泪。
簌离:“鲤儿,你知道吗?你爹爹他从未要过我们……”
孩童见娘亲难过,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拭去了泪痕,口齿不清道。
“凉亲,不,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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