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魏无羡嘻嘻而笑。

魏无羡：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蓝曦臣：除水祟。

蓝曦臣：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与冰云。

蓝忘机：兄长何必多言，事不宜迟，此出发吧。

魏无羡：慢慢慢。

魏无羡：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

蓝忘机：不合规矩。

魏无羡：有什么不合规矩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

魏无羡：况且这几天又不用听学。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人对此确实拿手，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

江澄：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得忙。

蓝忘机：不必，姑苏蓝氏也……

蓝忘机还没说完，蓝曦臣笑着道：

蓝曦臣：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

蓝曦臣：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虽然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但遇见蓝曦臣便想起自家大哥，心犯怵，不敢贪玩。

聂怀桑：我不去了，我回去温习……

如此作态，巴望下次蓝曦臣能在他大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魏无羡与江澄则回房准备。

蓝忘机观他二人背影，蹙眉不解。

蓝忘机：兄长为何带他们？除祟并不宜玩笑打闹。

蓝曦臣：江宗主的首徒与独子在云梦素有佳名，不一定只会玩笑打闹。

蓝忘机不置可否，面却写满“不敢苟同”。

蓝曦臣：而且，你不是愿意让他去吗？

蓝忘机愕然。

蓝曦臣：我看你神色，好像有点想让江宗主的大弟子一起去，所以我才答应的。

雅室之前，静默如结冰。

一旁数名门生心道，真是永远都不知道泽芜君究竟是如何看出二公子心内所想的，果然是亲兄弟……

半晌，蓝忘机才艰难地道：

蓝忘机：绝无此事。

他还要辩解，魏无羡与江澄已神速背了剑过来。蓝忘机只得闭口不语，一行人御剑出发。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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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交织着密布的河，还是蜘蛛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听不出半分火气。云梦多湖，却没有这种水乡小镇。魏无羡看得稀，掏钱买了两坛子糯米酒，递了一坛给江澄。

魏无羡：姑苏人说话嗲嗲的。这哪是在吵架，去看看云梦人怎么吵架的！能把他们吓死……

魏无羡：蓝湛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是小器不给你买，你们家的人不是不能喝酒的嘛。

不多作停留，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魏无羡与江澄各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

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捉住不少。

蓝曦臣虽持有玉箫‘裂冰’，但蓝家的破障音入水，威力削弱过半，恐怕难以应付数量众多的水祟。

魏无羡：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

魏无羡：水祟这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蓝曦臣：不错。

蓝曦臣：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忘机一同前来，以备不测。

魏无羡：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

魏无羡：找不到怎么办？

蓝忘机：找到为止。职责所在。

魏无羡：用网抓？

蓝曦臣：不错。

蓝曦臣：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魏无羡笑而不答。

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他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来。

这法子太危险，肯定不能当着蓝家人的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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