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崩塌

Z国某市某破旧出租屋内，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男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嘴里时不时的嘟囔着

秋凡：雪月花，遇事不决，雪月花

秋凡，今年30岁，家里的贫穷与自己的无能，让他成为了一个低欲青年，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每天只能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麻痹自己，寻找精神安慰。但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吃饭已然成了秋凡现阶段最大的问题。

秋凡：肚子好饿……

最后一碗泡面昨晚已经吃完了，看来真的活不下去了，想着游戏中光鲜的角色，再对比现实中的自己，秋凡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已经这样，不如过一天乐一天。秋凡自我安慰着，又正了正身形，开始继续游戏。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最后的BOSS终于倒下。看着拾取列表中的物品，秋凡叹了口气，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空虚。

秋凡：全职业满级，装备毕业，传奇武器也做了出来，是时候AFK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般可笑，一味地追求着结局，但是当结局真的来临时，失去目标的空虚也会随之而来，无趣无聊会瞬间填满整个内心。此刻的秋凡正是这种状态，瘫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许久许久……

咕~咕~

肚子又开始叫了，先前的饥饿感变得更加强烈。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进食的秋凡终于坐了起来。

秋凡：唉，要找个地方蹭饭才行啊。

说着他起身换了件还算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用手抓了抓又长又乱的头发，嘴角邪魅一笑

秋凡：草，真TM帅

自恋的离开了房间。

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街上的繁华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低着头看着手机，心中筛选可以去蹭饭的地方。

李琳：秋凡？

一声轻唤，打断了秋凡的思绪，转头看去，不禁打了个寒战，卧槽，前女友！出门没看黄历，这时候遇到她。秋凡心中大骂，表面上仍然云淡风轻的说

秋凡：额，那个，你是？

李琳：秋凡，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秋凡：哦，原来是潇潇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李琳脸上一阵白一阵青，明知道秋凡是故意为之，确毫无办法，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笑眯眯的说

李琳：秋凡，你没必要这样气我，都这么久了，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秋凡：怎么过去？你想绿老子，老子还要开酒庆祝不成？

李琳：秋凡！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

李琳：我们只是单纯的性格不合而已

秋凡：啧，要是没事，后会无期

说罢，秋凡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其实这时他也挺害怕再见到李琳，那个曾经让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只可惜舔狗一无所有，最后俩人不欢而散。而现在自己又混成这般模样，再次相见无疑是一种心里折磨。抓紧逃离这里，这是秋凡此刻唯一的想法。

刚走两步，一只手死死抓住了秋凡的衣角，并用力向后拉去，惯性的作用下，秋凡身体也跟着转了过来，一张精致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一双媚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含义，好奇？有趣？嘲笑？

李琳：这么着急是去哪儿啊？这么久不见，好好聚一聚，我请你吃饭吧

秋凡知道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可是他实在是太饿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吃上饭，虽然万般抗拒，但还是选择了向生活低头。

李琳看他答应，微微一笑，拉着他就近找了一家小馆，落座后熟练的点了几个菜，并要了瓶啤酒为秋凡倒上，然后双手托腮，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琳：最近怎么样？还是一个人？

秋凡：李琳，你不用假惺惺了，我现在这个状态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秋凡：想嘲笑我尽管来便是。

看着桌上菜肴上齐，秋凡也不在啰嗦，风卷残云式的吃了起来，压根也不抬眼看一下李琳。

李琳也不生气，言语中更是讥讽的说

李琳：看你这样，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当初骂我渣，骂我婊的那股子劲儿呢？说让我后悔，莫欺少年穷呢？

李琳：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爷们儿，现在看来，真是个废物！还要让我后悔？我是挺后悔的，后悔怎么就和你这个垃圾谈了恋爱，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

面对李琳的冷嘲热讽，秋凡只能双耳不闻，默默忍受，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资格再去评判别人，那句莫欺少年穷终究只是小说里的一句台词，现在的他还是穷，确不再是少年。

李琳：今天心情本来不是很好，但见到你活成这样，我真是十分开心，还要谢谢你呢，你自己慢慢吃，我就先走了，拜拜~

秋凡：记得买单，可是你说要请我的

李琳歪过头，俏皮的做了个鬼脸，消失在了门外，秋凡心中咯噔一下，卧槽，这臭婊子不会要坑我吧，想着赶紧起身，也朝门口走去，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饭店老板堆笑着到

饭店老板：小伙子，您这次消费158元，您看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秋凡：额……老板，我要是说我没钱会怎么样？

饭店老板：……

老板的笑容逐渐凝固。

第二天，一声卷帘门的声响打破了早晨的宁静，秋凡晃晃悠悠的从饭店后门走了出来，边走边骂道

秋凡：TMD，让老子刷了一晚上盘子，腰都要断了，草

说着身体一歪靠在了墙上，眼前发黑，一阵阵眩晕，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昨天的那顿霸王餐看来早已消耗殆尽。

饭店老板：小子，这个给你，吃完赶紧给老子滚蛋，别让我再见到你！

饭店老板从后边探出身子，拿了二个包子扔给了秋凡，后不再言语，进入厨房忙活了起来。

秋凡望着手中的包子，心头一暖，但想到那斯巴达式的昨晚，随即烟消云散，沿着后巷朝大路走去。

也许是包子的香味，吸引来了一只流浪小狗，看个头应该有3，4个月大，可怜兮兮的目光一直盯着秋凡手中的包子，一路跟随走了很远很远。

秋凡：小狗啊，小狗，你也和我一样，没有同伴么？

流浪狗貌似听懂了秋凡的话，将视线从包子上移开，侧着小脑袋滴溜溜的看着他，嘴中发出呜呜的叫声

看着这双虽是兽，却比任何人都干净的眼镜，秋凡鼻子一酸，蹲下身将一个包子喂给了小狗，并抚摸着说

秋凡：虽然我也不知下一顿是什么时候，但是你若不嫌弃就跟我走吧，我保证有我的一口就有你的一口

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出租屋走去，而那小狗也紧跟其后……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凡还像往常一样，堕落成性，自暴自弃。唯一的不同就是身边多了一个活物，可以解平日无聊之苦。

这天，房东下了最终通牒，如今天再不交租，就要停水停电，换门换锁。秋凡也终于有了紧迫感，早早出门开始到处借钱。可是负债累累的他，已经没人愿意搭理。傍晚，筋疲力尽的秋凡回到出租屋内，看着同样看着他的小狗，幽幽的说

秋凡：小狗啊，小狗，看来只有把这电脑卖了给你换口粮喽

说着也不在迟疑抱起电脑，向回收二手电器的地方走去

秋凡：老板，你看我这电脑能给多少钱？

老板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看了看电脑硬件配置，缓缓在计算器上按下1200元的价格。秋凡心中有数，这种价格在二手市场已经算是很高了，但仍心有不甘的说

秋凡：老板，这电脑我才用了2年，显卡还是去年刚换的，您看能不能再多给点，显示器，鼠标键盘，耳机音响全部一并给您。

老板又看了看显示器，认真思考了一下后，又在计算器上按下了1500。秋凡还像再说点什么，但看到老板已经开始不耐烦，最终还是闭了嘴，拿了1500元慢慢退出了店铺。心里盘算着用这笔钱缴了房租，再囤些干粮，又能撑过一阵子。

回到出租屋时，房东已经在门口等待，来回踱步的样子肯定是来了许久。秋凡立刻上前，微笑着把1000块钱塞进了房东手中，并赔了不是和保证下次一定按时交租后，才一路护送，把房东送出楼外。

房东：对了，我这房子里可不准养宠物，你的那只小狗让我给扔了，下次如果让我再发现，你就是立马给我滚蛋

咔嚓，犹如晴天霹雳，秋凡呆呆的愣在了当场，随即一团火焰开始在心中燃烧，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愤怒，压低声音问道

秋凡：你把它丢哪去了！？

房东：怎么，还心疼了？你这样的废物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阿猫阿狗？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呸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秋凡看着房东的背影，恨意油然而生，咬牙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泄愤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小狗，这几天的陪伴，让秋凡已然把它当成了家人。

秋凡：小狗，小狗，你在哪？

秋凡心急如焚，在大街上喊着，叫着。

路人：有病吧，这人

路人：神经病啊，瞎嚷嚷什么

此时的秋凡也顾不上这么多，抓住一个行人一边比划一边问

秋凡：不好意思，你有没有见过一只这么大的小狗，大约4个月大？

路人：没有，没有，没见过

熙熙攘攘的街头，无数道冷漠的目光，仿佛无数把锋利的利剑在一点点的削骨割肉，这种痛是心里上的痛，更是精神上的折磨，天昏地暗，秋凡只觉得身处冰窖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李琳：你是在找它嘛？

一声女声，将秋凡从深渊中拉了出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琳。

秋凡：对，一只小……

但眼前的景象很快又让秋凡坠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李琳怀中的正是那只这几天与他相依为命的流浪狗，只不过这时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秋凡：这……怎么……

李琳：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开车，它突然冲了出来，一时没刹住，就……

李琳：这样吧，我这有500块钱，就当赔给你了，反正这一只土狗也不值这么多钱。

说着将小狗的尸体以及5张100的现金随手向地上一丢，转身就走。

也许是打击太大，秋凡并没有阻止李琳的离去，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狗的尸体。

崩塌……

人心的世界，崩塌只在一瞬……

秋凡：额额额……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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