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在青山院苦练的日子,一晃过去了月余。
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习武的日子会过得这么快,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个多月就已经过去了。
眼看着元淳仿佛扎根在了青山院都不回宫了,魏帝和魏贵妃急了,让人来传了口谕命元淳回宫一趟。
元淳只好抽了半天的时间回宫,衣服都还不及换就被人着急地请到了魏贵妃所在的宫殿。
“淳儿,”见女儿回宫,期盼许久的魏贵妃甚至亲自站到了殿门口等着,却不想猛地看见元淳时,差点吓一跳。
“这、这,这是什么装扮?”见元淳一身劲装,头发也被简单束起,行走之间已完全不见从前那小女儿蹦蹦跳跳的娇俏身姿,倒十足十的像极了刚从军营回来的将士,魏贵妃顿觉心疼无比,忙把元淳揽入怀中,摩擦着她的发丝、脸颊:“黑了,瘦了,我的淳儿吃苦了。”
“不苦的母妃,”元淳从魏贵妃怀中抬头,笑眯眯地说:“淳儿现在会武功了,将来可以保护母妃和哥哥了。”
“母妃不需要你的保护,”魏贵妃深感欣慰,女儿长大懂事了,可到底还是心疼:“你是公主,他人保护你还来不及,何需你自己这般吃苦,去练什么武功。”
元淳握住魏贵妃的手,眼中含笑却神色认真:“可淳儿想凭自己的能力保护母妃,而不是依靠他人。”
国破家亡之时,除了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
“傻淳儿,”魏贵妃叹息,眼中蕴着泪光:“你可是个公主啊!”
知道魏贵妃只是心疼了,她素来疼爱自己,若执意反对,早就遣人去宇文府将自己押回来了。可她尊重了自己的决定,也默默支持了自己的想法。
前世自己执意出宫救燕洵被她打了一巴掌,其实是她在救自己,因为一旦跨出宫门,那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想到这里,元淳依偎进魏贵妃的怀里,抱着她的腰温声撒娇:“母妃,这是淳儿喜欢的事情,淳儿很高兴,也不觉得辛苦。所以母妃不要担心,也不要因为淳儿吃苦而心疼,淳儿真的不觉得苦。”
身上还有很多的伤痕、淤青不敢给魏贵妃看,若被她知道,说不定青山院都去不成了。
元淳和魏贵妃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劝慰了半晌。
临近晌午时分被魏贵妃强留着用了午膳后,嘱咐她去一趟御书房见见魏帝,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人,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常常回宫来。
“哪有公主一直住在臣子家的,学艺也不行。”站在殿门口,魏贵妃佯装不悦道:“三五两天的回来一趟总是可以的,不许再这样一待就是一个月,否则就不许你再去青山院了。”
“是是是,”元淳忙作揖:“母妃大人说的是,淳儿都记住了。”
一语逗笑了魏贵妃:“贫嘴。快去吧,见见你父皇。”
“是。”元淳再度行礼后,才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与魏帝的见面并不如与魏贵妃那般温馨,魏帝关切了几句后,见元淳如今倒真有几分学武之人的架势,此前听她提过的那些说法又再度浮现脑海。
若有女儿帮忙镇守江山,倒确实比儿子要强。
女儿功绩再高,将来也是要嫁人的。
何况元淳如今年纪尚小,若真能披甲上阵,迟几年再嫁也无妨。
这般一想后,魏帝对于元淳学武虽也有些心疼,倒不如魏贵妃那般强烈。但到底是从小娇宠到大的女儿,难免也要感叹一番,嘱咐元淳在青山院好好照顾自己,学武需得与日渐进,切不可心急求成。
元淳一一听了,与魏帝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告辞了。
今日因要进宫,所以宇文玥放了他一天的假。
恰好下午“长安五俊”约了一起去郊外赛马,宇文玥见她如今骑术尚可,便道:“若回的早,可一同前去。”
元淳又怎会不答应?
面见魏帝时她一门心思就都在稍后的郊外赛马上,有几次甚至走神到不知道魏帝说了什么。
唉,到底还是因为在青山院“关了”一个多月的缘故。
月琢牵着马匹在宫门外等候。
元淳接过缰绳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朝月琢道:“走,去郊外。”
宇文玥他们所在的郊外离京城并不太远,策马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想想也知道,为了燕洵,他们也不会将游玩的场地设得离京城太远。十里,是魏帝给他的最后底线。
等元淳赶到的时候,赛马场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群人最前方是长安五俊宇文玥、燕洵、元嵩、赵西风、魏舒烨,以及魏舒烨的弟弟魏舒游,宇文家三房庶出子宇文怀。
听见有马蹄声传来,众人皆都扭头看去,只见元淳一身骑装策马而来,清风缭绕起她背后的发丝,宛如乘风般的少年英姿飒爽,飞扬着夺目的气息。
“是、是淳公主?”魏舒烨率先认出了来人,大吃一惊。
“公主?”宇文怀眯起了双眼。听说她在青山院学武,没想到竟这般进步神速。
没想到元淳会来,燕洵有些意外,但也很是高兴。拉了马缰掉转马头,几步迎上前去:“淳儿,你也来了?”
“不是说赛马吗?”元淳双脚轻踢马肚,并不因为燕洵的相迎就停下来,“我虽骑术一般,但也很想前来观战学习。”
“公主,”魏舒烨也迎了过来,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你若想比,我们也很欢迎。”他就很愿意和公主一同赛马,且他还会让着她。
元淳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跟你比?然后你让着我?”她是单纯,不是蠢。
前世她就是这样,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是她傻,是她不想知道、不想改变而已。
“听闻公主如今在青山院学武,”等元淳策马走近后,宇文怀才笑着开口:“公主若愿意,在下也愿为公主尽绵薄之力。”
元淳看向他,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宇文怀?还是省省吧!”
她做什么决定,还轮得到他来置噱?
他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淳公主吗?
宇文家宅斗之事她不想管,也不想参与,但最好不要牵扯到她的身上来。
被元淳一语呛回,宇文怀脸色有些难看,但对方是公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不再开口接话。
元淳的到来让赛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
从前这里从未出现过女子,即便元淳偶尔参加他们的聚会,也是在宫内或是其它宅内。京城少有女子习武,更别提能加入到长安五俊的赛马会上——无论身份还是能力,都匹配不上。
如今有元淳的加入,虽然她坦言不会下场比赛,但大家还是很高兴。
能有女子一同策马并行,能跟得上他们的速度,还能与他们一道玩闹,人生美事不过如此了。
原本赛事是两两对决,但因着元淳的到来,大伙儿一高兴,也不管对决不对决了,直接拍板决定:七个人一同策马比赛,谁先跑到终点再返回,就能赢得赵西风从西域商人手中购来的那把落日弓。
元淳一见赵西风拿出落日弓,顿时眼睛一亮。
只是就着赵西风的手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绝世好弓。
“赵西风,你的弓借我看看。”元淳毫不客气道。
见元淳感兴趣,赵西风笑了笑,将弓递了过来。
元淳接过后在手上掂了掂,右手轻轻拉动了几下,正想着没有箭可以一试时,就见旁边有人递了一支羽箭过来。
扭头看去,只见燕洵正含笑看着自己:“试一试。”
元淳莞尔,接过羽箭搭在弓上,右手拉弦的同时眼睛瞄准。
破空之声响在耳边,松手之际羽箭如光般直射出去,插在了数百米远的草地上。
“好箭法!”魏舒烨率先鼓掌。
宇文玥眼睛里也漾过一丝笑意。
元淳练剑进度一般,射箭却是很有天赋。
“公主喜欢这弓?”魏舒烨抢道:“我为公主赢了它回来!”
“好啊!”元淳扬唇一笑,偏头道:“那就多谢你了。”
前世她曾下嫁魏舒烨,虽未曾与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也不过是利用的关系,但毕竟同住过一府,她对他还是感到十分亲切的。
何况,她知道他是真心喜欢自己,对自己好。她就算再不识好歹,也不想伤害这个人了。
未曾想到元淳会回应自己,魏舒烨大喜过望,内心激动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开始赛马,好为心爱之人赢得头彩回来。
月七拉动弓箭,随着长箭射出去发出的声响,参加赛马的人均都驱赶马匹朝远方急速奔去。
元淳坐在马背上眺望着那几道越跑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问着身后的月琢:“你觉得谁会赢?”
月琢道:“若不出意外,本当是公子胜出。”
见他话中有未完之意,元淳疑惑:“你的意思是,会有意外?”
月琢点头:“公子策马未尽全力,看来此次赛马公子意不在胜出。”
月琢倒是一言中地。
宇文玥本有心替元淳赢下落日弓,但如今看来,即便他不出手,自然也会有别人替元淳去争这把弓。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费力气,原本他对这等赛马就兴致缺缺。
“既然宇文玥不打算赢,”元淳追问:“依你之见,何人会赢?”
月琢眺望着天地相接的远方,片刻后笑道:“公主不必猜测,赢的人已经回来了。”
元淳抬头望去,果不其然,只见地的尽头,一道身影策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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