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长此以往，刻瓷这一行，岂不没落在他的手上了？”

路垚：所以，你决定要代师惩戒？

“师父一番苦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败在这个赌徒身上。”

路垚：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抓了，你们刻瓷行业就又少了一个领路人。

“一个行业的繁盛，靠得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从业者的自律和上进心。”

“我把这匹害群之马给除掉，还有李墨寒他们撑着呢。”

在徐麟被带走之前，他请求乔楚生帮他将工作间抽屉里的那对刻刀转送给路垚。

“我这把金刚钻，这辈子只揽瓷器活儿。”

将徐麟带回巡捕房后，苏夏之陪着乔楚生送路垚回去。

进屋没多久，三言两句间，白幼宁和路垚又吵起来了。

乔楚生拉了拉苏夏之的手臂，示意她跟上。

乔楚生：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家。

出了公寓，乔楚生和苏夏之并肩而行。

走在桥上，苏夏之忽然面带沮丧，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楚生：怎么了？

察觉到苏夏之的情绪不对劲，乔楚生侧过身看她。

苏夏之：我在想……路垚说得没错。

乔楚生：哪句？

苏夏之：办案啊，真的是件充满了负能量的事。

苏夏之：你知道吗？我觉得刀尖碰触瓷器发出的声音，反而令人更加焦躁。

苏夏之：所以我不太懂，徐麟对路垚说，听见那种触碰声会让人心境清明。

乔楚生：所以呢？

苏夏之：所以我更不懂，为什么他们非要杀人呢？

苏夏之走到桥边，倚在围栏边上，视线看向远处。

苏夏之：为什么非要杀人呢？

苏夏之：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法律会去制裁那些犯错的人。

苏夏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面临着更艰难、更黑暗的处境，但是却从来没选择，甚至没有想过要去杀人。

乔楚生：他们当然知道，你说的这些道理，他们当然也明白。

乔楚生：但是，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乔楚生：如果非要说为什么，那大概原因就是，你不是他。

苏夏之：我吗？

乔楚生：因为你不是他们，所以你不懂为什么非要去杀人。

乔楚生：那是因为，你不会那么做的。

苏夏之：不会那么做……杀人吗？

苏夏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乔楚生：你有……很恨的人吗？有想要杀之后快，除掉他就会感觉更舒心的人吗？

苏夏之：你知道的，当然有啊。

苏夏之幼时就被拐到了一个组织里，那个组织专门利用小孩子赚钱。

刚开始是卖惨乞讨，大一点了就教他们又偷又抢。

曾经的苏夏之也想着或许命该如此了，直到，那天……

在码头遇见那个小男孩，一切都变了。

苏夏之：当年那次是我第一次被背叛。

苏夏之：当时的我就在想，我们不都是坏人吗？我们才是同伴啊，为什么要出卖同伴呢？

苏夏之：那时候的怨气是最重的了吧？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想想，确实的确很想把他们都杀了。

乔楚生：不会的。

苏夏之：嗯？

乔楚生：你不会的。

乔楚生：你很善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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