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斗兽

她们二人硬生生是熬过了一个月。

至少在这间屋子里，比在那荒郊野外的强。这一月她们都待在屋子里，谁也没有想过逃走，谁也没有挨饿。

就在这一个月的最后一天，那扇落锁的木门被打开了。风卷着灰尘一下子扑进来。外面的阳光刹那间全都钻了进来。

久违的阳光撒在二人身上。

“呦呵！还挺听话。不错，我杜妈妈要的就是这样的丫头。”

那老鸨扭着肥硕的腰肢走进来。她偏偏头，扫了一眼两人，道：“既然听话就该有赏。”

杜妈妈眸子抬了抬，门外就走进来两个丫鬟，对着二人行礼。“两位姑娘随奴家来。”

小和余翠颤颤巍巍地起来，学着丫鬟的模样，跟老鸨行了一礼。

“行什么行？！快去。”老鸨不耐烦地挥挥手。小赶紧转身。而余翠则是捏紧了拳头。

……

两个丫鬟领着二人进了后院。这后院皆是其他青楼女子，花花绿绿，到处弥漫着脂粉的气味。

小和余翠被带分别带进了一间房间。小跟着其中一个丫鬟，进了一处。屋里是小从未见过的样子。不论是床还是摆件，皆是上乘。

小就那么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姑娘？姑娘？”丫鬟见她没有反应不由得出声。小赶紧回神，“多……多谢。”

丫鬟听了，鄙夷地扫了她一眼，“不必。姑娘歇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关了门就走了。小不明所以，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刚刚有一瞬，她感受到了那目光，充斥着一种令她害怕的情绪……

本以为，她这一生都可以安生了，生在青楼，不必挨饿，只管活着。可是乱世，没有安逸。

这天酉时，易仙楼突然来了一大帮壮汉，易仙楼的打手怎么拦都拦不住。杜妈妈急急忙忙赶出来，“哎呦～几位爷，你们这是要砸场子呀～奴家小本生意……”

没等杜妈妈说完，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别废话。老子今个要从你们易仙楼挑个玩意儿斗兽去，银子少不了你的，你给个人出来吧！”

杜妈妈听了，面露难色，正要想法子，一旁的独幽附在她耳边道：“妈妈，那后院不还有两个便宜货吗？”

杜妈妈闻言，眼神立马就亮了，她脸上迅速堆起讨好的笑来：“好好好，有。我这儿啊，有两个姑娘正好给爷去！”

她扭头，一个眼神，示意独幽去带人来。

独幽一勾唇，行了一礼，就隐没在人群中了。

片刻之后，她带着不明所以的小和余翠向这边走来。

“爷，你瞧，这两姑娘可成？”杜妈妈盯着对面的男子，问道。

那男子一眼就相中了矮一个头的小，他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来。“就她了。”他让人把小装进笼子里。

小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她又被卖了。

可她没有挣扎。在她的意识里，她从出生那一刻起，所有生的机会都不由她自己抉择。只有强者才能走自己的路。

笼子被掩上一层布。余翠就看着小这么被带走。

“看什么？！今晚就有人破你的身，你去准备着吧。”杜妈妈一句话让余翠的心狠狠一颤。她目光有些呆泄，嘴唇一瞬间惨白。

……

小被抬着走了好久。她的手脚上都被铐上了锁链。身上还穿着新换的衣裳。

在黑暗里呆了许久，布被揭开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冷声道：“穿这身可不行。”

接着一件满是血迹的衣服被丢了进来。

“这是上一个死了的玩具剩下的，正好一身白，等你死了直接埋了还可以当寿衣。”

小的心此时咚咚咚地跳，她感到恨还有愤怒，那种感觉仿佛顷刻间就要从胸口喷发出，然后让她杀了这些人，甚至是……吃了他们。

“愣什么！穿上啊！”老妇人狠狠踢了一脚笼子。小忍着怒气，将那件白色的血衣换上。那衣服上还有未干的粘稠的血液，满是荤腥味。

换上了血衣的小，坐在笼子里，一言不发。

她听见后面有许多人在哭喊，可她越怕，就越哭不出来。

这些笼子上都被贴了纸条，上面写着一些陌生的名字。而她的笼子上，写着候老爷三个字。

过了许久，只听得沉重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小身后的一个女孩被拖了出去。那女孩不停挣扎着，可还是被拖了出去。

不久后，一具只剩下肠子和骨头的尸体被拖了回来。如此循环往复，那些人哭着出去，静着回来。每具尸体差不多只剩下骨架。

到了最后几个，小的笼子被打开了。几个壮汉正准备拖她出去，小却自己走了出来，道：“带路吧。”

既然注定要死，那她也要成为死的最好看的。

几个壮汉皆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他们没有多说，走在前面。

走着黝黑的小道，然后进了一扇门，一个宽阔的场地出现在小的眼前。场地周围有许多人，都穿着锦衣华服。

小不禁想着：为什么他们可以在这里逍遥自在，而她却要忍受这些？明明也是他们的梁国，为什么他们不用担心瘟疫和温饱？

容不得她多想，她就被推进了场地里。

所有人都看着她。

等了不下十秒，只听见一声深沉的低吼，下立刻转过头，心嘭地一声，她感觉此刻全身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

浑身颤抖着，她咽了口唾沫。

那十几匹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许是因为现在是夜，它们的眼睛如同暗绿的灯笼，散发着令人心颤的幽光。

“别愣着！咬啊！”

众人喊起来。

那狼齐齐扑上来，将小的肉撕咬下来，一口一口和血吞。一时间，小的全身都如同灼烧般的痛。这些狼受过训练，从不会一击毙命，而是慢慢地一点一点折磨死这些玩具。

小抬起手，摸了摸那些没有皮的地方。

不由得低喃了一声：“为什么？”

狼群中又有一匹狼跳起来，扯下了小肩上的一大块肉。那血四溅开来，如同小溪的流水一般，沿着小的手臂再从指间滴落。

小眼睛猩红起来，狠狠地盯着这些狼，她紧咬着唇，将唇都咬得流出了血。

“快啊！”

又是一声，那狼又要跳起来，小突然笑了，但是眼里却流出了一串一串的泪。那些泪滴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

正当狼要跳起来时，小倾尽全身气力，从狼最柔软的肚子下脚，只听得“噗——”地一声，一堆的肠子和内脏都如同酱汁流了出来。

其他的狼见了，纷纷后退。

可是，既然开始了。为什么要停呢？

小一步一步逼近那些狼。

“停下！阻止她！快把她拖下去！”而主场的人却大叫一声，几个大汉冲上来，把她拖了下去。

小没有挣扎，只是笑着，笑得无比开心，笑得无比灿烂。

她被丢在了门口。

贴着冰冷的地板。

身上的血液已经所剩无几。

四肢早已没有任何力气，一切不过她强撑着罢了。因为她不想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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