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碎竹:“你....”
全息文字:“你还记得之前那些天猪人的做法吗?”
“保镖并不在身旁保护他们,而只是在事后进行报复。面对这种威胁,那些能操纵舆论的人,尽可以煽动无视后果的傻瓜去杀掉这些天猪人,随便他们怎么报复...”
“而这种‘使用机甲就诛杀九族’的做法,和天猪人的做法是很类似的。太过直接、简单、极端的规定,都存在相应的缺陷。有时候,给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余地。而贪图一时爽快,去做那些太极端的事,只会坑害自己。”
“如果你们门派真会这么做。那,下一步的计划就可以从这里开始了。”
叶碎竹:“门派的长老们不是傻瓜,相反的,都很聪明,他们不会任由别人抓住太明显的缺陷。”
全息文字:“只要不危及到自己的利益。”
“在旁观的时候,很多人都能保证理智和清醒,但是在事关自身、乃至于家人利益的时候,感情就会站出来,把理智赶到一边去。”
“这方面的事情,在梦境里,你应该稍微看到过了。”
叶碎竹:“你的意思是....这规定,只是‘说说而已’?”
全息文字:“当然。”
叶碎竹:“好吧...”
“你说准备了资料,什么资料?”
之后,一份《神农星系状况分析》噼里啪啦的出现在了叶碎竹眼前:
对天府共和国来说,神农星系是边缘地带。
在对面,就是瀚中的众多修真者。最开始,天府政府试图攻打瀚中,在这个前提下,神农星系被作为后勤基地来进行建设。
但在试探性的攻击之后,双方达成了和平。在这样的情况下,天府政府对待神农星系的政策出现了多次改变。
一开始,他们把这里当做进攻瀚中的后勤基地来建设。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资,在神农星系的各个星球清除了灵气类植物,建起了大量工厂,迁入了很多士兵和机器人。
但一段时间之后,天府上层换了人,判定短期内无法开战,便开始对这种投入过大,而得不到回报的政策,进行了纠正。
很多军工厂、基地被改造成民用设施,另一些被出售给商人。神农的官员放宽了边境贸易的政策,许多其他星系的居民发现了机会,都搬迁到了这里。
后来,天府的上层出现了变动,对那些门派的修真者开战的事情,再次被提上议程。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神农星系的商人们,一部分试图维持现状,花了很多钱在上层进行游说;另一部分则试图证明:目前的状况能为天府共和国和它的居民们带来足够的利益。
为此,他们开启了私下的贸易通道,把某些科技产品出口到瀚中,同时从瀚中进口很多天府缺乏的稀有材料。
这样的贸易,能让瀚中的某些修真者和天府的某些商人都得到相当大的好处。因此,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拉锯、磨合后,瀚中的修真者加大了合作力度。
这种程度的合作,对天府共和国比战争更有利。利用购买来的稀有材料,可以进行更先进武器的研究,而出售科技型产品,也有利于瓦解瀚中修真者的体系。
多方面综合考虑后,这批天府的上层官员,在压力和利益下选择了妥协,放弃了开战。
在巨大的利益下,瀚中一方的走私情况愈发严重。在这样的情况下,门派联盟的利益受到了严重损害,在公开场合多次给长生院施加了压力。
一开始,长生院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还能顶住。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和某些事件的发生,长生院也无力抵挡其他门派的联合施压,被迫开始下令,限制贸易规模。
这种命令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门派联盟发现了这种状况,于是惩处了长生院的某些上层官员,并开始强行派遣其他门派的人驻扎到瀚中星系,以杜绝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贸易。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神农的商人选择了投降和放弃,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或者获得更大的利益,投向了修真者一方;也有一些商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坚持忠诚于天府。
叶碎竹看完这些内容,皱起眉来。“这是从公开的信息中汇总出来的?”
全息文字:“还有一些是我之前就知道的。”
叶碎竹:“按照这样的说法,戴平理,神农贸易,是依旧忠诚于天府一方,运输违禁物资。所以,他的表弟才会被扣?”
全息文字:“所以,他才会找你这样的情报局线人帮忙。”
叶碎竹:“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大家帮他?”
全息文字:“对你们这个团队来说,这是很不错的---既能磨合队伍,又能让队伍成长的任务。”
叶碎竹:“负责关押这个人的,是玄阵阁的人。铁面真人,是玄阵阁的长老,金丹后勤的修士。”
“你觉得,我们师兄弟就算是养好了伤,开着机甲,能打过对方吗?”
全息文字:“到那个时候,应该可以。”
天府历2892年9月18日,上午九点
受伤的修真者们,分别住在医院七楼的三个大病房里。郭天道、丁天德,和别的四五个轻伤员,住在右侧的病房;于天明,时天青,和十多个伤势尚可的人,住在中间的病房里;包天钧、付天重,以及剩下的,伤势最重的成员,住在左侧的病房里。
叶碎竹、罗子英等人住在病房旁的房间里,负责照顾病人。
在右侧的病房里,郭天道等人大部分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作为修真者,就算是在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恢复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强。
此刻,医疗机器人穿梭在病床间的通道上,给他们做进一步的检验,抽血、输液...等等。而与此同时,他们以各种姿势,拿着叶碎竹新送来的资料在看。
这几天,这个屋子里的修真者进行了多方面的交流。一开始,以咒骂骗了他们的贾浅和甄灵为主;后来,话题转移到抨击勾结这两个人,出卖他们的许冠军身上。再后来,有人对没有在叶碎竹刚过来的时候听信那些话表示懊恼。
再自由发挥下去的话,他们差不多会开展对周天驰和付天重的抨击了。但在话题进入到这个阶段之前,叶碎竹来了,对他们表示了慰问,然后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份纸质的资料,要求他们学习。
“叶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叶碎竹走后,丁天德这样疑惑道。
“他在这里的工作是助教。”郭天道说。“可能是养成习惯了。”
听到他这样的说法后,有几个人笑了起来。之后,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开始翻看资料---在这个阶段,叶师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没有不服从的理由。
但丁天德翻了一会儿,露出了非常烦躁的表情。之后,他看向不远处的郭天道。“郭哥,我学不来这个。”
在他这么说了之后,其他几个修真者都抬起头,露出了类似的表情。
郭天道看向丁天德,像是并不感到意外。“你学功法不是挺快的吗?这个比功法简单。”
丁天德:“瞎说!功法学了能施展出法术,当然学起来快啊...这些,我感觉比门派史还难!”
听到他这么说,周围的人纷纷表示鄙夷。之后,丁天德大笑起来。
这样的交流过后,郭天道同意像之前教丁天德学门派史一样,由他来念,丁天德---还有周围别的师兄弟,有问题可以问,他会解答。
之后,郭天道从许多资料里拿出了一份,读了起来:
《为什么要团结?》
“当前情况下,我们中的很多人,认为自己是修真者,就认为不需要团结,一个人就够了,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来行动,来获取足够的利益。”
“这是一种严重的错误,也是我们的敌人最期望的事情。他们长期以来,一直期盼和试图营造我们的这种错误。”
“如果大家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门派的上层、高阶修真者们是如何做的。长期以来,他们制定了引发师兄弟们互相冲突的制度,进行煽动我们之间矛盾的宣传、刺激我们的欲望和贪婪,诱惑我们的短视,鼓励我们追求一时的快感---而在对我们这样做的同时,他们自己却是团结在一起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些修真者发出了唏嘘声,但也有修真者,随即提出了质疑。
这人提出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某些长老勾心斗角的做法---他详细进行了描述。那位长老利用朋友对自己的信任,杀掉了同为长老的对方,然后将其所有的妻妾都收入了自己的后宅,毁掉了朋友所有孩子的修行能力。
令人发指、惨绝人寰。
听他这么说,郭天道询问了有关这两位长老在收弟子之后,是不是同样教导对方‘舍身诀’的问题。之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就是这样。”郭天道说。“他们争斗归争斗,但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他们依旧是联合在一起的。”
他随即说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某些师兄弟为了某个名额而争斗---双方争相把对方做的错事告诉长老。最后,双方都被惩处了。
而名额,落到了长老的远方亲戚手里。
听完这事,丁天德喊了出来:“真TM恶心!”
郭天道:“叶师兄的意思,就应该是---那些长老,虽然内部也会争斗,但是在面对我们的时候还是一致的。而我们...”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又拿起叶碎竹给的文件,读了起来:
“尽管形式松散,但高阶修真者们依旧结成了‘门派联盟’,有问题的话,也尽量以协商和沟通的方式来解决---极少使用直接战斗的方式。”
“为什么?因为有更强大的敌人需要他们对付。在天府和乌东的大军面前,只有团结,他们才有可能在大规模战斗中获胜。”
“而天府和乌东的上层里,那些官员们也是如此。就以和我们打交道的情报司而言,那些官员尽管彼此间有不小的矛盾、利益冲突,但本质上,也依旧是团结在一起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有团结,以不那么极端的方式来处理彼此间的矛盾,才有机会在对抗更强大的敌人时获胜....”
在郭天道读到这里的时候,丁天德开口了:“这说法听起来有道理,但是没什么用吧。”
郭天道放下资料,看向身边的人:“我想,叶师兄是这个意思:就算大家过去有冲突、有纠纷,也最好暂时搁置;就算实在不想搁置,也要确保在不破坏整体团结的前提下解决。”
这样说着,他看向丁天德。“像你,从前和吕良新起过冲突。但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
丁天德:“那是吕良新不好!你也知道他都做过什么....”
郭天道瞪着他。
丁天德:“好吧....如果叶师兄要求,我可以不计较那件事。但是...付天重呢?你觉得他会认可这些话吗?”
“这些话有道理,但就算这样,有些人根本不会听。他们会讲一大堆歪理,宣传他们自私是多么应当,而帮助大家的做的有多么不够...”
丁天德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啐了一口。“遇到这种完全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人,我们不就吃亏了?”
这话得到了一些赞同。郭天道随即又拿起资料,翻了几页,读起了就后面的某段内容:
“...有些人可能会担心,别的同伴依旧受到过去不良习惯的影响。”
“但实际上,我们既不能把过去的问题和错误当做不存在,也不能把那些当做全部。以正确的态度来对待那些错误,才是合适的做法。”
“道理这东西之所以是正确的,是因为它符合现实规律。”
“....在假灵器这件事上,大家已经看到是什么结果了?我们的有些同伴,讲了一大堆歪理,但最后赢的并不是他们。”
“要相信我们的同伴。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是基于现实而认可理论的。如果发生的现实证明那种自私的说法是对的,他们就会按照那种说法来行动;而如果现实中发生的一切,证明团结的说法是对的,他们就会认可团结的说法、按照这样的思路行动。”
“互相团结,互相帮助,互相配合,这样做的我们,才是一个强大的整体,而不是松散而弱小的乌合之众,也只有这样做,才有击败敌人的可能。”
丁天德:“这...”
郭天道向后翻了几页:“....正例和反例结合在一起,才能实现更好的效果,才能让人们更坚定。”
“一时不懂、不理解、不认可,都没关系---等到事情到眼前,他们自然就会想起来这些了。”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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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的时候,右侧的房间里非常积极的进行讨论时,中间的病房里,讨论并不是太积极。
他们的伤势毕竟比较重。医院对他们的诊治方案是注射加服药---药很苦,注射的时候也并不舒服。
能在医疗机器人的持续工作下谈笑风生的人并不是没有,但他们并不是。后来,在确定病房里所有人的伤势都没有问题,最多半个月也能治好之后,屋子的气氛才好转了一些。
而后,他们也开始讨论了---契机,是左侧病房里的某位重伤员的惨叫。
有些修真者被吓的不轻,以为是敌人来袭。后来,吕良新过来安抚他们,告诉他们:惨叫的是包天钧,这位先生在进入医院之后,医疗机器人按照正常的流程对他进行了诊治。似乎是对药物产生了不良反应,因为剧痛而发出了惨叫。
在了解到这点之后,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之后,他们开始了讨论。
他们提及的主要内容,一开始是门派里的医疗法术和这里医疗机器人的效果对比。在感觉到药物的效果后,他们基本都认可药物和输液的做法,但也有些人认为,如果不是这里真气不足,医疗法术难以使用的话,完全可以不受这些苦。
然后,话题不知怎么的,转移到了那些假灵器上。一开始,也是咒骂的人居多,但在一片抱怨声中,时天青提出了这样一种看法:
如果不是之前被骗了,知道那些灵器的负面作用,只是短暂使用它们,那就能击败敌人,同时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这个说法引起了比较激烈的讨论。这里的修真者纷纷提出了自己使用那些灵器一段时间后,灵器出故障的具体方式。
有人认为,如果提前知道了这种出故障的方式,说不定可以干掉来袭的机甲。但立刻就有别人提出了猜测:那些假灵器,完全可能以别的方式来出故障。
这个观点得到了不少的支持。另外一些人随即提出了进一步的推论:许冠军知道灵器会出故障,知道出故障的方式难以确定,却依旧引诱大家进行贷款,购买了那些灵器。
在出事之前,叶师兄前来警告他们的时候,许冠军如果认错---哪怕就坡下驴,说‘灵器可能有问题’,他们也可能会警惕,未必会大败亏输到那个境地。
但在那时候,许冠军依旧不肯说出这种情况,毁掉了最后一个机会。
这种说法引发了许多人一致的愤怒。之后得出的意见是:贾浅和甄灵是骗子,是敌人;那些开着机甲,击败了自己的保安是敌人;但是最大、最可恨的仇敌,其实是许冠军。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人群中响起了许多对许冠军的痛骂和诅咒,有些人赌咒发誓,一定要报复他。
而后,又有人进行了下一步的推论:许冠军,肯定是以为他们都会被杀--至少是被抓,才敢这么做。而叶师兄救出大家这件事,许冠军肯定没有料到。
这个时候,许冠军应该知道了大家被救出来,正咬牙切齿的准备报复他的事情。以许冠军的为人、以往的做法,他一定是一边在恐惧,一边想把大家都害死。
推论进行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在这个时候,叶碎竹走了进来,把资料发给了他们。
由于他们伤势较重,叶碎竹除了下发纸质的资料之外,还带来了一台机器人,为他们朗读这些内容。
听到要‘考核’之后,有些伤员表示伤势很重,状态不好,不利于学习,希望考核可以延期。
叶碎竹微笑着,表示十分理解和体谅,然后拒绝了他们。
之后,机器人的声音开始在这间病房里回荡。在听到有关团结的那篇文章后,这间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表示了认同和赞美。
毕竟,他们此刻的状况,非常需要别人忘记过去的仇怨,以及保护他们。而后,机器人又读出了这样一篇文章:
《队伍的发展方向》
“大家团结在一起,不是为了游戏,不是为了舒服,更不是为了过家家,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争夺资源”
听到这里,时天青低声对身边的于天明低声开口了:“听到这句话,我感觉那机器人上在淌血。”
于天明看向他,也低声开口了:“别看这位叶师兄满口救人,而且真的救了我们....但他其实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在他们这样说着的同时,机器人继续朗读着:“现在,有个问题:什么是资源?”
“如果是在天府,矿产这样的能源材料和生产材料、飞船、汽车这样的运输材料、媒体的宣传设施、各式各样的科学技术、还有粮食、衣物、药品...”
“而在修真者世界里...效果不同的各种丹药;各种功法书;灵器、法器、法宝、阵法这些‘器物’;灵气充足,适合修炼的地域....”
“而对目前的我们来说,获取这些资源比较困难。为了更有效的获取它们,我们需要重视一种被忽视的资源。”
“人。”
人群中响起一阵喧嚣声。
“对我们这个在一起没多久的团队来说,最宝贵的资源,就是人本身。认可这些思路和做法,互相信任,彼此团结、努力协作的人。”
“而如果回到瀚中,我们可以把消息告诉门派里依旧不明真相的师兄弟们,把消息告诉村子里找到有修行潜质的人。然后争取他们、团结他们...”
这些内容,在人群中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见状,于天明暂停了机器人的朗读。“大家是什么意见?”
人们顿时七嘴八舌的说起意见来。有些人认为回到瀚中比较危险,没必要回去---留在这里就很好。大家最好一起向叶师兄提出建议,以免他真的这么安排。
有些人认为把人视作资源并不合适---有物化人的嫌疑。叶师兄的本意应该不是这样,及早告诉他,让他纠正这一点比较好。
有些人则认为,无论是瀚中留在门派里的师兄弟,还是村子里的少年,都不应该帮助---那些人普遍都很坏,有很多人,时刻想着捅帮助他们的人一刀。
这种意见,随即引起了旁边另一些人的人反驳。他们举出例子---有些村里的孩子没那么坏。但随即,认为少年们都很坏的那些人也举出了许多例子。
这时候,时天青提出了另一个话题:“我们如果回去,大家一起....利用地利、设下陷阱,也许能击败某些金丹期的长老?”
这种设想随即吸引到了周围人的注意力。有人当即开始驳斥时天青,认为正常的筑基修士,几十个人好好合作,说不定能干掉某个金丹修士。但自己这样被毁了根基的,根本击破不了长老们的防护法术。
另一些人随即开始反驳他。又不是要摆明阵势去对战,利用地利或某些特殊的道具来布设陷阱,完全有可能杀死那些长老。
认为不可能的随即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长老又不是傻瓜,不可能轻易中陷阱;而认为可能的,随即提出了某些长老犯傻的样子---有一些,真的是傻瓜。
他们各执一词,互相争论了一阵。之后,又有人从别的角度提出了这种做法的危险性---就算杀掉那长老,也没办法获得什么收获,长老可能会在死前摧毁身上的道具,而后,自己等人要面对门派的全力打击。
但另一些人,随即提起了叶碎竹的‘情报局线人’身份,他可能从天府一方得到支持。甚至,潜入瀚中可能是天府给他的任务...
话题进行到这里后,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隐约的提及‘和门派作对可能有比较大的危险’一类的话。
但是他们随即遭到了反驳,在了解到‘根基被毁’这件事之后,本来门派就会追杀自己等人,怎么做都会很危险。
现在,能从天府一方得到支持,是很好的事情。至于危险,天府常年会派很多情报人员到瀚中去,也没见那些人遇到多少危险。
这种有关前景的讨论引起了某些消沉的情绪。很快,有人提及了最近开战的传言。
在这个传言被提起后,他们显得轻松了一些。如果神农和瀚中之间战争开始,那么很多长老可能要去前线,自己等人潜入到后方,其实也没什么危险---就算遇到危险,如果团结在一起,好好战斗,说不定能得到很大的好处。
在想到‘好处’之后,某些人随即提到了自己了解的,某些长老子女所携带的财富,以及他们的行动规律、喜好..等等。
有些人的情绪兴奋了起来:为了安全,长老们不会安排这些少爷小姐上前线;为了安全,长老们会给他们很多宝物;而在辨识陷阱方面,这些少爷小姐没有什么能力...
随后,讨论进入到了‘陷阱该如何布置’‘怎么才能杀死那些少爷小姐而不损害他们身上宝物’‘我们获得了那些宝物,该怎么使用’的地步。
时天青看着身边人这样讨论,低声对于天明开口了:“少爷羔子们不难杀,难的是逃走。”
“就算真的开打,大部分长老上前线,但后方肯定还有坐镇的。如果元婴期的长老们来了,恐怕就没用了。一千个我们团结起来,也打不过一个元婴期修真者...”
于天明:“如果叶师兄真的要求,他肯定会考虑这个。”
“其实危险什么的,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债务的问题....”
时天青:“贾浅那个王八蛋....”
于天明:“我觉得叶师兄没打算老实偿还...”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之后过了一阵,讨论差不多告一段落的时候,于天明又开启了机器人的继续朗读。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了这样一段内容:
“....进行详细的调查,找到这些高利贷公司的罪恶,资金来源非法,借贷过程中存在欺诈的证据。”
“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提出控告,证明债权是无效的。当然了,这些放高利贷的人肯定不会承认。但我们也不需要让他们承认。获得详实的证据,接下来就要进行公开和广泛的宣传,让旁观者认可我们就可以了...”
人群中响起了更嘈杂的声音。
时天青:“也就是说,叶师兄打算带着我们赖账?”
周围响起了许多笑声和赞同的声音。
机器人过了一会儿,给出了像是回答他一样的内容:“...这不是赖账,是经过正规手续和协议认定债务非法,然后按照正规手续决定不予偿还...”
听到这话,时天青又开口了:“我突然觉得,以后的前途变得光明起来了...”
周围的人纷纷大笑并表示赞同。于天明随即皱了皱眉,关掉了机器人,拿起了手边的资料。
迅速的翻看了一会儿后,他这样开口了:
“在叶师兄的资料上,这项工作有两个关键因素。一个是宣传,得到足够的支持者、认可我们的人;另一方面,需要战斗,要和这些金融公司找来的打手打几场。”
时天青:“打几场?那些机甲可不好对付。这里又缺乏灵气,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些灵器了...”
于天明又向后翻了几页:“确定了立场和方向之后,另一些事情就可以明晰了。”
这样说着,他翻到某一页,读了起来: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是中立的、值得拉拢和争取的对象?谁是完全不值得争取,当敌人比当朋友更合适的人?”
时天青:“我知道最后这种...”
“付天重和周天驰。”旁边的某人说道。
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声,表达出了某些互相矛盾的意见。于天明又向后翻了几页:“...如果我们表现出合适的态度,给出适当的利益,也许可以争取到一些驾驶机甲的人来帮我们。”
时天青:“驾驶机甲的人?地方卫队?天府情报局?”
于天明:“还有之前那些来攻击我们的保安。”
“他们好像不是高利贷公司的成员,而是被雇佣的。如果我们赚到一些钱,然后雇佣当时击败我们的那些保安,开着机甲去攻击那个高利贷公司...”
周围随即开始讨论这种可能性。而时天青,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师哥,你说田小姐会不会是他杀的?”
于天明沉默着,过了好一阵才开口。“你是说叶师兄?”
时天青:“当然了....”
于天明:“如果是这样,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会不会都在他的预料中?”
听到他这么说,时天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觉得应该不是...但如果真是这样...”
于天明看了看手中的资料,摇了摇头。“他说要救我们,也真的救了我们。”
“在这样的情况,我们就好好在这里养伤,然后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吧...”
---
天府历2892年9月18日,下午一点
叶碎竹的房间里,他正坐在桌边,在识海里进行对话
叶碎竹:“好像反响并不是很好。”
全息文字:“这很正常,你应该见过很多次了。”
叶碎竹:“也是...下一步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机甲驾驶?”
全息文字:“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叶碎竹:“机甲的驾驶教程倒还好说,虽然图书馆里只有民用的,但基本的操作,从那个读起就可以了。”
“但实际驾驶怎么办?需要警察或军队的身份,才能进训练场。一级线人的权限....”
全息文字:“用那个训练太慢了,弄点真的机甲来训练,不是更好吗?”
叶碎竹:“真的机甲?要我去买机甲吗?”
“买不起吧,那玩意超级贵的....难道说,你想让我找那位贾浅先生买?”
全息文字:“贾浅?你想从他买机甲,然后去攻击他?”
叶碎竹:“正常来说这太不可能,但是我觉得,这种事可能会符合你的喜好---从对方手里买来武器,然后干掉对方。”
全息文字:“哈哈哈哈,你也慢慢变幽默了啊。”
“这种事确实符合我的喜好,但是这次是做不到的。那位先生很聪明,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叶碎竹:“那...去找伍连山?”
全息文字:“这件事上,你从伍先生那里得不到什么帮助。说不定,反而会让他想起你还欠他很多钱没还的事情。”
叶碎竹:“对,真灵丹的钱我还没还....那找谁?黑市军火商人?”
全息文字:“你的某些师兄弟,认识这样的人吧。”
叶碎竹:“有可能..我去问问他们?”
全息文字:“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着急,让他们先学几天理论知识再说。”
叶碎竹:“学几天...”
“说真的,你给的这些资料有点没意思。”
全息文字:“你觉得该给他们什么?”
叶碎竹:“高大上一点的内容啊。‘无与伦比的伟大事业’、‘为了全人类的解放!’...这之类的,不是更好吗?”
“就算不是这个,按照你之前的风格,也不应该只给出这么简单的理论吧。”
全息文字:“高层次的理论自然是有的,‘维护世界规律’够不够高大上?”
叶碎竹:“世界规律?”
全息文字:“人类居住在名为‘宇宙’的世界中,既非得天独厚,生来就该享有各种权力和优待的;也非微不足道,和别的生物平等的。”
“我们要做的,是尽量遵循这个世界的客观规律而行动。这一点反映到我们的社会中,就是:在保证处于进步轨道的前提下,尽量给予所有人公平竞争的机会和安定的生活。”
“门派联盟违反了世界的规律,为了满足某些高层的子女‘优越’的愿望,毁掉了无数平民出身的修真者变强的机会,破坏了整个修真者世界的发展,这个就叫‘违反世界规律’。”
叶碎竹:“挺厉害的...”
“告诉大家没问题啊,他们不会反对的。”
全息文字:“应该不会反对,但有些人可能会充分进行讨论。而后,说不定会得出某个推论:
天府任由少数人获取大量的财富,任由他们剥削和压榨大多数人,也是违反世界规律的。”
叶碎竹:“这个...我们还需要指望天府帮忙吧,这么说好吗?”
全息文字:“当然不好。而要是他们得出结论并进行宣传,天府情报局就可能会重新评估你的价值,这是不是更不好?”
叶碎竹:“好像是这样...”
全息文字:“所以我才不提。”
“成年人和小学生不一样,他们会思考你提出的理论,会进行探讨和推论。告诉他们‘要团结’,他们会想到过去彼此间的冲突和敌视,下意识的以为你是在说那个。”
“告诉他们‘债务’的解决方式,他们会联想到‘团结起来一起战斗’是‘解决债务’的必要条件。”
“而如果现在告诉他们‘世界规律’这种理论,然后抨击门派,那你的某些师兄弟就会这么想----思绪会在讨论和推论的过程,飘到某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从而影响具体的工作。”
叶碎竹:“好像是这么回事...”
全息文字:“所以,这个阶段,提‘团结’就可以了。”
“团结你们的队伍本身,团结外部可以团结的对象,争取各种的支持。”
“另外,要注意的是‘去团结别人’,而不能‘被团结’。”
叶碎竹:“被团结?”
全息文字:“坚持‘以我为主’,坚持自己的原则、目标、价值理念---坚决不认同对方的某些思想、做法。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放弃一时的敌对,和敌人进行某些程度的合作,这个就是‘团结对方’。”
“而‘谦和、优雅、体谅对方、理解对方’,甚至舍弃真正的利益和原则---只为了得到对方的认可、欣赏、合作,这个就叫‘被团结’。”
叶碎竹:“这好像区别不大...”
全息文字:“这个,以后你说不定会有机会看到....反正先记着。”
叶碎竹:“那现在,就一直说‘团结’?”
全息文字:“不是。过一段时间,就讲‘敌人’吧。”
“认清敌人,是很重要的工作。为什么要与他们为敌、敌人的优势、敌人的弱点、在和他们对抗的过程中,能争取到那些暂时的盟友...”
在叶碎竹进行记录的同时,听到了敲门声。
他的意识回到现实中,之后,看到丁天德推开门,走了进来。
“叶师兄,有没有多的资料了?”
---
天府历2892年9月18日,下午三点
飞在半空的车子上,机器人进行着自动驾驶,穿着便装,佩着武器的许破虏和罗知坐在车后座。
许破虏:“你确定我们要这样做?去见那些修真者?”
罗知:“当然。”
许破虏:“不管怎么说,那些修真者也是敌人。队长如果声称我们是叛徒,没法辩解...”
罗知:“在这次的行动之后,队伍赚了一大笔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只得到区区的‘三倍工资’,连一万块都不到的奖励,你觉得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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