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抉择

劫九看着女子，皱眉道：“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这次放过他们一马，但这件事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如不能说服我，这样的人盟不要也罢。”

女子点头道：“多谢前辈。”

劫九神色阴冷，看着秦煌六人说要：“今日起人盟所有成员必须参与关于天灵的战斗，不论背景和出身，如有疑点汇报亦要彻查清楚，违者视如叛敌。”

秦煌等人齐声回答：“晚辈明白。”

闻言劫九的投影立即散去，女子深深看了六人一眼，同样散去这道身影，前来求情的两人也已回去自己的山头，这是人盟管理者之间的事情，早在当初组建人盟时，第八山和第一山就留下说明，为首的山主放弃管理人盟的权利，将全部精力放在清理天灵和修行上，除非发生重大事情需要他们参与。

第一山的代表东方世家才是修道山第一个势力，他们族规是当今所有修行世家最严厉，门规同样严厉。

紧随而之的便是厌天一脉第八山，厌天剑山忠忠烈骨不容置疑，只要厌天剑山尚存强者，每次大战就会有他们的身影，自从人皇纪元建立山门起，门规延续至今纹丝未变。

其他六座山头全是后来者，还都全是一千六百年前那场战役时开山建派，并以此对外宣称修道山，其实山中八座山头互不相干，各自有着不一样的修行心法门法，只是当时的东方世家与厌天剑山疲于大战，选择忽视了他们，战后他们出人出力给两个势力留下好印象，才会没有对外解释修道山其实不是一体的，但也对任何人没有承认修道山是一体。

六座山凭着狐假虎威才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可在某些人或势力眼中，他们与当初仍旧一样，胆小又贪婪，有着不错的实力，大局观则是几近于无，只重视眼前的利益。

六人恍回神，回到各自山头中，通知门中弟子收敛几年等待他们再次通知，六位山主全都默契的避开危险的晋南城，这座让他们小动作暴露的城市，弃车保帅。

......

传送阵旁辕成子瞧见缓慢修复的进度，得到来自师傅的消息。

明令所有人盟成员参与有关天灵的战斗，不论背景身份，只要是其中成员强制参与战斗违者杀之，人盟总部已经下发告知，并且散星之主亲自过问此事，降临修道山，消息里同时警告他莫要去西边那座山，师妹的安全不必过于关注，做好自己本应责任便可。

辕成子早在去到人盟管事处前，就已经将人盟弟子的所作所为都告知师傅，只是后来废掉修道山弟子属实意料之外。

他望着西边那座无名山，凝重道：“看来这里埋葬着许多秘密，连师傅都不可触及吗？是否牵扯到那四位存在？”

辕成子深刻明白这个四人的影响，当时人族的敌人魇灵畏惧着，人们心目中最美好的期待，乃至于战争古兽亦要畏惧三分。而现在的敌人天灵起源于轻羽人皇之后，旧时代的魇灵也仍未绝灭。

能令师傅慎重的人物地点极少，尤其是现今这个圣人不出，毫无披靡圣人战力的人族内。

他没有继续待下去，向着最近天灵弥漫的力量走去，城内的危机是当前危机的关键，外面的天灵不见进攻态势，反而累积数量，似乎等待某位领头的明令，又像是忌惮城中人或是物。

另一边年长青望着还在东边一直没有多余动作，更无进攻的意思，苏醒没多久的自己战力还能恢复多少，又能掌控多少都是一个无法预估，只能进一步尝试对敌，城内的敌人就是很好的对象。

权俊颉神色严肃，迟疑道：“这数量明显超出预料太多，乐申城不可能改犯下如此巨大的失误，多余的天灵似乎是从其他地方而来，大地内还隐藏着虫母吗？”

叄盛合蹙眉道：“很有可能，而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证实，虫母繁衍的子代天灵虽说长得不一样，可都存在一分联系，只有在天灵活着才能发现。”

死亡的天灵其实也可以，需要的时间和东西十分繁杂，当前众人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准备，单是抵御数量巨大的敌人就疲于支援，精力所剩不多。

元澈连连摇头道：“目前这种情况，我们没得选择，更别说查出是不是虫母的缘故。”

程庍沉吟说道：“数量的确过度异常，有几率是当年那场战役中的幸存者，或是隐藏起来并未参与那场战役，如今只缺少证明，大地内还存在虫母，只怕轮不到我们去查清了。”

虫母，天灵中特殊的母体，战力在同等级别里为不算不算很强，主要能力全在繁衍子代天灵，也称次灵，可以在短时间内繁衍出足够数量的次灵，支撑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而自初灵之祸后，从未出现过虫母的痕迹，也有许久未曾发现次灵，许多人一度认为虫母已经灭绝，可现在看来未必。

年长青提醒道：“虫母也好，其他也罢都不是我们该关注的，外面的天灵本可依靠着数量上绝对的差距毁灭晋南城，而今却一动不动任由我们恢复战力，完完全全不像是一场战争，反而是试探某些强大的人物，亦者是忌惮晋南城。前者几率渺小，后者七成为真。”

晋南卫徐丰随着城主走来，接着道：“这个答案我们这代人无从得知，也许是因为初灵之祸，或是一千六百年前的战役，甚至是更早时间段。经历过其中一场战役的全都只字不提，未曾经历一概不知，全都依靠书籍寥寥无几的记载推演。”

乌安凝重道：“初灵之祸前晋南城不叫晋南城，原本的名字被刻意清除，晋南卫也是当时更改名号，起初同样被忘记，不以予记载。”

闻言众人皆是明白晋南城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神秘，奇特到天灵忌惮不已，恐怕也是天灵不进攻的缘由。

作为一城之主的乌安对自己负责的城市了解甚少，就连为了守卫城市的晋南卫也不清楚，很是怪异。且不说关于遗失的记载有多么重要，城中反是经历过初灵之祸的老人没一个清醒，像是经历极度可怕的事件选择忘记这段记忆。

忐忑不安的他们并不清楚人盟已经下达最新的指示，强制所有成员参与有关天灵的战斗，违者视如叛敌，只要是人盟成员不论是任何人、任何势力作为背景都一视同仁，更不知这到消息直至战斗结束后仍在路上。

也不知其他城市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他们不想再次听见一千六百年前那场绝望的战斗，看到昔日铭劫城的惨烈重现今日。

位于北中帝国的尘皇城，当时最强大的几个城市之一，居住的超过四十万的人，为最终之战的地点撤走绝大部分人，留下十余万人坚守这座城市，抵抗天灵最后的反扑。

连战半载举城无一人叛敌撤走，十余万人绝望等待灭城等待死亡，连他们自己都拒绝一切支援，期间并无一人支援，直到守卫城市的人战至最后人数剩余百余人，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守着城市的废墟而战......最终一人救一城，从此尘皇不复，铭劫立当世。

出身北中帝国的年长青十分清楚这段历史，对着乌安道：“城主还记得北中帝国流传最广阔的一句话吗？不要留有余地，全力撤离吧。”

“一人救一城，从此尘皇不复，铭劫立当世。”乌安思考片刻后回答，转而说道：“应该不至于此，发现的强敌不如，依照目前的状况来说我们未必撑不到其他城市的支援。”

发出停止支援和支援地点改变时，乌安留下一个心思，只通知最靠近自己的散修，或者是支援者，更远的城市和支援者会接不到自己传送的消息，除非实力足够强大，撤离就是当时开始的，只是没有全面撤走城民。

那时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点点的希翼，觉得情况没有想的那样严重，现在看来当时的决策很正确。

年长青摇头提醒道：“那是你没彻底认清状况，蚁形是我杀死的，而在杀死的刹那，我被另外两只领地级天灵偷袭濒临垂死，师桓应该与两只领地级同归于尽，可在路途之中又有一只领地级袭击，庆云吞服丹药强行破镜为我等争取时间。

可在我们联手击杀蚁形的时候，三只天灵明明有机会逐个将我们击破，当时师桓布置的阵法还未完成，完全可以在师桓回来之前中重创我等，乃至是杀死我们中半数人，如今看来不是三只天灵刚刚好被我们遇见，更像是试探我们，试探晋南城的底蕴。”

他苏醒不久，叄盛合已将后面的事情告知于他，加上女孩交到手中的东西，足以证明那两个天灵必然十分强大，除了师桓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没有把握给撤离的争取足够的时间。

权俊颉忽地想起撤离后，袭杀蚁形的地点爆发战斗波动，明显两只天灵并不足以造成，尤其是距离黄昏已经不远，特意提醒道：“城主尽快抉择吧，这场战斗对我们来说和那场战斗无异，领地级无疑更多更强大，而我们等到支援的几率万分渺茫，天灵应该是等待夜晚的降临，才会发动进攻，而那时支援还远未抵达。”

撤走全部城民这种大事，散修向来只有提起建议，没有实权参与撤走的相关事宜，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多的是在战场上争取时间。

乌安是晋南城城主，这个指示也只有他下达才会使得所有城民接受，其他人哪怕诉说事件的危险性，明白告诉城民此战晋南城极有可能会灭亡，成为废墟也毫无用处。

不等乌安张口，年长青继续说道：“城主只有两个时辰思考，我需要去了解自己当前实力恢复程度，避免大战中计划的产生判断错误，影响到城主的布局。”

这个选择他已经思考许久，自己究竟还剩下多少战力，可以面对怎样程度的敌人，是否可以如同之前一般借用大地的力量完成杀敌，现在都是未知数，需要一场战斗明白身体的状态，前面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连借用大地力量的自己都扛不住，直接昏死过去，如今已呈现后果。

年长青站起身子，没等城主给她一个回答边离开城墙，去往城中天灵出现的区域，乌安则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思许久，才缓缓对着身旁的锦林吩咐。

“全面撤离城民，保留拥有战力的人员，取出仓库中所有资源，加强阵法以及医疗队伍。”

锦林低头道：“是！”

锦林带走十余位士兵，去往仓库取出资源，可乌安心中的危机反而越来越大。

对于年长青突然离开，没有一人张口阻止，任由他选择，只要不是大战开始没人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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