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力量来源

绿辉石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起疑，事实上，她对于这个事情也是感觉到匪夷所思的。

因为这息斜柏已经不是一棵无知无觉的植物了，甚至它在上古还有过欺骗诸多群众的经历。

这样一想，就连风行在塔楼里对于这棵植物智商不高的判断都不太成立。当然，由于这一棵息斜柏和远古的那棵息斜柏又不是同一棵，或许就跟有些人蠢有些人聪明一样，这棵植物就没它的前辈那么高智商呢？

当然，不管智商是高是低，就像正常健康的人类都有自己的智商下限，又或者哪怕是动物都会有天生的生理规律一样，作为这样一棵已经可以和高等神魔相提并论的植物，它如果要结果，绝对就不会漫无目的地结果。

哪怕是那些无知无觉的植物，在经历了漫长岁月的进化之后，都会竭力往自己最受益的方向生长。比如花朵的颜色、气味、形状，并不是为了取悦和它毫不相干的智慧生物的感官而生，只是为了吸引昆虫为它们授粉；果实也是这样，种子外包裹着的果肉，很多时候都只是为了保护种子，或者在熟透落地之后，给种子提供养分。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没有智慧生物的驯化之下。发生了人为干预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说不准了。

而这已经有了极高自我意识和法力的息斜柏，它就更没有什么结果的必要了。之前听绿辉石说看到它长出果实，他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老东西在驱使息斜柏为他孵化身体；而在发现息斜柏居然长出了很多颗果实之后，他们也就想到，息斜柏可能是用这些果实在孵化更多可利用的东西……

反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耗费能量长果子给别的生物吃吧。

“说不定还是我们切下来的太小块了，果子里面或许真的还藏有东西，这些果肉，其实也只是给那个东西提供的养分而已。”最后，居然是溯说出了这一句很可能就是关键的话，“瞎想太多，还不如再去看看。”

这句话倒是无可反驳。绿辉石想了想，也站了起来。

“也对，现在看来这东西是希望拖的时间越长越好，那我们就先把耗费时间的考古工作放下，去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吃完饭一起去，就先在二楼那里大概考察一下，然后再想考虑怎解决。只是动作要快哈，过了一定时间还是撤出来休息比较好。”

绿辉石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都同意了。晚餐的时候，绿辉石甚至大着胆子尝了一口那个果子，得出了很好吃而且吃了一口就感觉浑身充满力量的结论。但是其他人还是没敢动手，甚至只能无语地观望着，生怕她会死掉；但是过了好一会，他们都确定绿辉石是暂时死不了了。

解决了晚餐之后，四个人就一齐动身，走进了塔楼之中。

此刻的二楼里，也已经开始弥漫着果实成熟的甜香味了。四周墙壁和地上的那些藤蔓，都已经呈现出一副枯死的姿态，仿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所蕴含的水分养料都迅速蒸发了，捡起来开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已经枯死了很久的感觉，如果在地上放一把火，它们肯定会迅速地燃烧开来。而香甜气味的来源，也就是大厅中心的那个果子，此刻却还没有枯萎，只是被切下来的那一面似乎开始因为接触空气而氧化，不再滴出液体，深绿色的果肉也开始发黄。

绿辉石将手里的提灯递给了千面，道：“啊溯，风行，你们两个把这个果子给完全切开，我们看看里面是不是藏有东西。”

“嗯，你们两个退后一点，小心意外。”

绿辉石和千面依言退后，风行和溯都取了剑，握在手中。然后，几乎是同时地，拔剑，闪身而上。

几道冷厉的剑光之后，那个大果已经被切分成了好几块。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们赫然发现，在那几片厚实的果肉轰然倒地之后，中间果然露出了一颗像豆子一样的黑色种子。

“这……”

所有人都几乎说不出话来了。绿辉石立刻打开了机器，道：“风行，你对植物种子的构造还是知道一点的吧？”

“嗯，知道。”

“好，你小心点，帮我解剖这颗种子。我用这灯照着，先把种皮剥下来，然后这灯打过去，你就能看到子叶或者胚乳胚芽什么的，把他们分开看看，这种子是不是真的拿来繁衍的。”

风行点点头，在绿辉石打开了灯之后，拿着剑走上前去，仿佛很专业地，在外层浅浅地划了一道痕，然后沿着这痕迹，用手将那一层表皮剥开，放在一边，又按照灯光的显示，把两大块巨大的子叶掰开，果然露出了胚芽胚根等东西。

“这玩意……还要靠种子和果实繁衍？”

众人到底还是一头雾水了。风行也退回到伙伴身边，开始茫然地思索着，匕首“枯”，圣徒“枯”，看起来像是监狱的研究所，地世元神在这里让枯做了什么，有没有可能真的有远古的力量来源……

等等！

仿佛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风行脱口而出：“等等，我知道什么回事了，大家先撤出去我们再讨论！”

瞬间，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地望向她，但她只是坚持道：“我们先撤！出去再说！”

于是，在风行的坚持下，他们都只能撤了出去。来到帐篷边，风行立刻就说出了她忽然想到的事情——

“力量有时候不一定是能被人利用的，说不定是来压制人的！”

其他人似乎还是摸不着头脑，而风行接下来的解释，也让他们恍然大悟。

“我怀疑，这座塔楼里面确实隐藏着远古的力量来源，但是，这股力量并不是滋长了息斜柏的生长的，而是压制息斜柏生长，迫使它退化的。而这果子，就是退化的标志。因为对于息斜柏来说，开花长果子繁衍，并不是很必要的一件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件特别消耗能量的事情。”

“懂了！这说不定就是‘枯’的研究成果！”绿辉石立刻想到了新的可能，“因为息斜柏诱使人类走邪道，所以地世元神的本意是想灭绝了这个东西的。但是圣徒‘枯’却执着于研究息斜柏所谓的化道，于是，地世元神在抓到了‘枯’的现行之后，要他将他复活的息斜柏变成一棵彻彻底底的平庸的植物，只能以大地和自然的力量开花结果繁衍，同时还要贡献出果实给其他生灵……”

“然而这个实验没有怎么成功，这里就被一整座山给掩埋了。”风行接着道，“这息斜柏还能在自动操纵藤蔓攻击我们，而且有意无意地在指引我们往‘断绝他的远古能量来源’这方面想，说明，它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

“对，我也觉得实验还没结束。”绿辉石赞成地道，“那么接下来的大概，就好猜了。”

确实是好猜了。

一场意外终结了这个研究所的一切实验，并且让整个塔楼都被掩埋在了山体里，圣物‘枯’也被遗落在了这里。后来，那个老东西在这里得到了圣物‘枯’，于是也获得了来自远古的力量，也开始能操纵息斜柏。搞不好息斜柏当初也对他进行了一轮洗脑，可惜这老东西也不过是个变态，所以他并没有怎么想着要做什么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是想抓女孩来折磨。息斜柏也无计可施。

只是，他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也是他自作孽太多了。

所以在他面对风行他们的围攻的时候，终于屈从了息斜柏的引诱，以自爆的方式死遁，把自己残余的力量和圣物‘枯’都交给了息斜柏，并且幻想着息斜柏还能为他重塑身躯。然而这息斜柏可是在上古就骗得几千人团团转的生物，只有他吃人，没有别人利用它的份。

所以那个老东西，肯定是死了。而现在息斜柏的计划，就是利用前来探访的他们毁掉那压制着它的能源，然后，把他们几个都吃掉，它就可以在完全没有压制的环境里自由生长，过上远古时代的悠闲日子。

所以现在，这一整座塔楼都不能动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压制了息斜柏的力量来源在哪里。此刻唯一能做的，好像只能是一楼一楼搜寻，找到那把匕首？

可以的，因为那息斜柏的本意，就是指望他们搜寻到力量来源并且破坏它，让自己自由。他们大可以装出在找力量来源的样子，去搜寻匕首。

甚至绿辉石提出了更科学的办法——先尽可能地在塔楼内搜索某些文件，获得力量来源的方位，说不定还能触发某个可怕的机关，以更大的力量，压制住息斜柏。而因为息斜柏的本意也是要他们破坏力量来源，所以，他们想找到那里，肯定会极为轻松。唯一的缺点是，如果这力量来源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去压制的话，息斜柏就很容易发现他们并不想破坏力量来源，甚至会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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