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来是个捉鬼师
小黑虽然说话文绉绉的，像个老学究，却实打实是个刚刚接受鬼差工作的实习生，否则也不至于这样简单就被封印了。
小黑死时不过十七岁，所以顶着一张十七岁的脸，脸色虽然苍白，倒还有几分病弱美少年的味道。
好在咱家还有一个地下室，除了偶尔半夜起来上厕所，被从地下爬起来散步的他吓个半死之外，倒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月。
“主人，吃饭了。”
“来啦。”
胡小帆穿上围裙，还真有大管家的样子，又当爹、又当妈，将整个家照顾的井井有条。
只是每天到地下室上一柱香这种迷惑行为……属实……
不过小黑毕竟是鬼差，虽然也受阳气和阳光的限制，但是穿上防晒衣之后在阳光不是很强烈的地方活动，还算是自由。
何况有他在，都省了不少空调电费。
院子里绿茵茵的，花儿没开几朵，呈现出一种反季节的状况，自然是免不了周围邻居怪异的神色。
胡小帆索性不在院中种花，改种了大叶高杆的琴叶榕、棕榈、美人蕉之类，新搭了个高花架，准备牵上爬山虎、常青藤之类的，借着阳光优势，又种下了几株藤蔓月季。
胡小帆把我抱上餐桌，看着我不开心的脸色微微笑了笑，安抚的摸了摸我的头顶……即便有着人类的爱美之心，现在面前摆在我面前的依旧是逃不掉的狗食盆。
虽然我也一度抗议换成自己最喜欢的黑陶碗，但是惨遭拒绝：“主人，经我多年进食的经验，并不建议狗狗形态的主人使用易碎物品。”
我能做的最大的挣扎，就是他们去逛超市时候跟我视频，让我亲自挑。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组队去冒险啊……赶紧出去找素材啊，在家等着鬼上门吗？”
笑笑百无聊赖的戳着碗里的煎鸡蛋，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胡小帆支着托盘在他头上轻轻一敲：“好好吃饭。”
“嘭！”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胡小帆前两天才搭好的花架轰然倒塌，还隐隐听见一声女孩子的闷哼。
胡小帆端着黑咖啡的手微微收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的微笑，额上青筋微微跳动：“笑笑，我有时候怀疑你并不是普通人。”
“诶？”
“你的技能……可能是乌鸦嘴吧。”
院子上滚动着一团黑雾，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嘴冲着我们大张，滴落的口水烧死了胡小帆精心伺候的一大片植物。
“大胆恶鬼，青天白日，竟敢公然袭击人类！”
小黑肃然念起咒语，周身环绕着几圈极为暗淡的鹅黄光线，隐隐散发出青色的光芒——一道勾魂索直冲院外，小黑催动咒语，将院中咆哮的恶鬼压制封印，化作一颗缭绕着黑雾的阴珠。
“这是？”
“被封印的鬼，俗称‘阴珠’。”
看着他们盯着小黑的手看的一脸“哦~”的样子，我着急地扒拉着胡小帆的裤腿——好东西不能你们偷偷看啊，我也要看！
胡小帆抱起我，四人（狗、鬼）围成一个圈圈盯着小黑手上的阴珠。
旺：“要把它要送回地府吗？”
黑：“没有地府的通行令，我回不去。”
笑：“诶？你不是鬼差吗？”
黑：“正如你所说，无故旷工十几年，我已经被开了，通行令也被收回了。”
旺：“那现在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小黑捏起珠子丢进自己嘴里：“鬼差的身体能吸纳阴气，也能存储阴珠，但是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就会被自己的身体吸收，一旦噬魂，构成‘鬼吃鬼’的罪名，那就不是有没有工作的问题了，小命儿都得搭上。”
……你已经死了好吗。
笑：“鬼吃鬼？”
黑：“不错，地府里有终极处理恶鬼的方法，可以终生监禁，可以飞魂散魄，对于不肯好好受刑而逃狱的恶鬼，会被黄泉犬逮捕吞噬。”
帆：“黄泉犬？”
黑：“嗯，它们被称为‘地府看门狗’，只有它们才有权力吞噬灵魂，我们的身体只能作为暂时存贮的媒介。”
旺：“那你得在此之前把阴珠送还给地府才行呀。”
黑：“是的，至多三天的时间。”
笑：“……你说这话就像是在说‘先挣他个小一亿’，疯了吧你，怎么就觉得他们会这么容易同意你回去？”
黑：“地府的一天，漫长的像是人间的一年，加上人间阳气重，可以压制阴珠的反噬……”
“那个……能不能先救人？”
虚弱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大家这才注意到倒塌的花架下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生。
……
“你果然是妖精吧？”
胡小帆一脸狐疑的看着浑身捆的跟木乃伊似的女生，正是那个害小黑不能回地府的天生赤瞳。
“我不是。”
小黑也警惕起来，如果封印自己是意外，那一而再、再而三跟鬼打上交道的人，绝对也不是正常人吧：“你怎么会跟恶鬼打起来？”
女生神情严肃，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突然绽出一脸笑意：“我能看见鬼，跟鬼打交道是必然的事情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过几次面，还没有好好自我介绍呢，”少女仰着头，脸上挂着客套的笑，“方苓，一名自由捉鬼师。”
小黑浑身一颤。
捉鬼师……
“所以你当时封印我也不完全是偶然吧？”
方苓立马摇头道歉：“真的对不起，但那真的是意外，我那时候还没入行儿呢。”
小黑沉着眉头看了方苓好半晌，憋出来一句：“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回到客厅，笑笑挠挠后脑勺：“直觉告诉我，这个姑娘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同感。”
“加一。”
小黑沉默着不说话，望着方苓房间紧闭的门：“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笑：“她不是被恶鬼带过来的吗？”
旺：“你傻呀，我们从来没有交集，前两天才见面，她这就偶然遇见我们了，要说不是刻意，谁信啊。”
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啊，因为一次相遇，而将本不相干的人纠结在一起，这就是人生的际遇呀。”
旺：“……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帆：“她如果另有所图，留她在这里，怕是会惹上不少的麻烦。”
黑：“那我们跟她说清楚，让她走。”
旺：“你去说吧。”
黑：“啊？”
旺：“一群人去逼一个受伤的小姑娘走，太不合适了。”
黑：“那为什么是我啊？”
帆：“在下区区人类，哪里打得过捉鬼师？”
笑：“区区人类加一。”
旺：“别看我，你指望我一只狗用人话跟她交流吗？”
小黑敲了敲方苓的房门，正准备开锁，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
方苓环着手臂，倚在门框上，虚弱的笑着，小黑陡生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众人心中警铃大作，果不其然——
“我知道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说罢，方苓站直了身子，倒栽葱般往前一倒，小黑立马伸手接住：“不是，我是来问你午饭想吃点什么……”
……
“人家小姑娘太可怜了嘛……”
众人扶额：“惹上她，怕是会麻烦不断。”
唯有笑笑还十分期待，有些兴奋地举起小拳拳：“有麻烦也没什么不好呀，你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那还不是……”
胡小帆猛地伸手，一拳封口，微笑威慑：“我觉得你还是少立点Flag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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