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苓到咱家已经有三个月了,伤早就养得差不多,还在胡小帆的暗(wei)示(xie)下重新搭好了花架。
可能是没有惹上什么麻烦,而她又神经大条,性格也还过得去,大家没生出什么排斥反应,就默许她长住下来了。
“话说,你住在这里这么久,你父母没有意见吗?”
“我父母去世了。”
笑笑叉着个煎蛋直接掉地上,大姐,我就随便问个问题,你这话答的我怎么接啊……
剩下众人面面相觑,直到方苓笑嘻嘻的说道:“干嘛呀这是,都过去了,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的。”
众人仍旧是不说话,我作为唯一的萌宠,自以为是治愈体质,便主动打破尴尬,呵呵问道:“那你是怎么当了捉鬼师的呢?”
方苓的假笑彻底收敛下来,叉子深深扎进三明治里:“为了查清楚我父母的死因。”
得,算我多嘴。
由于当时的气氛比较紧张,咱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这件事情的原因,是后来方苓情绪平复后告诉我们的。
因为她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事物,所以对一些事情有着常人没有的敏锐,比如,死亡。
她看到过人将死之时的灵魂半离体状态,看到过人刚刚死亡的时候灵魂在身体旁边懵懂的样子,看到过鬼差勾魂,看到过回魂夜亡者回家。
她知道,亡者和至亲的人之间的联系,不会那么容易割断的,甚至有亡灵会一直守护在挚爱的人身边。
可是……
自从父母去后,她再没有见到过父母的魂魄。
医生给出的答案是疾病死亡,可她不信,好端端的两个人,没有任何死亡的预兆,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死去?
明明那天夜里她心神不宁,彻夜未眠,却没有听见阴差拖着勾魂索的声音,没有见到任何阴灵,只有突然亮彻房间的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鸣。
头七到七七,包括回魂夜,她也没有等到父母回来。
直到那天听到小黑说到黄泉犬,她才猛然想起那天夜里听到的,隐匿在雷鸣声中不易觉察的嘶吼。
她说这件事的时候,神情很严肃,紧紧握着咖啡杯,指尖微微颤抖。
她说,她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黄泉犬,眼中分明有恨。
其实,我们都明白的,她的这场复仇是无望的,正如小黑所说,没有谁能逃得过黄泉犬的追捕,也没有谁能打倒它们。
它们是地府的看门狗,是两界之间最为牢不可破的屏障。
“好好活着不好吗?”
我躺在沙发上,连个窝都懒得挪,那边满眼水汪汪的人转头看我——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就应该被吞噬魂魄,他们一生善良,何至于到此下场?”
“就算不能还我公道,难道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没有吗?”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方苓哭诉着,为这场绝望的复仇。
笑笑于心不忍:“你放心,我们……”
“放心个鬼啊,”我腾的跳起身,皱眉看着方苓,“我觉得我们不足以为了这件事搭上这么多条命吧。”
“不足以?在你眼里,这件事不值一提吗?!”
“我是觉得犯不着,你去了你爸妈就能回来了?你去了那畜生就能得到惩罚了?你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用不着你来评价!”
方苓站起身,满是怒气的眸子锁住我:“除了我父母,还有别的人,这一次是他们,下一次呢?下一次说不准就落到你头上!你还指望有人站出来为你抱不平吗?”
方苓在气头上,双手紧紧握拳,我都怀疑再说下去那一拳是不是就要落在我脸上了。
“主人,我觉得……”胡小帆踌躇着开口,“我觉得主人不是这样绝情的人。”
“绝情?”我轻笑,“小帆呐,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情分其实没有那么深啊,帮一把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白白赔上小命不说,又没好处又没钱的,你吃饱了撑的吗?”
方苓气的浑身发抖:“好、好,我是没干系的人,我是不值得的人,我自己去就好,不指望你!”
“不指望就……”
“主人……”
“姐!”
笑笑倏地站起来:“你别只想着回报好不好?钱能跟这件事比吗?”
“当然,我只爱钱。”
“你!”
方苓气极反笑,气冲冲回自己房间去:“你不去就算了!”
我听着那“嘭”的一声摔门响,火气也上来了——有病吧,吃我的、住我的,我不帮忙还发火,怎么,我还欠你的了?
“其实……”小黑淡定的笑笑,“我倒是跟小苓儿顺路,我也回去收拾东西了。”
“我也要去,我情愿死在跟她寻找正义的路上,也不愿意跟你在家里躲事!”
笑笑转身跑回房间,又是“嘭”的一声响。
“我躲事?”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着眼睛看胡小帆,控制不住提高了音量,“不躲事能活着吗?你能不能少看点小说,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有本事你把工作做好了挣点钱别来蹭吃蹭喝啊!我欠……”
胡小帆伸手捏住我的嘴,眉毛紧紧皱着,低声道:“主人,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帮帮……”
我伸出爪子在他手上划下三道血痕:“你也要去?都去、都去!死了都干净!”
胡小帆错愕地看着我,诺诺地低下头:“主人要是不去,笑笑怎么办?让他一个人去吗?”
“呵……他不是能耐?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天来!”
胡小帆没有说话,良久,才低声说了一句——
“主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我得去保护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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