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借书观人（一）

尚墨道:“天剑宗并没明文规定弟子不能喝酒。但一般修道之人都明白，醉酒伤身，更伤道行。故平时喝酒亦喝小口，没人会喝个烂醉。掌门师公确实有教训过师父数次，但师父却屡教不改。最后气的掌门师公把整个剑经堂弟子重新拜师，交给其他师伯师叔们去教导。我怎么说也是师父的大弟子，当时便求掌门师公让我留下。掌门师公知道也得有人照看师父，免得他醉酒乱来，便答应了。而丁师弟他因为师父对他有救命之恩，且剑经堂也需要一个处理做饭打扫这些杂物的，故当时丁师弟也要求留下，师公也是允许。”

剑曦问:“掌门师公对师父如此失望，却始终并未剥夺师父剑经堂堂主之位？”

尚墨道:“师父入宗时，亦是极为优秀的弟子。在他这一代弟子中，其实他是最优秀的。不然也不可能代表天剑宗去参加天下正道斗法大会。掌门师公对他确实很是疼爱，甚至是偏爱。认为他是日后天剑宗的希望，未来更有可能坐上掌门之位。要知道师父十多年来修为停滞不前，却也没被其他师伯师叔落下太多，可见师父在那时，是怎样一枝独秀。”

剑曦又问:“那师父目前的修为道行，其实就是十多年的境界？”

尚墨道:“对，师父十多年来几乎没再修炼道行，他的修为可以说，一直停留在十多年前……”

丁解插嘴道:“但自从剑曦入了天剑宗，师父感觉精神了不少，至少……除了在拜师仪式上喝的那一碗，这几天来便没再喝酒了。”

尚墨道:“我想掌门师公排除众议，硬把剑曦安排来天玑峰，是有原因的。或许他想让剑曦帮助师父振作起来吧。剑曦如此优秀，又如此朝气，与刚入宗时的师父很是相像。说不定师父看到剑曦，会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荣光岁月，会看到以前那个优秀的自己，会记起自己是为何入宗习剑……又犹如一个男子若有了孩子，他便会为孩子而振作起来一般。好了，关于师父的事，师兄只能所言至此了。若日后师弟见到师父伶仃大醉，望不要见怪，酒是他最后的寄托了。其他堂的弟子若对师父有所议论，也无需与他们争论。”

剑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问尚墨道：“师兄，这几日其实我去过凌云楼后面的剑经堂，但那大门一直锁住，我听师父说唯有等你回来了，才能进去看看？”

尚墨道：“对。我们是剑经堂弟子，这剑经堂自然是由我们负责守卫。你想进去的话，明日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里面存放着的，便是众多记载本宗剑法的剑经典籍。”

剑曦道：“我对里面记载的剑法倍感兴趣，那就有劳师兄明日带我去看看。”

尚墨道：“可以。不过你要注意，这剑经堂里面的剑经，有些是可以看，有些则是本宗禁书，不能看。看了，便是违反宗规，要受处罚的！”

剑曦道：“但是我怎知哪些可以看，哪些不能看呢？”

尚墨道：“禁书都放在剑经堂最上两层，只有掌门和师辈们可以查看。而其他楼层的经书，则所有弟子都可以看。”

剑曦问道：“师兄，剑曦不明白，既然是禁书，为何将其销毁，而是还要保留下来呢？”

尚墨道：“这些禁书，里面记载的，也是历代弟子钻研出的剑法，只是这些剑法，与宗门理念并不契合，故宗门禁止其他弟子修炼。不将其销毁而保存下来，是备不时之需。而且道不定有后来的弟子，从这些剑法里面领悟出新的，适用于宗门的剑法来。”

剑曦道：“原来如此，师弟明白。”

第二日早上，叶志远教授剑曦剑法，而下午时分，则让剑曦自己修炼。剑曦则在下午随尚墨师兄，来到这剑经堂看看。尚墨开了门，道：“天剑宗数千年来的剑法经书，就都在这里了！”

剑曦入内之后，才发觉里面书册极多，每楼层都放了许多架子，架子上尽是记载了剑法的书册，但这些书册，却都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土。剑曦不禁感叹道：“这么多书册，若是一本一本看，也要十年才能看的完吧？”

尚墨笑道：“十年看得完还好，若是练起来，这辈子可能都不够时间啊。”

剑曦又问道：“师兄，最顶两层，是禁书所在，那我能去看看么？”

尚墨道：“看看就好，但你可千万别乱动啊！”说着，便带着剑曦，来到最上两层。

剑曦到了那里，发觉这两层的书，全部都装在木盒里面，木盒外面，又都贴了封条。尚墨道：“虽然这剑经堂由我等守卫，但因为禁书在此的缘故，故每隔七日，师辈们便会前来查看这里情况。所以师兄吩咐你不要乱动，便是怕万一这封条损坏，师辈们就知道有人动了这些剑法禁书了，届时可是要追究我们责任的。”

剑曦道：“原来如此。剑曦记住了。”他虽然对剑法十分痴迷，但这些都是禁书，剑曦心中再痒，也不会做出违背宗规一事。

尚墨道：“好了，门我已经帮你开了。你想在这里看多久就看多久，离开时，记得把门关上即可。师兄有事过去凌云楼那边，若有人前来借书，你帮他登记一下便可。那登记册，就在门口那里。”说完尚墨便离开。

剑曦则留在这剑经堂内，查看这些剑法书册。他随手翻了几本，只见这些书册之中，记载了此前弟子对“乾坤剑法”的很多感悟，其中便有一些是关于他这几日才刚接触的“水字诀”。剑曦看了一会，便觉自己从中学得很多东西，对“水字诀”的理解也更加深刻。剑曦心想：“这些都是此前宗内弟子总结出的极为宝贵经验，日后我除了修炼剑法之外，还需常来这里翻阅这些剑法书册才行……”

剑曦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一本经书上面写着“行云流水”四个大字。剑曦觉得奇怪，“云”应该是指“云字诀”，“水”应该是指“水字诀”，难道，这是一本将两种剑法融为一体的书么？

剑曦按耐不住好奇之心，便将这书取出，打开看看，却发觉这根本不是一本剑法经书，而是一本身法经书。

原来昆仑山双峰高耸入云，山势险峻，若学不会“御剑飞行”，根本不可能上山下山，来去自如。写下此书的弟子，为了能够在学会“御剑飞行”之前，自由上山下山，便专门悟出了如此一套可以快速行走的身法。故这“行云流水”指的是身法，而不是“水字诀”“云字诀”剑法。

剑曦自言自语道：“天剑宗居然还有弟子为了能够自由上山下山，悟出一套身法出来……不过这身法能让自己健步如飞，急速行进，看起来也是十分厉害模样……”

剑曦看得入神之际，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转身一望，发觉是个容貌很美的女弟子。剑曦问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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