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通讯

午后的阳光有些明媚，楼有知与九重在渊在矮桌上各干各的事。

楼有知在恶补更多的炼器理论，那本小册子中不懂的名词过多，看不明白，就算兴趣再大，他也不得不先放下。

令主大人依旧在搞副业，写着那本重生小说。很快一张稿子又被填满，这次他不是随意甩到一边，而是先拿起欣赏了一下，再递给一边的梅里。

“九重大人写书的速度真是够快！”梅里赞叹道，这是第三卷的最后一页。

“照大纲直接印出来，又不用动脑，有什么难度。”九重在渊倒茶，稍做休息，这就是熟练写手的信手沾来。

少年从沉迷炼器中惊醒，他记得自己的进度还是第二卷的开头。这家伙还真要在到达月雨山之前赶出来，并大有自己的份写完就好，其余你随意的感觉。

这不是有点糟糕么？自己被留下的感觉。

少年为了生活扔下炼器的兴趣，拿起笔，努力追赶。他还没进入状态，握着笔杆苦思，想揍一顿那个说不用动脑的人，可以直接印出来才怪！

“明天早上就能到达月雨山了呢，在学海出发之前我与苍羽怜通信，说明过情况……”九重在渊还在悠闲的喝茶，照进度，他不用那么赶，看别人埋头赶稿难免会有谜之愉悦感。

楼有知明白好友所说的是什么问题，自己的事情，那边还不知道。

确实少年没看过他没联系过苍羽怜，他也没必要背着自己联系师兄。

“不说……不是也没关系？”他不是害羞或者害怕，在九重在渊的描述中，只是自己在闹别扭，单方面讨厌苍羽怜，不与之往来。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于自己对其有这么大的隔离感？

这时若无其事的过去，划掉近几十年的陌生，苍羽怜那边会不会尴尬？

照成年版自己的态度与之相处？自己又有荒谬感。

“你要假装成自己的私生子，我是无所谓啦。”九重在渊不觉得苍羽怜会认不出自家师弟，现在不说，最多是明天给他一些惊喜（惊吓）。双方都有一些准备比较好吧，对于苍羽怜来说双方有几十年没见过面了。

多年未见的师弟，忽然变成小孩回来了，大医仙苍羽怜会有什么表情？九重在渊虽然期待这样的画面，但不会这样坑好友。

楼有知用笔尾戳眉心，纠结了一会儿，决定把事推到九重在渊身：“那你去跟他说哦。”这是外貌是小孩子的优势，成年了肯定说不出这种撒娇话。

“我本来就打算这样干的，毕竟是温柔的在渊叔叔嘛。”得到肯定答案后，九重在渊来到操控台，与月雨山联系。

工作区正好在床榻的后面，有很好的阻挡视线作用，楼有知双手未停，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你好，你们家医仙在么？”接通联系的是月雨山的对外联系人，通称7号的青年，九重在渊率先发出问候。

“你好！令主大人！请稍等一下。“楼有知听声音辨认，对面似乎是位年轻的男性，月雨山中的人或许不少，有点讨厌社交的少年，在正剧还没开始之前就有点焦虑了。

不，正是因为这种时候才会焦虑，面对未知的人际关系，想象可能烦恼。少年拿着笔双手抱头，青穹啾啾的跳上笔杆，轻啄他的手指，不知是安慰还是在玩。

7号用内部通信器联系，很快就得到答案：“非常抱歉，苍羽大人此时正在医舍，可能要十来分钟，请你先关闭通讯，等一下苍羽大人联系你。”

“不用那么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转告一下就好。”作为一个成年人，九重在渊不会逃避，除非对方没空。

面对好友的师兄他也有点尴尬啊，万一对方问我家师弟为啥搞成这样，他应该怎么回答？就算对方不问这个问题，他也不擅长尴聊，令主道：“明天早上6点左右，我们就会到达月雨山。”

“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7号严肃以待，他是苍羽怜情报机构的管理人员，很清楚这种怪病的蔓延情况。尽管学海已经控制住情况，并把经验传出去，但并非所有地方的实际情况都适用。

目前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月雨山，希望这边能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

“这边有点小情况，现在楼有知也在船上。”九重在渊神情严肃，认真道。

“诶？”7号有点惊异，自家老板的师弟他很清楚，对方失踪了近一个月——虽然他失踪也是常有的事，此时出现在令主的飞船上，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他失忆了，并且身体变成九岁的样子，我重遇他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原因不明，情况大概如此，你跟医师说一声就好。”九重在渊不做停顿迅速描述完毕。

“诶？？等一下！等等！！”7号被忽然扔下的消息炸了，他强烈希望这是令主大人一本正经的恶作剧，至少你自己来跟老板说啊！

“麻烦你啦！”令主无视了7号的竭力挽留，他震惊中带着欲泣的表情让人同情。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冷冰冰的，麻烦的工作会让人们的发型向非自愿的方向改变，祝君好运。

楼有知从床榻后冒头，九重在渊转移麻烦的手段令人不屑，真是毫无大人样的家伙呢：“你通常都是这样联系说明的？还是苍羽怜长得特别可怕会吃人？”

“要不然应该怎样说明，你来示范？”令主反过来鄙视少年只会动嘴皮。

楼有知吐舌头做鬼脸，把头缩了回去。这家伙现在九成九在祈祷苍羽怜忙不过来，不会再联系，很可惜照他师兄的性格……

果然通讯铃声很快就响起了。

“啧，你家师兄怎么不纠结一下，犹豫到明天早上多好。”九重在渊无奈按下绿色的按钮，一个银发帅哥出现，一身白衣，如谪仙，不吃人间烟火，优雅从容。

“午安，令主大人。”苍羽怜作揖问候。

楼有知依旧竖起耳朵，温文雅尔挺好听，不过与记忆中完全不同，异常陌生。

“午安啊，苍羽医师，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九重在渊回礼，然后明知故问，能胡扯过去就胡扯。

“……我家师弟可是在船上？”苍羽怜选择这个更亲密的称呼，九岁的师弟还是以九岁时的态度面对更好。人活得久了，就什么都有可能遇到，能与年幼的师弟再见，让人唏嘘。

“嗯，好——友——”九重在渊不得不呼唤少年，总要面对不是么？

楼有知慢慢从床榻后冒头，举起右手，算打招呼：“……师兄？”

九重在渊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笑——少年楼有知跟别扭的成年版差异很大！

银发谪仙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又闭上，抿了抿嘴问道：“你想吃什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什么都可以。”然后他的就头缩了回去。

初见好友，与再见师兄感觉差异很大。少年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委屈感，师兄完全不同了，有种被抛弃了的错觉？楼有知甩掉这些幼稚的想法，我也是个成年人了，虽然失去记忆。

“那么令主大人想吃什么？”苍羽怜向九重在渊问道，礼貌上也要顺便问问这个师弟的好友。

“诶……酸甜排骨，炸芋头，东坡肉，焗盐鸡，烧鹅，白灼虾……”九重在渊报了一串菜名，据说苍羽怜厨艺不错，拿手菜如上，自己也说什么都可以就太不给面子了。

“嗯，好的。期待你们明天的到来。”

通讯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人只要去面对，事情总会过去的。

楼有知松了口气，好像也没那么麻烦，只是有点奇怪的感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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