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雨山水镜湖

  经过两日的飞行，楼有知一行终于来到月雨山。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大一小的翠绿双峰，它们像手挽手般伫立，拥抱着蓝宝石一般的湖泊。

  “大的叫月山，小的叫雨山，而那湖叫做水镜湖。”九重在渊为楼有知介绍出现在屏幕上的图像。月雨山远离文明的集中地，处于蛮荒之野的旧大陆边缘。

  路途遥远，途中又是海盗，又是野兽，它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加上丝毫不好客热情的主人，一般人没事还真不会来此。

  九重在渊也是一般人，但是学海收集的资料还是很详细，他来之前恶补过，平面图都印脑里。

  银光号从双峰低垂的两臂之间，接近水镜湖，湖面波光粼粼，阳光明媚。竹屋，木坪，小雨亭，四合院，穿插在山水树木花草之间，云雾缭绕，好一派仙境风光。

  已经可以看清湖面的建筑，九重在渊趁机一一介绍。

  首先入目的是面积最大，最显眼的是一片小广场，由木板在水面上搭建起来。中间有一座木造的六角小亭子，叫月雨亭。广场被命名为月雨坪，飞船在此起落，停放。月雨坪的北侧左上方有一棵古老的大树，郁郁青青甚是夺目。

  月雨坪的南面，也就是从飞船方向看，位于最前方的建筑。这是一栋二层小楼，名为白竹楼。据说通体用万年白竹制作，冬暖夏凉，有温养人体的功能。

  是苍羽怜接待访客，以及居住的场所。白竹楼的左侧种了一株万年的重瓣蓝藤花，此时正繁花盛开，花藤垂落，缭绕于竹楼的柱廊，屋顶，华美至极。

  月雨坪西面就是医舍，一个普通的四合院，是为来求医的病人所建造。

  最后是月雨坪北面，通过一道长廊，有一座名为日月阁的复合四合院。分为日、月、星三个小院，里面有客房，杂物房，餐厅，厨房等等，管家、弟子或者雇员们也住在里面。

  说着，银光号停在已经在月雨坪的上空，准备降落了。

  “呐，你师兄。”九重在渊指了指月雨亭，木亭的阴影处，苍羽怜带着一个黑发的儒杉年轻人，正仰首注视银光号：“那青年就是他义子。”

  楼有知用一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自暴自弃心理下了船，他落后几步跟在九重在渊后面划水，有问题也可以推他做挡箭牌——那谁谁谁说的，好朋友之间怎么能说卖呢。

  苍羽怜一头银发，一身飘逸白衣，如仙人从画卷中缓步走来。楼有知撇嘴，师兄脸变老了，这点气质却没变，有点陌生的熟悉感。

  少年承认，他确实是喜欢这种打扮，这种气质的人。

  楼有知目光转向，落在据说很好相处的黑发青年身上，两人目光交接，对方弯起眼眉，微微一笑，确实很好相处，有点少年师兄的味道。

  “好久不见，九重令主一路辛苦了。”苍羽怜带着儿子上前迎接众人，左手置于右手之前平胸而揖。

  “好久不见，接下来可要麻烦你了，苍羽医师。”九重在渊严肃回礼，楼有知有模有样的跟着来。九重天宇换了个下揖，亡灵则有原则的脱帽鞠躬。

  苍羽怜瞅了少年一眼，也没特意上前与之谈话，而是先干正经事，询问起病人的状态。

  “已经到了临界点，就在这几天吧。”九重在渊提议先把病人转移到医舍，飞船的休息室有些狭小，不方便诊断。

  苍羽怜点头称是，拿出准备好的担架，一行人把病人从银光号的休息室内搬到大厅，再放上担架，最后他们一起抬着三位病人往往医舍。

  一名身着青蓝色长袍的中年大叔在医舍大门迎接，他就是管家方桂路，一副忠良好人面相，能干且友善。他带领众人进内，把病人安置于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医舍的病房都与一间休息室相连，方便家属照料病人。来此的病人不多，整个医舍一共只有四套这样的病房，而两边的厢房，一边做厨房，一边做了药房。

  为了方便照料检查，苍羽怜把三人置于同一病房，安排在正房左边的房间里。并排的三张床铺，靠着西面的墙壁，它们之间隔了一个床位，

  苍羽怜对三位病人做检查，结论暂时与学海众医师一致。

  “你们一路赶来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或者在月雨山游览参观。我这边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做详细检查后才有准确诊断。”

  苍羽怜说出初步诊断后如此建议。

  “嗯，那我们就领下医师的好意了。”九重在渊毫无意见，专家要做的事，外行人还是不要插手，正所谓隔行如隔山。

  “桂路，麻烦你带他们去客房了。”苍羽怜对管家道。

  “好的，几位这边请。”管家在前面引路，走到月雨坪的时候，却没有往北走，而是南拐把人带到了白竹楼。

  九重在渊眉头一挑，所以说白竹楼是苍羽怜独居之处呢。他义子搬到月雨山中的药草园后，苍羽怜就一直自己住。无论任何时候客人都是住日月阁的，就算是他的好友，义弟也一样。

  “咳，方先生，我们住这里是不是不适合，会打扰到苍羽医师。”九重在渊感觉被卷入了小风暴中，介入别人家师兄弟的问题是麻烦，跟别人家师兄相处也是麻烦。他是真的希望住在日月阁，自由轻松。

  “怎么会，这是医师的安排，没问题啦。”方桂路微笑回答。

  九重在渊回头看了楼有知一眼，没错，就是他的错。如果自己住日月阁，楼有知一定会跟着，所以苍羽怜干脆让所有人一起住进白竹楼。

  怎么办？把少年卖掉，这是最好的结果，九重在渊提议道：“我认为，我们人数过多，挤进白竹楼不太方便。不如让楼有知住这边，我们住日月阁怎样？”

  “为什么要我一个人住？”少年对九重在渊的卖友行为深感不齿与不满，所谓有难同当是假的吗？

  令主右手拍上楼有知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少年啊！因为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住了。”

  “滚！”少年额头冒筋。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管家连忙阻止两人争吵，他苦笑摇头道：“如果两位想住日月阁，那么我们就去日月阁吧。”

  令主大人假装不好意思道：“这样太失礼，怎么行？一向是客随主便的。”

  “哼，那你留这里住吧。”少年懒得理会维持表面功夫的九重在渊，率先往北走去。

  “咳！抱歉，熊孩子呢。”作为一个成年人，特别这次出行代表着学海，无论如何九重在渊也无法在他人面前太随意。

  “没事，没事，令主不用太客气，楼有知当年我也熟的……这边请。”方桂路微笑道，不过是少年版的楼有知现在不认识自己而已，他某些率直的地方倒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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