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师兄弟夜谈

夜深人静，楼有知在房间恶补知识，万万没想到炼器没看完，还有灵魂学，鬼才知道灵魂学是什么。

据说心理学是九重在渊搞出来的，而楼有知就搞了个灵魂学，是哲学，析梦学，精神学的交叉学科，跟心理学或多或少也有些关系。

理论大概讲在高次元中存在一个真我，它把自己投射在三次元的肉体中与之同步，这就是通常说的灵魂。因为过于缥缈，常被人说玄幻，除了专门学者以外根本没人去了解，是十分高冷的学科。

少年是喜欢学习的，没想到某天竟然会因为知识而烦恼。

或者全人类文明的知识与未知相比是沧海一粟，但他所知更是渺小，至少先把人类的知识都学了，再能去烦恼未知吧。

少年的卧室位于院子右侧，南面是柱廊，北面背靠小树林，小树林的后面是山崖，西面是月雨山，东面是正房，床靠着西北两面墙，书桌在床头隔壁北墙的窗户下面。

他坐在书桌前看书，窗户大开，野外一片黑暗。天空在月光下的映照中呈现一片墨蓝，与城市被染得橙红的夜空不一样，寂寥清冷，只有虫鸣与飒爽的北方陪伴着他翻书有声。

冷风吹拂，舒适宜人，坏处是山林中的蚊子甚多，都飞了进来让人烦恼，他考虑要不要去要一盘蚊香。少年还没拿定主意，敲门声响起。他跳下椅子，开门，苍羽怜端着一盘绿豆糕站在门口前。

苍羽怜环视室内，发现只有一张椅子，把盘子递给少年，自己到隔壁正房搬椅子。楼有知走向书桌，把盘子放在上面，重新爬上椅子，捻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巴，味道大概没有变化。

苍羽怜把沉重的红木椅放到少年隔壁，还没坐下，楼有知口中含糕点问：“师兄有没有蚊香？蚊子太扰人了。”

苍羽怜想，要不要打他一顿，这样就会听话多了。

蚊香点起，楼有知抱着书，跟师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聊过天了。”苍羽怜看着师弟稚嫩的脸孔，有时空倒转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云海山听风阁。那时的少年也常常这样抱着书，坐在柱廊中，吃着零食，偶然跟自己聊上几句。

“那肯定是你的错，作为师兄为啥不让一下我呢？”少年不分青红皂白，把问题全推到苍羽怜身上，自己当然要帮自己。先把事情说好，将来的自己回来后要打架也能打得理直气。

苍羽怜伸手戳了戳少年脸颊道：“没错，你说得对，都是师兄的错，我向你道歉了。”

楼有知一脸无趣，你这么容易认错会让我觉得自己小气。

“师兄。”少年把书倒翻了一页，指着上面的名词问道：“这里的高次元是什么概念？”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不如你不要学了。”苍羽怜一本正经的建议。

“诶？你没发烧？”少年诧异了，师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灵魂学是前沿学科，你手上那本近千页的大头本放到专家学者中，也是没几个能读通的。你差不多有近百年的知识缺失，短时间难以跟得上……”师兄认真的为少年分析，并不希望他整天蹲在卧室，还不如好好出去玩一下。

“……师兄你果然是变了，你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少年气呼呼的说，以前还会文绉绉的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什么的，现在就说跟不上不要学了？

“嗯，师兄是变了，可能觉得年轻时对你太严格，现在反省了。”苍羽怜承认自己不一样了，就算他想变得跟以前一样，也无法变成能让师弟觉得师兄还是原来的那个。还不如干脆的承认大家都跟以前不一样，寻找一个新的平衡点来相处。

“哼！不听你的话，我要继续看书！”少年把头扭回来，认真看书。苍羽怜没有继续说什么，默默地看着师弟翻书。

“你不回去？”少年被瞅得不自在，问道。

“回想起来，其实你从小就不怎么听话。”苍羽怜答非所问，唠叨的说起当年。

“胡说八道，我最听话了！你让我洗碗晾衣服不是都好好的干了吗？”少年不服气的反驳，诬陷自己是坏孩子真是个糟老头！

“我让你不要下河游泳，不要一个人到山外转，不要去打怪兽，不要看到书里写着什么就跟着做，不要乱用高深的道术……”师兄举例子可以说到天亮，少年就是好奇心大，胆大，偏偏还很有才能，搞起事来，可以捅破天。

少年又心虚了，好像有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他听话的情况也有很多啊，不能只把不听话的事件单独拿出来说。

“你看看，这次也是你不听话，随便乱来也不说一声，结果搞成现在这样。”师兄叹气道，倘若他联系7号的时候吱一声，现在大伙的头也不会那么痛。

“你真是搞事情成瘾，失踪成惯犯。”师兄不敢对成年版楼有知碎碎念，太火爆，讲一句会怼十句回来，说着说着还会跳起来掀桌。他的教育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呢？小时候明明如此乖巧听话可爱，对，就是现在这样。

对着少年版的楼有知，师兄说起来毫无压力。机会难得，于是他就一直说一直说个不停。

少年一开始还鼓起脸颊，不服气！生气！后来听着听着感觉师兄也不容易，气又消了，对方都是超过120岁的老头，自己怎么也得忍让一下。

“师兄，我死了你会伤心吗？”少年问。

“当然会伤心，白养了你那么大了。”苍羽怜淡淡的回答。

“好吧，如果我变不回去会给你养老的。”

苍羽怜揉眉心，这孩子：“那还真是感谢你。”

“你死了我也会伤心的。”

“成年的你也会么？”

“大概会。”

“嗯？”

“嗯嗯！会的！”迫于师兄的淫威，少年坚定的用肯定句回答了，他不知道成年版的自己到底会不会伤心，就当哄一下糟老头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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