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矛盾

跟师弟聊完，苍羽怜维持着愉快的心情回到白竹楼。却见雨桦在正厅中等待着自己，似乎还带了酒。

苍羽怜是不喝酒的，不是不能喝，只是觉得不好喝。并且在以医师为作为职业后，更是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喝酒。

所以通常他的好友都不会找他喝酒，除非郁闷到极点。苍羽怜记得上次雨桦找他喝酒是因为叛逆女儿的事情，所以这次又是怎样了？

苍羽怜姑且找来一壶茶来，陪着他喝酒。雨桦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话却还在嘴里锁得严严实实，如果是平常，苍羽怜能陪他坐到天亮的。

想到明天要干的事情，他有点脑壳痛，那是在一堆数据中找规律，找差异的活儿。如果再加上睡眠不足可能会把自己搞得半死。所以半壶茶后，他就出声询问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雨桦瞅了苍羽怜一眼，事到临头，他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出自己的担忧。

“随便说说，什么也无所谓。”苍羽怜还是懂这个老友的，不擅长于言语。

雨桦沉默片刻后道：“这个楼有知真是那个楼有知？”

这个问题很复杂，首先这个问题十分暧昧，可以有多种解释，其次苍羽怜不知道雨桦懂不懂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

大医师认真考虑后，决定把问题与答案都简化，从普通人能理解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的。”

剑客对为这个过于肯定的回答诧异，他追问道：“但是他的外貌年龄完全不同，还对你煮饭的味道不熟悉。”

苍羽怜有点哭笑不得，你还在意晚饭的事情啊。

“你真的相信有返老还童的事情吗？不觉得这件事过于巧合？”雨桦补充问道。

“首先，他的外貌跟年少时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没问题，毕竟我看着他长大。”苍羽怜知道要说服这位好友，首先要用绝对的肯定句，姑且不要论自己说的是不是所有的真实：

“他觉得饭菜的味道不一样，那就肯定是我的手艺退步了，毕竟我已经多年没下厨。”

最后的问题根本不算是问题，自家师弟不是返老还童，这个很难解释啊，要用分身的概念来代替说明吗？

“返老还童是有的，我就能做到，难倒是不难的，只是没必要做而已。”苍羽怜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诶？”剑客没想到会有这种回答，他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这是穹空界修真文化失落的证据，在数万年前，修真者们能使巨大的大陆腾空而起，迄今还没坠落。而如今却连区区的返老还童都会使人吃惊，视之为传说之物。

师弟与他的好友希望能重启修真的繁华盛世，把期望压于新的修炼体系之上，但是他觉得难以实现，还不如走灵械的科技路线更为现实。

这个扯远了，目前怎么为好友说明师弟就是师弟，才是最大的难题。

“师弟应该也能做到，但是他这不是返老还童。”要在说清真相的情况下说服雨桦非常艰难，苍羽怜又不愿意随便糊弄自己的好友。

单单是说明真相这一条就能使他掉光白头发。

“应该怎么说呢？你要相信我们专业人士的判断。”苍羽怜严肃地说道，所谓的术有专攻，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些玄之又玄的理论的。这种时候，交给专业人士去断定更为适合。

雨桦的粗糙的一字眉扭在一起，苦着嘴脸。他难于说出口的话很多，例如他怀疑苍羽怜与九重在渊被假冒的楼有知蒙骗了，他们对好友与师弟的思念与好感被利用。

“无论是第六感，或者更明确的理论证明，我与九重在渊的答案都是一致的。而且我们两个就是与楼有知最亲密的人了，既然都认为他没问题，那肯定事实就是如此。”苍羽怜不知好友在心中怀疑着他的专业水平，依旧认真说明。

“有什么理论能证明？”雨桦神色认真的问道。

苍羽怜一时哑然，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雨桦肯定地回答道：“当然！”

苍羽怜暗中叹息，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明，这位好友大概都不会明白那些理论说的是什么。所以他也绝对无法改变他的思维，以及对楼有知的怀疑。

那么自己的说明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但是，他依旧不得不认真说明。

“好友，今晚可能会有长。”苍羽怜道：“我要说的是灵魂学，号称穹空界最玄幻，最难懂的理论。”

雨桦点头表示明白，当然，苍羽怜知道他一点也不明白。

总而言之，苍羽怜为雨桦上了整整一夜的课，结果不用说，剑客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那些字词在他的脑海中根本没留下一点印象。

天色渐亮，毫不疲倦，并且依旧认真的雨桦问道：“你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灵魂学。”苍羽怜回答道。

雨桦又问道：“昨晚一开始的问题我还记得，现在的楼有知是不是以前楼有知？”

“所以这个理论证明的是，他们是不是拥有同一个灵魂。”苍羽怜脑壳痛，虽然他知道这样说非常不严谨，也是不正确的。但是他已经放弃治疗，只要雨桦能听懂就好。

“原来如此……”雨桦恍然大悟，但是他依旧不明白这个证明过程是如何来去的。

“那么我去日月阁了。”苍羽怜看了看天色，站起来道。

雨桦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拿一些材料回来，做早点。整夜没睡，你去休息一下吧。”苍羽怜微笑道。

“……”雨桦觉得这位好友或许没救了：“他不是说味道跟以前不一样么？”

所以说这个问题不重要，苍羽怜解释道：“但是他吃得很高兴啊，也没说不好吃。”他说着，就迈步走出了白竹楼，时间有点紧。

雨桦内心叹气，无奈的跟了上去，他没眼看，还是去做其他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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