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速度自然比不得真正的乘马,但比起一日五十里的归朝大军要快得多,顾心安不惜马力,星夜驰骋,他要在大军行进的路上把事情解决掉,待到大军进了都城,进驻到都城军营中,要解决可就困难加倍了。
当夜,大军帐内,刘飞翼冷冷的看着帐前下跪之人。
“胡肇铭,你也算是投笔从戎之辈了,读过圣贤书却行禽兽之事,你可知罪。”
听得刘大将军未提军法二字,帐内也无他人,胡肇铭心道此事尚有隙可乘,便沉声道:“禀大将军,末将知罪,罪将不想辩解什么,只求大将军网开一面,留得末将一命,能在战场之上追随大将军左右,罪将愿赠银两予他们家人,以求赎罪。请大将军开恩。”
说话不在于动不动听,有没有理,关键在于对不对路子,胡肇铭这翻话完全走对了路子,正合闻者心意,态度对头,刘飞翼原本不多的杀意立时大消,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揭过,有些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处理好的。
“大胆,这便能抵你的罪吗?此事若有心人炮制一番,传到君上耳中,便是我刘飞翼整军不严,纵军杀良,你倒是痛快了,却要陷我于何处。胡骁锋也算得勇猛好汉,怎么有你这个无脑的废物。”
一听“无脑”二字,胡肇铭便知善了此事的关键在哪里了,当下说道。
“罪将不敢与家父相比,当晚之事也的确事出有因,他们是刘家村民乃事后所知,当晚这些人等确有不轨之行,随行军士都可作证。若非机警,若这些刘家村人当真是敌国细作哨探,我军便当真有遇袭之祸。还请大将军开恩。“
刘飞翼端坐不动,心中想着,对方青壮不及半数,把人家姑娘都祸祸了,白发老头砍杀不说还要补刀,你个锦衣禽兽倒是会编。不过这么说,即使有心人从中作梗,也能堵其口鼻。
“我今日不杀你,还朝后,你自己说予胡骁锋知晓,看他如何处置予你。滚出去,莫要脏了我的中军大帐。“
胡肇铭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大将军背后那把斩旗大刀的刀刃似乎暗淡了不少,自己赌对了,重重叩了个头。“谢大将军不杀之恩,末将谨记终生,必当以死相报。“言罢转身走出大帐。身上的冷汗渐渐干透,他知道这件事未必就此了断,所以他决定咬死当晚所杀之人实是沧国细作哨探,并非误杀。
谎言千遍即是真理,圣贤书上很多哲理也是从上千遍的说谎后确定下来的,书背不全,但有些道理是真是假还是看得明白的。
大军行进,必有哨探外放二十里,由于是在国内行军,更值大胜归朝,哨探只放了五里,蔡老六觉着这差事越来越轻松了,只需踏马五里,也不用查探什么,找个偏僻角落放心睡上一觉,到天蒙蒙亮按时回营点卯即可。
当了五年的夜哨,自是经验丰富,即使睡觉也是半睡半醒,对于周围动静本能的处在观察状态,稍有过大的响动便能立时醒来,可此刻,自己是被大嘴巴子扇醒的,除了自己,随行的另外两名夜哨则被扇嘴巴的声音惊醒。
三名夜哨猛的就地打了几个滚,呈三角站位,前二后一,抽刀在手,警惕的看着前方,借着月色,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他们面前,一阵沙哑的声音传来。
“莫要紧张,有些事情要问问几位。”看清黑衣人手中所执只是根木棍,蔡老六揉揉发麻的脸庞,大骂一声抽刀便上,三人多年搭档,配合默契,两人前冲,一人转身便撤,边撤边抽出响弩准备射出告警响箭。
黑衣人手中的木棍忽的飞了出去,又准又狠的砸在第三人的后脑勺上,那名夜哨立时一声不吭的趴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另一夜哨未及出刀便被黑衣人一脚抽在耳侧,昏死过去。蔡老六大惊,只见眼前一花,黑衣人闪到跟前,又一个大耳光扇到了脸上,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无数的星星冒个不停,倒霉催的,刚被一耳光抽醒,又被一耳光扇个半昏,站都站不起来。
黑衣人也没管他,抽了根野藤,将另外两个绑了个结实,捡了两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扒开嘴巴,直捅捅的塞了进去,查看无漏后,拍拍手慢慢的回到蔡老六面前,此时蔡老六才悠悠的有苏醒回来的迹象。
黑衣人又扬起手,蔡老六本能的惊醒了回来,抬臂欲挡,却见那只手掌悬停在了半空。黑衣人嘿嘿一笑:“醒啦,别废事了,好好的答话。清阳县城那晚杀人的事情知不知道?”
蔡老六确实被吓到了,缩手缩脚的道:“听说过一些,是胡校尉干的。”
“继续,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一会我还会问他们,若是你给我胡扯,那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是,胡校尉叫胡,胡,胡什么来着,哦,胡肇铭,他爹也是朝中大将,叫胡骁锋,当年我也跟过他。”
“别跟我废话,说,怎么才能找到胡肇铭。”
“是是,胡肇铭这杂碎领中军右营,平时经常出来巡营,长得白白净净,好认得很,原本是个读书人,后来读不进去,又来参军了。”
看着黑衣人手掌扬了扬,立马止住废话,又说道:“那晚这小子不干人事,喝醉了酒去巡夜,看到刘家村人,带着人上去就砍,全给剁了,还一个个都补了刀,那几个大闺女也叫他们给祸害了,叫得可惨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细?”
“是是,那夜有夜哨的兄弟就在旁近,全看见了。”
“是谁看见了,叫什么名字。”
蔡老六把头转过去,指了指那两人,“是他两看到的,那晚我油水吃多了,闹肚子,没有出营。哦,对了,这事已经报上去了,大将军应该知道,想来是看在胡骁锋的面子上,没有。。。。。”话还未完,一个更猛的大耳光子扇了上来,蔡老六直接昏死了过去。
黑衣人将另外两名夜哨逐一弄醒,把问题又问了一遍,再一个个敲昏过去。事情弄清楚了,将三人扒了个干净裹在行军毯中,用藤条绕了十七八道扎得紧紧实实,然后又把三个人粽牢牢的捆在他们的马上,在三个马屁股上,各自赏了一巴掌,三匹马痛嘶一声,各自急驰了出去,这三人多久才能得救,就看他们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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