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并三步,大步迈出的钱宝带着地上因为人走过而化掉的雪水,没几步路钱宝就已走到了赵伍和丑鬼前面远处,似乎买完冰糖葫芦之后钱宝就把先前冷风中的那个沉默的他扔掉了。
“二叔,到底去哪啊?”
“溜达,绕城逛。”
“啊!我腿疼,能早回去吗?”
“你还是个练武的?给我接着走,这劲头不挺足的吗?”
“少爷,二老爷说的对,你得多走动走动了。”
“哦,知道了。”前面踢踏着脚的少年步子慢慢缓了下来,在丑鬼和赵伍的眼中就那么一左一右的摇晃着落到了两人身后四处打量,臃肿的棉衣完全挡不住此时他撒欢一般的动作。
“二叔,你看那人?不是那个喝酒的吗?”钱宝把经常在客栈里见到的李奔儿叫喝酒的,名字他则是没记住。
“哈,还真是,蛮巧的。”冷风中那一袭长衫却是蛮显眼的,从下面看去满街的行人都是下摆齐腰唯有他是衣服裹到了膝盖上方,灰色的衣服配上那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手中拎着的一个小壶不是那赌鬼还是谁?
一条街道谁也不知道怎么走算是顺着所以李奔儿顶着人流走也不算逆行,没人知道他要往哪去,看样子,匆忙的人流中迎来了第四位不知去处的人儿,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或许是雪天的缘故人们也只有面对面靠近了才发现这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状元郎”。
雪天的街道很少有人跑马,事实上是街道都很少跑马,可是远处的街角却传来了声声嘶鸣,曾扑散了人们嘈杂声的呼呼寒风被这烈马的高鸣刺透直扎入人们的耳朵。
马还没见到可听见的行人们都纷纷散开了些空路,嘶鸣声后传来的是马蹄和车轮声,一架马车从街角驶来,红棕色的马鬃摇散了飘来的雪花,抽动的马鞭打裂了铺面而来的凛冽,匆匆的马车撞破了呼啸的寒风带起了不属于冬季的风。
“让开!让开!”赶马的车夫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急忙的抽动着马鞭朝着路上的行人叫喊,哒哒的马蹄带着泥水往前冲去。
疾行的马车如同锥子扎散了行人,可就算听见声音的行人们提前让开了路,前面依然有着没来得及散开的行人,车夫的一声声叫喊居然像是赶不上马车的速度,奔驰的烈马几步就从丑鬼三人这边就冲到了李奔儿那边,任凭车夫怎么拉扯马儿的步伐却是没能立刻慢下来。
马蹄不停的前行,可行人的步伐却是赶不上捣药一般的马蹄,李奔儿原本逆行的步伐也被马车的声音调整了过来,眼见着那辆马车就要冲入没来得及散开的行人,拎着酒壶的李奔儿立马反应过来声嘶力竭的喊着:“快跑啊!”就扔掉了手中的酒壶推起了左右两边的行人往路边扑去。
一个长年嗜酒的赌鬼能有什么力气?何况还推着身旁的行人,本就在马路中央的李奔儿一扑也没有多远,反而突发的力气将自己身边的那对母女推离到了一边。
扯马惊呼的车夫、受惊抬脚的烈马、马路中央蜷缩着的那袭长衫、抱着紧忙护住孩子被推开的母亲还有后面慌乱的行人在这风雪中像是一幅灰暗的图画,可半空中袭来的石子却是捅破这副画卷的利刃,带着破空声一块骨节大的石头穿过了寒风蕴含重重的劲道击中了马匹的脖颈。
因为躲避而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了一声高昂的嘶鸣,石块的惯性带着马匹与马车翻倒在了雪与泥混杂的街面,蜷曲着双手护头的李奔儿只听见一声震破耳朵的高声后,预想中重重的马蹄没有踏下,悄咪咪的睁开了眼睛试探般的往街道看去却见到翻倒的马车处一个摇着头的车夫站起了身。
侧躺着的马车窗口被一把刀划开,有一少年人一袭红衣领中镶黑、襟上有白线绣刀、袖口辅以金线收束,袖下一支修长却又带着老茧的手里握着一把不似少年人该拿的宽厚环刀,明明穿着的是棉衣可看少年的体型却是看不出臃肿,刚刚越出车的人儿却是眉目间带着疑惑的看向车夫。
“谁?谁干的?那个敢偷袭咱家的车马?给我出来!”还没等少年问询,车夫却是已经扯着破锣嗓子叫喊了起来,一双瞪大的眼睛顶着肆虐的寒风扫视着围过来的行人。
“我干的!我到要看看,镇赑的主子什么时候变成了骄横跋扈的人间败类,”从行人群中传来一声响亮了应和,一双手拨开了马蹄刚刚踏过的路面上围起来看热闹的人群,一身灰黑的棉衣带着臃肿、上面顶了一副孩童玩乐一般的面具手里颠着几颗石块。
“好个~”车夫见有人走出就要拎着马鞭叫喊着冲向前去,却被身后刚刚从翻车中反应过来的少年一个刀背击中脊梁跪倒在地。
“我什么时候交代过你可以替我做事了?”看上去娇秀的少年这一刀却是干净利落。
“在场的街坊邻居,是我没管教好自家仆人和畜牲,我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少年人按住了跪在地上想要起身的车夫深深的鞠了一躬,红色的衣摆与倒坠的长发挂在弯的垂直的少年身上沾到地上的泥泞。
“还不道歉!”见跪着的车夫却无动于衷少年人混杂着泥水的靴子狠狠的踢中了车夫的大腿。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闹市赶马惊扰了乡亲们。”手中紧紧握着马鞭低着头的车夫看着泥泞的地面高声喊到。
“去看看人有没有事!”少年扶起了车夫拍打了几下车夫泥泞的衣服下摆,听了少年这话车夫连忙的跑去李奔儿那边,而少年则是回去旁边的车里取出一捧包裹扔给了车夫。
“哼!好熟练的流程!自古闹市不赶马,这规矩你们不知道?”在旁边看着少年做完这一套流程整理着刚刚沾上了泥水的绸缎的衣服。
“这位前辈是?”听见丑鬼的话,少年连忙上前就要行礼。
“怎么?不是前辈就不能问询错误,就不可点提建议了吗!今天在这大街之上我见到的是一个知错仍犯、攻于心计的少年,而不是堂堂镇赑之主该有的模样,牲畜无分黑白但其主当分对错,人不配刀!不配!”丑鬼看着少年和他手里的那把刀,仿佛想起了它当年的主人,看着刀在看看少年越看越是气愤。
干脆一抖衣袖走到了李奔儿处推开车夫扶起了他,带着李奔儿和刚刚车夫作为补偿给予李奔儿的几锭银两往人群外走去。
被推开的车夫看着丑鬼扶着人走开,于是拿着包裹回到了少年身旁。
“少爷,刚刚的,是什么人啊?要不要我去帮你找场子?”车夫揉着刚刚被刀背横击的脊背看着少年。
“哼,什么时候我的错要牵连到其他人身上了?我许骄就能拿着错当理了?我带你出来就是个错误!等到回家我和你一起去领家法!”少年见车夫那一副愤愤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踢中了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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