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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放开你的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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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巴斯和佩恩大叔两人的警告，整个村里还会叫他小哑巴的，大概只剩下一个人了。

瑞恩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胖子——是那个叫‘泰米’的家伙，几年不见，变化并不大，除了比记忆中更胖了，肥硕的肚子几乎把衬衫的纽扣撑开，像只巨大倭瓜一样的脸上又长了更多的雀斑。

似乎每一个有关童年的故事里，都有那么一个小恶霸是这样土豆型的胖子，少年时期更大的体型带来的力量优势更加明显，而不成熟的心智也让他们乐得用这种优势欺负别的小朋友，以满足原始的征服欲。

小时候带头向他丢石头、泼脏水的，正是这个家伙，而那两个之前就跟在他背后起哄的男孩，此时依然在他身后。

瑞恩收起了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但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反应，巴斯已经腾地跳了起来。

“哎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某个躲在家里瑟瑟发抖的胆小鬼？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惨痛？”

他一说话，舞池中立刻有四个男孩刷地一起站了起来——这些就是巴斯的小伙伴们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记得邀请了你！”

双方刚刚擦出一点火药味，娜蜜丝就拦在两人中间，一边拦住巴斯，一边带着一丝愠怒质问泰米。

她和泰米家是邻居，双方父母的关系不错，女孩虽然不喜欢他，但显然也不想看到双方在丰收节舞会上大打出手。

“啧啧啧！”

泰米咋了咋舌头，表情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亲爱的娜蜜丝，你没有邀请我可太让我伤心了，我们不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吗？我记得你小时候还说过，长大了……”。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暧昧的笑容。

“你信不信我会把你的大龅牙从嘴里砸出来？然后再用锤子锤进你的屁眼儿里！”

巴斯一声怒骂，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但却被娜蜜丝牢牢抱住了腰。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孩一边尽力拖住巴斯，一边恼怒地冲泰米大喊。

“哦，我还能干什么？毕竟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泰米遗憾地摇着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慎重考虑一下，你看，这家伙的嘴脏得像是粪坑一样，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绅士，不是么？不要被外表所迷惑啊，要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娜蜜丝你放开！我今天一定给这头肥猪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嘿，别那么激动嘛！巴斯少爷，我又不是为你来的？有谁会为了一个男人来舞会吗？”

巴斯想要挣开，但却不敢太用力，害怕伤到娜蜜丝，而泰米则好整以暇地摊了摊手，他身后的男孩配合着他的话发出一阵哄笑。

“我不是来捣乱的，只是虽然你们没有邀请我，可却邀请了我的女神呐，她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泰米一边说着，一边灵活地一闪，绕开了被娜蜜丝抱着的巴斯。

“你说对么？我亲爱的薇薇安？”

胖子的这句话一出口，整个舞池的人都楞了一下，包括瑞恩。

泰米对娜蜜丝有意思，这在整个奈希尔的年轻人中间都不是什么秘密，娜蜜丝和巴斯在一起之后，这胖子也一直贼心不死，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奔着娜蜜丝来的。

瑞恩本来在犹豫着该怎么帮忙，虽然巴斯和他的经历不一样，两兄弟之间始终不像他和黛西姐一样能默契地互相理解。但巴斯绝对是一个好哥哥，别的不说，只论每次他被欺负的时候，巴斯都义无反顾地冲在他前面，自己跟别人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让他受一点伤。更不用说日常生活中，每次有什么稀罕的小玩意儿，巴斯总记得给瑞恩带一份，每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巴斯自己总是少吃一点，把自己那份留给他，最小的时候，他天真地想沿着河跑回故乡，结果在大森林里迷了路，被猎人的捕兽夹夹伤了脚，是巴斯从落日找到黎明，喊哑了嗓子才找到他，然后一路背着他回家。

这一点一滴，虽然无法冲破那层隔膜，但却让他打心眼里认同这个哥哥。

小时候，他保护自己，现在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魔法师了，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没道理冷眼旁观。

更何况，瑞恩本来也没有忘记这个死胖子给自己留下的童年阴影！

他只是在考虑，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该怎么办而已——他是个绝对勤奋的学生，在三年的时间里，几乎掌握了全部派系——刨除部分魔法师或魔法师组织私藏的辛密之外——的一环法术！对付普通人，一环的攻击性法术足以致命，换句话说，他有一百种方式可以弄死这个胖子！

可问题是，他不能真的把这个胖子弄死……

不管对方再怎么可恶，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孩子而已，对方也仅仅是可恶，而不是什么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恶棍。

所以这就比较麻烦了，因为学院的初级课程是为了帮助学生扎牢基础，所以课程中几乎不太涉及魔法的实际运用，仅仅举行过几次的简单魔法练习，对象还是一动不动的靶子……

作为一个老实巴交的平民学霸，瑞恩也没有惹是生非的经历，所以他几乎、完全、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运用魔法进行战斗——在既不杀死对方，又能让对方吃够苦头的前提下。

“哦！我的天呐！你们那个随便什么玩意儿在上！发生了什么？有人要抢你的女孩？！天了噜！这么明目张胆？你能忍？我都不能忍！快！小白兔儿大人！用你忠诚的老朋友青阳老爷让你学的那招！打爆那个胖子的脑袋！我一看他就不顺眼！你要是下不去手，就交给你忠诚的老朋友青阳！我以我的人格发誓！保证做的干脆利落！”

“你能闭嘴么？我不可能真的杀了他！”

瑞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青阳说的那招是魔能之矢——在一环法术之中，也许是对单体伤害最大的一个，就算是一个黑铁级武士被正面命中，也会被打成重伤，只是那招同时也存在着施法时间长、消耗魔力大、有效射程近等缺点，所以别说是黑铁级武士，就是随便来一个普通武士，在有防备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打不中的、因此被塑能系教授点名说在进入黑铁级，掌握超魔技巧之前，这个法术根本不实用。他本来没打算学，是青阳说让他学会作为关键时刻的杀手锏。

不过泰米大概是不可能躲得开的，而且被打中之后，恐怕连个全尸都很难留下，就算瑞恩瞄着胳膊腿儿打，也肯定是残疾的结果。

他没理会青阳邪恶的挑唆，不过青阳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个泰米，竟然是奔着薇薇安来的？

事情的发展跟设想的有些不一样，他迟疑地看向身边的女孩。

而本来脸色窘迫的薇薇安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飞快地摇着头：“不是的！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瑞恩，你不要误会……”。

“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亲爱的薇薇安？我不是送了你一条配着天鹅绒的裙子吗？而且你也接受了呀！”泰米皱着眉头，表演出既心疼又气愤的样子。

“可、可那是、那是我的生日呀！大家都送了礼物，我、我可以还给你！”

女孩咬着嘴唇，脸色又焦急又委屈。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胖子说着以和自己身材不相称的灵活向前一跃，竟一把抓住了薇薇安的手腕！

“啊！明抢了！明抢了！该死的！你忠诚的老朋友青阳大爷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行？不行换我来！看我一拳弄死他！我以为的人品发誓！绝！对！不！用！第！二！招!”

脑海中的青阳摩拳擦掌，而瑞恩被他吵得头皮发麻。

“你不能闭嘴安静一下！”

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因为情况变了——他只是个学徒，不会瞬发超魔，用任何法术，哪怕是零环的戏法，都需要至少三秒钟的施法准备，如果泰米是和巴斯打了起来，他完全可以站在后面，有充足的时间、空间吟唱施法，但现在泰米直接冲他来了，他不确定自己这个时候出头，会不会出现一个法术都还没用出来，结果被对方一拳揍趴下的情况，毕竟这三年来，他整天学习缺乏运动，身体素质不升反降。

如果结果是那样，可就有些难看了。

而且他也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薇薇安的好意，他的未来绝对不会属于奈希尔，有朝一日，他从昂科森毕业，他就一定会踏上返回故乡，为父母昭雪的征程，他想象不到那一路上会有多少的艰险，而薇薇安，这个女孩本应该在奈希尔单纯快乐地生活下去，这一切与她无关。

就像他不愿意告诉家人过往的苦痛与昂科森的苦闷一样，他不想把任何人卷入自己的痛苦和麻烦之中，更不敢随随便便扛起别人的命运。

这种犹豫，落在别人的眼里，自然就成了软弱，巴斯眼见着泰米要把薇薇安拖走，一把挣开了娜蜜丝的束缚。

“他之前的行为我可以忍！但是娜蜜丝，亲爱的，他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弟弟！这绝对不行！我是瑞恩的哥哥！我答应过老爹，要照顾好他！”

巴斯一边说着，一边抄起了一条折凳！

而泰米也狞笑着从衬衫里抽出了一根木棒。

瑞恩还在犹豫着，他怕自己这个时候动手，会加深薇薇安对他的依赖——那样，他就算不想，也只能把这个女孩带上那条不知道有多少荆棘和泥泞的道路了。

少年迟疑地抬头，正撞上薇薇安回首，那双浅绿色的大眼睛焦急又无助地看着他，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泪光，哀伤中又带着一丝期望。

像极了，梦魇之中，母亲回头时的目光。

“瑞恩！你未来会是一个领主哦！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仰赖你的保护，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尤其是女孩子呀！她们比男孩脆弱，你更不能让她们伤心，瑞恩是个男子汉！对不对？在一点上，你父亲那个大坏蛋做的还不赖啦，哈哈，你不能比他差哦！”

翠绿的山岗上，母亲把他放在自己怀里，揉着他的脸蛋说着，而他一边大口嚼着母亲冻好的山楂，一边抬头，蓝天白云之下，是广袤的威雷特领，背后，孤峰堡如巨人般耸立，俯瞰着大地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