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化

对于安大山也中了招的事实，袁哲虽然心中极为震撼，但无论如何课还是得上的，学还是得学的，毕竟自己是学生，而且自己确实得努力一下不让张柔那么担心了。

将心中的一些烦恼与疑惑抛之脑后，他认认真真地上了一上午的课，到了上午放学时，正当他准备离开教室去食堂吃饭，身旁的俞小凌拉住了他。

“怎么了？”袁哲疑惑地问道。

“想到了一点头绪……”顿了一下，俞小凌伸手绕过袁哲抓住了他右边正准备离开的安大山，“等等，大山，你也不准走。”

“什么啊？我想要去吃饭诶，让我们先去吃完饭再谈不也行吗？”安大山不满地抗议道，俞小凌愣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就放开了他。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边吃边谈。”

“行。”袁哲点了点头，三个人随即一起走出了教室。

来到了食堂，在经过漫长到令人快要崩溃的排队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各自购到想要的饭菜。

“呼……终于买到了，人看上去不多啊，为什么能排这么长时间啊……”袁哲一边将餐盘放在桌上，一边坐下抱怨道。

“食堂大妈们的效率就那样，吃了一年了，你也是清楚的吧。”俞小凌一脸无奈地说道，她也是排了很长时间才买到的，并且还是最后一份，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差一点就要被别人买走了。

坐下来吃了两口菜后，袁哲很自然地和小凌交谈起来，但声音却是有点小：“小凌你想到了什么？”

俞小凌也是很自然地一边吃菜一边说道：“等大山那臭小子来了我再说，还有，声音可以不用这么小的，其实别人听到了也无所谓，看不到的人自然不明白我们的话……”

听到最后那句话，袁哲试着提高些许音量与俞小凌交谈那场流星雨，发现周围的人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后，于是声音也就恢复到了正常。

“大山那臭小子不知道还要多久，你先把你的猜测跟我说一下也无所谓。”

俞小凌点了点头：“也对，待会儿大山过来了，我们还得跟他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臭小子很有可能也是能看到的，毕竟他也有一个小熊。”

袁哲面露恍然，他睁大了眼睛有些讶异地说：“小凌你猜测是因为我们得到了那个大叔送的小熊才能看到昨天那一幕吗？”

“不，”俞小凌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唇，表情颇为复杂，“我觉得是反过来，正因为我们能看到，所以那个奇怪的大叔才会送我们小熊……”

袁哲先是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了昨天那个大叔的话语中的几个词“不世奇才”“一代巾帼”，正准备说话之时，一道粗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呼，人可真多啊，不过还好我靠着这个身板成功挤进去买到了饭，哈哈哈！”安大山端着他手里的猪扒饭大笑着走到袁哲他们身边。

“那么，刚才小凌你想跟我和傻哲说什么来着？”他低着头一边吃着面前的猪扒饭，一边问道，配着他那张棱角分明、凶神恶煞的脸和壮硕的体格，看起来十分滑稽。

俞小凌咀嚼着嘴里的饭菜，瞥了一眼坐对面的袁哲，使了个眼色，袁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沉吟一会儿，一边编制语言一边说道：

“先跟你说一下我昨天做的那个梦吧……”

袁哲将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安大山，安大山耐心地听着他说，神情从最开始的轻松慢慢地变成凝重，他放下手里吃了一大半的猪扒饭，手放在下巴上作思考状，随后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捶了一下桌子，恍然道：

“难怪我说怎么我看流星雨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雪白，恢复过来流星雨就没了，原来是因为流星分裂出来的流光啊……”

“得，原来你也是看得到的，那就证明我和小凌的猜测是对的了……”

袁哲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俞小凌，发现她已经吃完了饭菜起身准备去放餐盘了，他也急忙将餐盘里剩余的饭菜全部吃完跟着她一起离开了餐桌。

在门口稍微等了一会儿安大山，随后他们一起离开了食堂。

“说实话，这么玄幻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昨天我爸妈把那个粉色小熊拿给我的时候我还有点懵逼，寻思着你这家伙应该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戏弄我，让我纠结了老半天。”

袁哲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TM难道就是用这种眼光看我的吗？虽然我确实有时捉弄你，但没必要这种事情上都糊弄你吧？”

“好了好了，别闹了，就问你们，有没有听从那个大叔的话带来了小熊？”

“小熊啊……因为是颜色太丢人了，我怕被别人看到就没有带来……”

“我带来了，而且我昨天翻来覆去地检查我那只小熊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俞小凌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有没有尝试将血滴上去过？”

袁哲皱了一下眉头：“还没有，不过可以尝试一下，滴一滴看看。”

“行，那等待会儿回到教室以后，我们尝试着将血滴上去看看？”

“可以！”袁哲与安大山齐声应道。

于是，他们加快了步伐，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教室，此时的教室里没有多少人，因此他们也没有避讳，俞小凌大大方方地从书包取出她的蓝色小熊放在的桌子上。

她毫不犹豫拿起放在桌上的圆规往自己的指头狠狠一扎，殷红的血缓缓冒出，俞小凌将血抹在了小熊的额头上后静静等待着，身旁的安大山和袁哲也一同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被血染红了额头的蓝色可爱小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他们三个仍没有死心，直到自习的铃声打响，在看到小熊依然没有变化之后，才略有失落地将小熊放回抽屉坐回座位。

坐在座位上，袁哲无法抑制想到自己梦中的场景和昨晚的流星雨，心情逐渐烦躁起来，她很想和身旁的俞小凌说一说，但一看到她认真地在做作业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深呼吸几次，袁哲强行把心中的烦忧甩在身后，将精神全部集中在眼前的作业。还别说，这样真挺有效，他全神贯注地写着作业很快午自习的时间就在做题中过去，第一节课即将打铃。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张柔的语文课，按照往常，张柔肯定会在上课还有一两分钟前就来到教室里将本次课程的标题写好，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课铃已经打响很久了，张柔都还没有出现在教室门口。

上课已经半个小时了，张柔还是没有出现，教室里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又过了一段时间，铃声再度响起，下课了，张柔还是没有出现。

一下课，议论就爆发了，他们三五成群纷纷讨论起张柔没有出现的原因，什么男朋友出去玩了啊、家里有事啊乱七八糟的，但多数人都认为是应该是和男朋友出去了，毕竟今天是七夕。

袁哲对此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知道私底下的张柔其实就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婆，别说男朋友，就是女性朋友他都没见有来她家里玩过，他妈除外。

等到下一节课开始，前来上课的老师告诉他们张柔生病请假去医院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还以为是和男朋友出去了，结果只是生病了啊……”

“嗯？张老师是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吗？也就是说她还没有男朋友咯？！”

女生失落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可能会有的八卦，男生高兴是因为大美女还没有名花有主，袁哲看到这样一幅极具喜感的画面禁不住扶额叹气。

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昨晚上的时候张柔看上去都还很正常的，面色红润，情绪高涨，怎么一晚上过去她就生病去医院了呢？

袁哲忽然想到昨晚上的流星雨张柔也是观看者之一，他的心不禁沉下去半分。深吸一口气，他将心中的不安与躁动压下，静静地等待着放学的时刻到来。

“叮铃铃——”放学的铃声响起，袁哲立刻将东西收拾好，和俞小凌、安大山说了一声之后就直冲家里飞奔而去。

幸好他所居住的那一栋居民楼本就离学校不是特别远，只隔了三两条街，没多久他就跑到了张柔的家门前。

喘着气，他轻敲两下面前的厚重防盗门，并大喊道：“柔姐，柔姐，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无人回应，袁哲使劲又敲了两下门，大声喊道：“柔姐，柔姐！”

这一次，总算是有回应了，门后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谁在敲门？”

袁哲听出来是张柔的声音，从她声调之低，如此沙哑，并且带着时不时的咳嗽，他感觉到张柔的状态不是很好，于是大声喊道：“柔姐，我是袁哲，我听其他老师说你生病了，就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声音在楼道间回荡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张柔的声音才再度回应道：“我吃过药了，感觉还好，你不用担心我，快回去吧。”

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沙哑了，但袁哲依然是没有放下心来，他大声问：“柔姐，我还是不放心，可以让我进来吗？”

话音一落，门就被打开了，张柔的长发从门边落下，袁哲伸头正要过去看，却被张柔一手给推了回去。

“别看，我现在脸色很不好，你看了会更担心的。”

“额，那好……柔姐，你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听到此言，袁哲只能往后退了几步，与身处门后的张柔拉远了几分距离。

“没有，就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站在门后的张柔断断续续地说道，她似乎还在喘着气，声调低了下去，听上去很虚弱。

“但是，我怎么感觉……柔姐你的声音好像不大对劲啊，而且你怎么还在喘气？感觉很累的样子……”

“没事儿，我就是这几天太忙了，可能有点累，待会儿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样啊，那你晚饭怎么办，要不我待会儿进来帮你？”

“不用！”张柔的声音一下子就尖锐几分，声调也拔高了不少，吓得袁哲倒退了半步，但之后她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了。

“不用了……昨天晚上剩了很多菜，我热一热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耽误了你学习该怎么办啊？”

张柔一再地拒绝，袁哲也只能放弃想要进去帮她的想法，叹了一口气，袁哲转过身准备离开，但走之前他还是关心地说道：“如果柔姐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上楼来找我，我是你的弟弟，我会帮助你的。”

“……”门后的张柔没有回答，甚至连呼吸声他都听不到，再次叹了一口气，袁哲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

直到楼上传来了袁哲关门的声音，张柔才慢慢地将门给关好，此时她的屋子中窗帘拉得紧紧的，灯也没有开，屋子里没有一点光线。

忽然，桌面上手机的屏幕亮了，蜷缩在门边的张柔一下子冲到了手机前，手机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她那清秀的面庞一闪而过，但皮肤不知为何变得十分白皙，让她带上了几丝病态的感觉，如血一般猩红的眸子在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妖异。

迅速关掉了手机屏幕，屋子里重新回到一片黑暗的景象之中，她坐在了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之后，就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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