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吃一架C-46

看着大家都想看热闹，史莱克干脆安排食堂把饭菜送到维修车间，一边吃瓜一边围观才是王道。反正他对小鹿有信心，小鹿又对杨鹰哥哥有信心，讨好小鹿是目前他的中心工作，只要小鹿妹妹高兴，黑松露以后不是想要多少就多少吗？觉得自己最聪明的史莱克狗腿似的搬来凳子、打起遮阳伞，很有绅士风度的请李小姐坐下。同时不忘要求地勤维修人员全力配合杨鹰的维修工作。

作为飞虎队的基地机场，这里的各种工具还是齐全的。地勤维修工推过来移动式行车和手动升降台，因为发动机是整机杨鹰根本没有拆，只是把拆掉的螺旋桨重新安装上。重新安装油箱时才发现，史莱克不知道当时俯冲时，他的爱姬已经被不知哪里飞来的子弹钻了好几个洞洞，运气好没有被点燃爆炸。油箱已经报废了，新配件下个月才能发过来，只能焊接维修，但是残存的航空用油需要反复清洗干净，时间比较长。杨鹰想了想，在维修配件库里找到一大张丁腈橡胶合成树脂和聚酰胺尼龙布，他用密封胶把两张材料黏在一起，再按油箱尺寸减小一点用手工粘合起来，树脂在外、尼龙在内，充气后像一个软包的油箱，放了气以后塞进飞机油箱，形成一个自封油箱。

自封油箱利用了橡胶遇汽油溶胀的原理。在油箱内加装了一层软橡胶，一旦被子弹击穿，旁边的橡胶会快速的阻挡住子弹射出的缺口。这可以达到防止油箱内的燃料外泄，堵住油箱上的弹孔，实现防漏的目的。

抗战爆发后，中杭飞机厂从杭州内迁至彩云省瑞丽雷允村，改组为中央雷允飞机制造厂，组装生产各型飞机，并在缅甸仰光设装配车间，是当时中国最大的现代化合资企业（国民政府控股55%）。大部分地勤都来自该工厂工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维修飞机油箱，作为技术工人，遇上问题首先是去试验一下。几个人很快做了一个小模型，用日式机枪模拟空战时的不同距离射击后看结果。他们惊讶的发现，各种距离下，弹孔最大25mm都无法让模型里的油料快速泄露，3秒内就完全堵死弹孔，有了自封油箱，让战斗机安全多了。

最困难的问题解决后，其他的装配就更快了。小鹿他们吃完饭，发现飞机基本上组装完了，就只剩六挺机枪了，趁着地勤去打报告去仓库提货，杨鹰吃了个战斗饭。

牛仔沃尔夫倒是不急，他的六挺机枪三天才换了两挺，就算这个小伙子安装速度快两倍，最少也要四天半，今天肯定能吃上黑松露，我要提前找点真正的黄油，上次的人造黄油太影响松露的味道啦！

沃尔夫还在幻想的海洋里遨游，杨鹰洗了洗手过来看小鹿正在喝玻璃瓶的可口可乐，一把抢过来说：“肥宅快乐水，小心变胖友！”半瓶子下去，打了个嗝，觉得疲劳消除一大半。

看着小鹿噘着嘴想哭的样子，史莱克赶忙又拿出一瓶，打开送到小鹿面前，冲着杨鹰吆喝：“喝完快干活，没看到李小姐累了吗？”

“干什么，干完了，可以试机了！”杨鹰又去拿了一瓶，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惬意的休息了。

史莱克惊异地看着自己的007号爱姬，地勤正在全面检查战斗机。

“将军来了。立正，敬礼！”

陈钠德也听说维修车间来了个奇怪的年轻人，不但把迫降的007号战机送回来，而且还在快速地组装。当然他也听说打赌的事情，还在回味中午与记者小姐的大餐，两个人一不小心就把那点黑松露吃完了。为了烛光晚餐，他应付完来劳军的县长，就和记者香梅小姐连忙赶过来看看情况。

香梅小姐不到二十岁，是今年才从港岛日占区逃亡到春城，从两广到彩云省一路上颠沛流离，和家人受了不少的苦，特别愤恨小鬼子，听说这件传奇的事，作为记者，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素材。

史莱克简单介绍了杨鹰和李文桂，又请示道：“将军，007号已经维修完毕，请求试机！”

牛仔沃尔夫连忙阻止：“将军，我觉得风险太大，一定要慎重，最好等首席维修官回来再说。现在就飞，肯定飞不起来。”

小鹿嘻嘻一笑；“沃尔夫哥哥一定是怕吃飞机，但你已经输了，我们大家都是见证，飞机今天已经安装好了，对吧！”

“我~我~，”沃尔夫不甘心但又十分谨慎的说：“飞起来才算数，如果能正常飞起来，作战也正常的话，我再吃一架C-46运输机都行！”

“我相信杨鹰哥哥和史莱克哥哥！一定能正常起飞作战的！”小鹿坚定的说：“大不了把松露赔给你，嘿嘿。”

记者香小姐经常参加省政府的活动，对会唱歌的小鹿非常熟悉，当然也认识杨鹰。她主动同小鹿攀谈了一会儿，对将军娇声说：“为什么不听一听在场的地勤弟兄们的意见呢？毕竟他们全程看着组装的呢。”

将军示意副官去了解一下情况，他围着战斗机观察了一圈，又亲自登上那个飞机，坐在驾驶舱内感受一下。这时，副官带着机场维修组长詹姆斯过来。

“报告将军，”詹姆斯敬礼后高兴的说：“经过我们认真检查，战斗机没有发现问题。这孩子真有天赋，是个好地勤的料。”说完，又凑到将军耳边说：“有一个重要情况给您汇报，请您自己来车间看一看。”

詹姆斯陪同将军进入车间，详细的汇报了自封油箱的试验情况，陈上校又仔细看了看那个被打了好几个弹孔依然不漏的油箱模型。出来后，果断的命令：“可以地面试车，如果没有问题，通知塔台，清理净空，允许007号起飞。”

同时又对爱德华加了一句：“起飞后，尽量在春城湖上空运动，空中如果有任何险情，第一时间跳伞，你的生命比飞机贵重多了。”

史莱克高兴地有些感动，但主要是他现在对杨鹰（小鹿）有盲目的信任，认真敬了个礼后去做起飞前准备。

小鹿妹妹在后面加油打气：“史莱克哥哥加油，回来小鹿给你做好吃的，我们看着沃尔夫哥哥表演吃飞机。”

正回宿舍去拿飞行服的史莱克腿一歪，差点扭住脚。胃上腺激素分泌加快，心情变得激动而又冷静。他咽了咽口水，坚定地走下去。

地勤组长詹姆斯安排先加了十分之一的油，地面试车，一次启动成功，平稳运行十分钟后停机二次检查。整个运行过程，发动机的声音正常而有力，机身平稳，基本没有颤动。他宣布飞机一切正常，可以起飞。

再次加了十分之一油后用吉普车拉到跑道出发位置，对穿好飞行服的史莱克大声交代：“只能飞十分钟，极限是二十分钟，没有加挂子弹，空中尽量不要做动作，平稳起飞降落就好！检查签字，祝好运。”

史莱克认真对照表格，检查机身和所有仪表，一一打钩后签下自己的名字。“上帝保佑鹰酱！”说完，又检查一下降落伞背包。戴好飞行帽和耳机、合上座舱盖、启动飞机、打开无线电，向塔台请求起飞。

“巫家坝塔台收到，本空域已清空，第二跑道007号允许起飞，起飞后右转向5354方向，飞四边后减速降落，祝好运。”

“007收到，重复，第二跑道起飞后右转向5354方向，飞四边后减速降落，谢谢。” 史莱克又检查了一下系好的安全带，确保能快速打开，又把座舱盖打开到锁死位置，现在还没有弹射座椅，能快一秒是一秒。

小鹿紧张地抓住杨鹰哥哥的手，大家一直看到战斗机顺利起飞才松了一口气，就连沃尔夫也连连划着十字，诚心祈祷史莱克安全归来。虽然有赌约，但他和史莱克是一个寝室的战友，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能轻易蹭到黑松露吃。

史莱克从来没有感到如此轻松，007号爱姬第一次像自己的肢体一样，完全听从自己大脑的控制，起飞转向后，他在春城湖面上空简单飞了几个动作，压抑着自己大过载机动蠢蠢欲动的心，绕机场飞四边同时请求降落，得到塔台同意后，轻巧地降落在跑道上。

“完美！”地勤组长詹姆斯咬牙大吼。

小鹿和香梅姐姐也激动的拥抱了起来，陈上校看了一眼杨鹰，咧了咧嘴，主动伸出大手：“祝贺你，小伙子，听说你是西南联大的大学生，不知道你能来我们机场工作吗？我们非常需要英语和维修技术好的华国人，我们一起打霓虹国小鬼子。”

杨鹰冷静地说：“感谢您对我的赏识，我要回去问问我的导师，毕竟正常我还要一年才能毕业。”

陈上校又考虑了一下，看见飞行员史莱克已经下了飞机，最后说：“好的，在战争中学习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关于你的那个发明，你介意我们向飞机制造厂反馈吗？毕竟我的小伙子们都是好小伙，能够提升他们的生存几率是最重要的。因为我答应他们的妈妈，战后把他们都带回去，我要极尽所能，特别是航线上的运输机组们。”

“好的，陈上校，我敬佩您伟大的品格，也同意您的意见，希望尽快得到新技术的评估报告。”

陈上校点点头，对走过来的史莱克说：“我的勇士，你表现的非常出色。感觉飞机怎么样？”

“太棒了，我感觉明天小鬼子如果敢来，我就能成为王牌飞行员！”史莱克自信而又激动地说。

“好的，看来你的状态非常好。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虽然明天是圣诞节，但你要把一个重要的东西送到仰光，要求那里厂家的工程师迅速做出技术评价。这关系到我们一千多空中战士们的生命，甚至是几十万盟军飞行员的生命。”陈钠德上校郑重地说。

“yes，sir，保证完成任务！”

牛仔沃尔夫尴尬地看着笑眯眯的小鹿，对杨鹰恳切地说：“亲爱的杨，我能请您帮忙维修一下我的战机吗？我已经三天没有起飞作战任务了，我感觉身上关节都生锈了。”

“对了，今天是圣诞前夜，我觉得您一定喜欢红葡萄酒，我那里珍藏一瓶1882年的拉菲，我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史莱克高兴地拍拍杨鹰的肩膀：“好兄弟，帮帮忙，沃尔夫可是就剩这一瓶好酒了，既然我今晚不能喝，你一定要等我明天回来再打开。”

小鹿跑过来，真诚地对沃尔夫说：“沃尔夫哥哥，其实我们一点都没有想让你完成约定。”说到这里，沃尔夫有点尴尬，更有点感动。刚想说话，听见小鹿又说：“我只想知道你先吃飞机的哪一部分，从哪儿下嘴，……”

“哈哈哈哈！”大家忍不住的笑声打断小鹿天真的话。

沃尔夫的脸皮很厚，憋了半天只好说：“今天天气还不错！是吧。”

史莱克解释说：“亲爱的沃尔夫，小鹿妹妹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杨鹰说过，她是真的喜欢吃东西。只是一个好奇的小朋友。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她做的食物简直是人间美味，今天是圣诞前夜，不知道能不能再尝尝她的手艺”

杨鹰眼珠一转，喊小鹿过来，嘀咕一阵，小鹿不停点头，最后说：“放心，我知道了！”就和记者姐姐香梅一起到食堂做饭去了。

杨鹰来到沃尔夫面前：“我可以帮你把你的飞机安装好，不是为了你的酒，而是为了尊敬一个帮助华国人抵抗侵略者的勇士。”又用中文低声嘀咕一句，“反正今晚要看到你吃架飞机，哪怕是一口。”

沃尔夫郑重的敬了个礼，好像没听清杨鹰最后一句。实际上他是所有飞虎队队员中，汉语最好的一个，但此时只能装作听不懂。

有了两架飞机的拆装经验，沃尔夫的4挺勃朗宁M1919机枪(7.62毫米)很快安装完毕，顺带利用007号剩下的材料把油箱也改造成自封油箱。全部调试一次成功，大家高兴地按时下班。今天是圣诞前夜，陈上校安排大家一起聚餐，飞行员和地勤包括华国工人都纷纷涌入机场军官食堂。

沃尔夫一进食堂就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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