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
超小超大

1.9 干杯

天空被蒙上一层黑色薄纱,反射裂谷渗出的微光。

鲁尔的工厂灯火通明,黑烟聚合上升又飘散下降。

中层平台的上方是倾斜裸露的岩石峭壁,数百根钢铁支架撑在岩壁之间。

平台的围栏和边缘建筑覆盖一层黑霾。

一块滴着黑水的破烂抹布马虎地擦拭着玻璃,不论怎么擦拭都擦不掉已经深深嵌进玻璃的暗淡。

柯蕊小声地咒骂了一句,将抹布丢入脚边的铁桶,转身推开门走进了嘈杂的酒吧,门框顶端的铃铛发出弹簧老化的摇铃声。

关上门她一脚踢在门框上,门上的辉光管闪了几下,逐一亮起,构成一个单词————植物学家。

“一名矿工问一位律师:‘十二小时工作制到底是奴隶制还是雇佣制?”

“律师说:‘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奴隶制。”

“为什么。”

门口的小方桌上坐着四名工人,穿着满是污渍的连体服,脚上的胶靴不停抖动,掉下黑灰色煤渣,四人端着啤酒,聚精会神的听着坐在吧台旁的男人讲笑话。

放眼望去,整个酒吧的人都竖起耳朵,连角落里的钢琴师也停下演奏的手,一边揉木头腿跟膝盖的连接处,一边听着。

“因为如果是奴隶制的话,一旦你受伤进了医院,奴隶主会自己掏钱给你治。”

大笑声和拍桌跺脚声在酒吧里回荡。

“再来一个,凯德。”

“好吧好吧,请问,什么东西有十二只眼睛,十二条胳膊和十二条腿?”

没有人能答上来这个问题。

“十二个鲁尔退休工人。”说完凯德转过身去,灌下一口有呛人气味的烈酒。

只有一部分人笑出声,“去你妈的,凯德,”一个戴着眼罩,落魄打扮的男人随手抡起一只空啤酒瓶丢向凯德,然后冲他走去。

凯德头也不回,略微低下头,酒瓶从头顶飞过,落在吧台里,碎成一地玻璃渣。

“嘿,别想在我的酒吧打架,滚回你的椅子上去,拉尔斯,不然今晚谁也别想赊账!”

柯蕊厉声喊道,高出她两个头的大汉像只兔子溜回自己的位置上。

掀开吧台的活动木板,走进吧台,柯蕊用脚把玻璃碎片踢进工作台下方的缝隙里。

从旁边抽出还剩不到半瓶的廉价威士忌,给凯德续上满满一杯,柯蕊又摸出一只干净的方玻璃杯,从黄铜水龙头里接了点有些许白色沉淀物的水,慢吞吞地喝着,她的手臂咔咔作响。

她的两只手臂都是军队退役下来的老式米达多功能义肢,外面包裹着有锈斑的铁皮,背面可以看到两根金属支架从蓝色衬衣里的脊椎连接至上肢。

她曾经是罗契尔蒸汽机车装配厂手脚最快的女工,给她三四个帮手,只要一星期她就能给你装好一辆完整的车头。

但是有一天因为工厂分配的新工人没有经验,她的双手被绑着重型零件的吊重机死死绞住,但工厂的老板不愿让人将机器拆开,因为每台重型机械的内部构造都是受到专利保护的,拆开机械的外壳需要给厂家交付一笔高昂的专利费。

雇佣合同里的工伤赔偿跟专利费相比不值一提。

因剧痛失去意识的柯蕊被人一点一点地扒了出来,送到医院时双臂断裂的骨头和神经早已坏死。

事后从工友那得知真相的柯蕊立马将装配厂告上法庭,可一起工作的工友全都表示自己不在场,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法院最后以证据不足无法证明工厂的处理有误驳回了她的起诉。

可笑的是,唯一的证据,她的两只手到现在还留在那台机器里,但如果她想要拿到证据,则需要自己支付那笔专利费。

而获得的那么一点工伤补偿其中也大半付给了法院指派的无能律师。

在她心中,法律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是科坦的贵族们和装配厂的股东们掌握的神秘武器。他们可以借助于法律来结果她的性命,断送她的下半生,而她甚至不能用法律保护自己的身体。

“能别再成天添乱了吗?凯德,赶紧出去赚点钱去。”小口喝着水,吐掉几粒细小的白色渣子,她已经几乎快要闻不到酒吧里呛人的体味和烟草味。

“我赚了,就昨天,我有跟你提过吗,我帮一个老朋友办了件案子,”凯德的脸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微红的脸颊使其看起来没那么糟。

“我知道,它们现在都在我兜里呢,即使如此你在我这赊的账也够我再租十年你的房子。”柯蕊不留情面地讽刺道。

“我喜欢你在这,凯德,你说话很有趣,像个小丑,又像个诗人。但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妙。”

柯蕊边说话边擦起面前的工作台,这块她称之为吧台的厚木板是她从废料场捡来的,她对待这块木板像是对待一块宝贝,涂油,打蜡,每半年一次,而且她不让任何人坐在吧台吸烟。

饮下一口酒,喉咙的灼烧感反而使凯德觉得清醒。

“诗人,作家,画师,乞丐,听起来差不多,像是会饥寒交迫死在街边的职业。”

话音刚落,一名缩在角落抱着一本诗集在读的颓废长发男人气急败坏,丢下几枚硬币冲出酒吧。

“不过说真的,你在我这赊的账够我再租你的房子十年。但从法律上讲你是这栋房子的所有人,我无权把你赶出去。”

擦完桌子柯蕊又开始擦杯子,她好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永远都会给自己找干不完的活,只不过她手上那块布跟刚才擦桌子的,是同一块。

凯德挑了挑眉毛,咧起嘴笑了起来,举着杯子邀柯蕊与他同饮。

“法律,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像个科坦人,我真为你骄傲,柯蕊,这一杯敬女人。”

“我还在工作,好吧,敬女人”

柯蕊将手在腰间的短围裙上随意地抹了两下,从冰柜里拿出冻的冒冷气的柠檬甜酒,给自己倒上一小杯,与凯德轻轻碰了碰杯子。

“别喝得太醉,虽然这间屋子里都是酒鬼,但是没人喜欢酒鬼。”作为一位酒吧老板,她对酒精的态度令人想笑。

“人活一世,也不就是灵魂的瞬间沉醉?或者灵魂的一次日蚀?

我们全都像是酒鬼,只不过每个人的表现方式不同罢了,有人喝的多,有人喝的少。

酒对每个人的作用也不同,有人笑对这个世界,有人却依偎在世界的怀里哭哭啼啼。

有人已经呕吐完了感觉很好,有人则刚刚开始想吐。”

凯德不以为然,手舞足蹈地开始发表他对酒的热爱和理解。一个矿工捂着嘴跑出酒吧,让开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窗外传来呕吐的声音。

马尔克斯·雷德克里夫中尉走到凯德旁边,摘下帽子和大衣坐在凯德旁边的高脚凳上,对柯蕊说道:

“晚上好,柯蕊,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给我来杯苦艾酒,老式喝法,我需要放松一下。”说完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和肩膀。

苦艾酒,被称为“绿色缪斯”,含有微量的侧柏酮和苦艾脑,与会使人产生幻觉的草本植物成分相近。

柯蕊在他面前放下一只空杯子,倒了半杯深绿色的酒液,散发出苦艾、绿茴芹和各种香料的味道。

接着她取出一把平底带孔的勺子,将一枚方糖置于其上,擦着一根火柴将方糖点燃,方糖融化变成微焦的糖水滴入杯中,火焰与酒精浓度高达68度的苦艾酒一接触就将其点燃,红蓝相间的火焰在杯中跳动。

糖水将酒中水溶性差的香料成分和植物脂肪分离出来,形成一团不透明的白色乳浊液,西大陆人称之为“悬乳(louche),”然后柯蕊丢入几枚冰块,将火焰熄灭。

马尔克斯端起酒杯,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白色的乳液像烟雾缓缓上升,冰块融化后的水比酒液颜色略浅,缓缓下落。

高浓度的酒精哪怕是兑了糖和水,入喉时也会明显感觉到灼烧,冰块带来刺骨的凉意,甜美与苦涩,极寒与炽热。

马尔克斯蹙起眉毛,待酒液入腹,各种香草和香料混合的复杂气味充斥鼻腔,他缓缓开口道:

“我到处找你,海莲那说你没有做完治疗就走了,我还没告诉你审讯结果。”

凯德饶有趣味地盯着他,带着笑意反问道:

“你那么了解我,这里应该是你找我的第一站。”

“好吧我今天上了两班,”马尔克斯脖颈僵住,差点呛酒,面色有些窘迫。“瓦莎想送女儿去科坦的女子学校,这样她毕业之后可以找份书记官什么的工作,不用像我一样,你知道,无论职位多高,依旧是按小时算钱。“

“没关系的,好朋友的作用就是让你无需担心你顺嘴编的借口被拆穿。”凯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相差几乎二十岁,却是最值得信赖的同伴和战友。

“唉,我妻子起初的愿望,只是想要一只新的炖锅。”马尔克斯扶额感叹。

“何以为人,欲望满身。”又在擦拭她心爱的吧台的柯蕊若有似无地接了一句。

“哈!说得好,柯蕊。现在这个酒吧有两个诗人了,”凯德再次举杯邀柯蕊喝一杯,被冷酷的拒绝。

“喝点酒就发疯,”柯蕊见惯了凯德这幅模样,知道他已经醉了。

凯德忽然安静,漠然的盯着酒杯,沉默半晌,低声道:

“人心没有‘正常’与‘疯狂’之分,有的只是疯狂的一千种面貌。”

说完他又揽着马尔克斯干杯,然后冲柯蕊展示了一下空空的杯子。

“多拿些酒来,柯蕊,因为生命只是乌有。”

马尔克斯从他的醉话中听出了什么,抿了抿嘴唇问道:

“过去多长时间了。”

两人多年前曾一同并肩战斗,默契就像磁场相互感应,凯德知道他在问什么。

“正经人谁记这个啊,正经人会再找一个人结婚,再宣誓一遍当初宣誓过的牢不可破的诺言,然后幸福的生活,嗝。”

洒脱地挥挥手,打了个酒嗝,然后没能继续维持毫不在意的姿态,像被抽走了灵魂,低头耷拉着肩膀。

“五年七个月零三天。”说话的时候语气无比清醒。

“五年前,我认识到这是一个在各种意义上颠倒黑白的世界。”

“那让我感到痛苦,紧接着是心灰意冷,停止了一直努力在做的事情。”

“过了很久我才渐渐接受这种颠倒。”

“颠倒是常态,价值混乱是常态,被剥削是常态,做事的人挨骂是常态,进一步退两步是常态,毫无来由的质问是常态,为了所谓的正义白白去死也是常态。”

“接受世界的颠倒,苦中作乐,说两个笑话,然后去做正确的事。”

“也只能如此。”

“我想念我的妻子。”

“我不怕死。”

“死不算什么。”

“难的是必须活。”

“艾丝的死不能没有意义,所以我要去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然后杀死他。”

五年来的愤怒与怨怼一字一句缓缓道出。

“虽然我下班了,但是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个警察。”马尔克斯下意识抚摸着身侧大衣上的警徽,神圣三角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是一只眼睛,令马尔克斯感到不安。

“别说傻话了,艾丝是你看着长大的,如果你找到他,你不会立刻亲手做掉他的唯一理由是我会生气。”

马尔克斯无言,默认了凯德说的话,只是将警徽从大衣领口解下塞进口袋。

“二月份的时候,我带女儿去祭奠艾丝,你知道她一直把艾丝看作姐姐。你不在那。”

又饮下一口酒,凯德将头搁在吧台上,酒精开始使他感到晕眩。

“因为我不相信她死后会躺在那个小盒子里什么也不干,等我一年去一次,跟她聊一年份的天。”

“那样也太无聊了。”没人能看到,一滴眼泪落在地上,这块地板的颜色与周围不太一样,五年前这里放着一块毡毛地毯,是艾丝从集市上淘来的,他还狠狠地嘲笑过那块地毯丑陋的花纹。

酒杯在手中旋转,乳浊液缓慢翻腾,马尔克斯轻声说:

“祭奠死去的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尚且活着的人和尚未出生的人,不再成为她们那样的牺牲者。

而如何实现这一点,是牺牲之人留给活着的人的责任。”

。。。。。。

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已渐渐发亮,二十四小时运转的工厂进入一天里最安静的时间,换班时间。

一个文件夹被马尔克斯丢在吧台上,凯德缓缓抬起头,揉了揉眼角和太阳穴。

“这是洛克的档案,原则上讲我不应该把治安署的资料带出来,你快点看,别弄脏了。这次有些棘手,剃刀帮在鲁尔存在了很多年,背后也一定有靠山,我不知道治安署里谁能信任,所以咱们再搭档一次。”

凯德点头,翻开档案夹,很多都是他已经知道的信息,甚至有些是他亲手提交给马尔克斯的。

这些年他一直像一只无头苍蝇乱撞,但凭他自己和私家侦探的身份很难梳理出其中有价值的信息,洛克也像一道阴影般,无处不在,也无从着力。

海洋一般的信息中只有一点他能够确认,艾丝死的那天,洛克在场。

“这是什么?”他抽出一沓纸。

一份上议院和众议院的法案提议,《联合城流浪收容管理草案》,上面是几名议员提出的关于在鲁尔地沟区建立一座收容所。

收容鲁尔日益剧增的无家可归人士和早早开始独立生活,为帮派提供新鲜血液的矿难遗孤和其他原因产生的孤儿,以降低治安成本和犯罪率,同时可以减轻医疗系统的负担。

“一份法案,伊莉丝放进去的,她凭直觉怀疑这几名议员的动机,你懂的,那些家伙一顿不能没有磷虾佐酒,每周末都要去五月花剧场看最新的戏剧,住在公园路和罗本街带花园的漂亮小房子里,怎么突然关心起鲁尔城街上乱跑的野孩子和流浪汉。

这本身就没有道理,比起相信他们有良心,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有所图。而且这份法案迟迟没有通过,恰恰就说明了除了这几位议员,没人愿意在城市财政上加这样一个负担。

不过这件事与洛克和他身上的案件没有直接联系,我在治安署不好展开调查,所以伊莉丝自己去调查,她巡夜人的身份也能让她碰到的阻力小一些,毕竟两院虽然不是一块铁板,但他们是肯定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而且如果法案通过了,你想象一下,几千个流浪汉和没人养的孩子聚集在鲁尔最混乱的社区。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那就是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马尔克斯详尽地解释道。

“那我们呢?你打算从哪开始?”凯德问道。

“现在线索全都断了,只剩下洛克,但是他的行踪成谜,一定还有其他身份。我们先去剃刀帮碰碰运气。”

接过柯蕊递过来的醒酒汤,里面有微量的使人兴奋的成分,十分艰难地咽下墨绿色的浑浊,连死亡都不放在眼里的凯德却不敢问柯蕊醒酒汤里有什么。

城市里无休止的嘈杂声匆匆掠过石头和水泥,弥漫在大街小巷,钻进了千家万户,缠住人们无法平静的心。

这颗心日夜不得安宁,鲁尔人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那黎明时的朝露和黄昏前的晚霞。

人们向往安宁,下班的工人脸上带着希冀与疲乏,脚步匆匆往家赶,下班只想来一杯冰凉的啤酒,一块不那么粗糙的面包。

鲁尔赴工的人潮汇聚成团,聚集在升降平台周围,像一场巨大的社会达尔文实验,每次升降平台停靠,人群涌进客舱,后面的人挤着前面的人,脚尖贴着脚跟,最后实在装不下了,才像一只罐头缓缓上升。

穿上大衣,两人推开酒吧的门,海平面上,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使人睁不开眼,这是鲁尔矿区和工厂区的居民无比向往的,中层平台一天能够见到两次太阳,每次十分钟。

平射的太阳光芒拉长两人的影子,歪歪扭扭,相互倚靠。

我们都在直奔天堂,我们都在前往相反的方向。

*前面几章是几个人物小传,主要介绍了一下第一卷的几个主要角色,顺便试验一下切换风格,现在故事正式开始。

*今天状态不错,边喝酒边码字,都是醉话。

*如果这本书你觉得哪句话说的很好,很有深度,那肯定不是我说的。

*酒精的冰点是-114度,很多餐前酒会冷冻保存,口感好,不那么甜,热的和温的东西会使味蕾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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