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痴心妄想

郑想在学医的过程中见过许多图片，随便拿出一张都可以让一名普通人吐出黄胆水，外加三天三夜不想吃饭。

甚至他也见过一些残ren变tai的虐猫图片和视频，那种对生灵的亵渎足以引发任何一人来自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

然而当下，他却首次见到一名看似娇弱的少女，竟然用嘴将活生生的猫咬死。

“我可以什么都没看到。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郑想严肃道

从他接触过的案例来看，某些人的“怪癖”在被人发现后，往往会表现出狂躁和攻击性。而且许多连环杀手都有过小时候nue杀小动物的经历，渐渐的当动物再不能满足他们膨胀的杀戮和毁灭欲望时，就会把目标转到人身上。

从她跑进学校后迅速消失来看，体能和速度应该都不错。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不过以我俩的体型来看，即使搏斗起来也有把握制服对方。

郑想心中分析着各种方案，紧盯着那女生的一举一动。然而超出他所有预料的是：女生颤抖着将猫尸放到地上，怯生生地站起，朝郑想鞠了一躬。

“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当她抬起头时，已是泪眼朦胧。

郑想一愣，刚想开口，就看到那女生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从他身边飞奔而过，窜出仓库门。他连忙追上去，只看到一个黑影迅速翻过学校围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郑想呆立许久，回头望了望仓库，又捏了下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才心虚地吐出一口气。

今晚，都是些什么事啊……

咚咚敲门声。

“进来”。莫教授坐在办公桌后翻着刊物，连头都懒得抬。郑想推门进来后随手带上门，在办公桌前坐下。

“教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郑想生硬地说道。

“老规矩。”莫教授眉毛一抬。

郑想无奈笑了笑，掏出一支烟轻轻塞到莫教授嘴里，又掏出一个打火机为他点上。

“说吧，这次是对哪篇论文有疑问？”莫教授眯着眼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莫教授是数十年的老烟枪了，据他向郑想吹牛所说，他为国家交的烟草税，都能装备一支连队了。

他被怀江医学院聘请为教授后依然在教师办公室里我行我素，许多老教授们不堪其扰纷纷向学校投诉。校领导干脆直接划了一个单人办公室供他使用。郑想也时不时来拜访他询问一些学术上的问题。

郑想收回打火机，开始斟酌自己该怎么问起。昨晚在那之后，他安抚了剩下几只流浪猫，锁好猫笼，并在化学楼旁找块空地埋好了猫尸。但是对损坏的仓库门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校方怀疑到小偷身上。

回到他的出租屋后，一闭上眼就会出现那神秘女生捧着猫尸，嘴角鲜血淋漓的画面。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约了莫教授。

想来想去，郑想还是决定单刀直入“我想问，现代医学有没有办法，让一个已经脑死亡的人起死回生？”

“咳，咳……”莫教授剧烈咳嗽起来。郑想连忙绕过桌子拍着他的背。

“唉，郑想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唉。”莫教授终于把气理顺了，无奈地摇头。

他当然清楚郑想当初为什么选择神经科学这一分类，也为其遭遇唏嘘不已。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郑想这小子已经走火入魔，开始痴心妄想了！

“为什么脑死亡不可逆！”莫教授严厉地发问道。

“因为人的脑部是高度分化的神经细胞与胶质细胞。再生能力差，受损害后难以恢复。”郑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出了标准答案。

“为什么人类还无法模拟制造大脑！”莫教授几乎是恶狠狠地对着郑想吼道。

“因为人脑由100多亿个神经细胞组成。每个神经细胞又伸展出1千到1万个突触相互交联。理论上电流在大脑里一秒钟可运行的次数，比目前人类最强的计算机高出20个数量级……”

“知道你还问！”莫教授敲了一下郑想的额头。“你是不是跑去看了什么地摊杂志，以为美国51区在研究外星科技？我告诉你，一百年之内人类能整出个像样的量子计算机就不错了，更别提能摸透人脑的奥秘！”

莫教授越说越生气，口水都快喷到郑想脸上了。口中的烟早就飞了出去。

郑想越听越惭愧，确实以他的专业知识，也知道根据目前的人类技术是不可能拯救一颗已经死亡的大脑。这只是他在见到那名神秘女生后，心中仅存的一点妄想而已。

但他还没有死心，决定换一种可能。

“那以现在的人类科技，能否制造一种丧尸病毒，让尸体活动起来呢？”郑想诚恳地发问，眼神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莫教授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正准备扔过去，但仔细一想这已经比前一个提问靠谱了许多，强忍着又放下了。

“如果只是破坏人脑结构，让活人在痛苦中变成没有理智胡乱撕咬的‘丧尸’的话，那很多病毒都有类似的症状。可要是让死尸复活，就远远超出目前人类的研究了。”

“但是……”莫教授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目光仿佛透过了郑想，望着另一段时光。“如果不限于病毒，就有可能了。”

“不是病毒？！那是什么？”郑想瞠目结舌。

“真菌。”莫教授平静地说道。“你听说过僵尸蚁吗？一种真菌可以寄生在蚂蚁体内，通过化学信号操控蚂蚁的行为。当蚂蚁死后，如果真菌还在蚂蚁体内，还可以对外界做出应激反应，看上去就像蚂蚁‘复活’了一样。其实就是一具空壳。”

郑想听得心惊胆战。“那如果真菌不在蚂蚁体内会怎么样？”

“成熟长大了，通过释放孢子生殖，继续感染其他蚂蚁。”莫教授耸耸肩。

一阵沉默。

莫教授笑着拍了拍郑想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蚂蚁的大脑和人脑比太简单了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研究价值。真菌的事交给生物学家去研究就好。”

“好吧。”郑想勉强笑了笑。“那我还有一些论文上的问题想问您。”

“老规矩。”莫教授向后靠在椅子里，指了指自己没叼着烟的嘴。

郑想摸了摸口袋，面色尴尬。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只带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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