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黑夜剑客

高渐寒却愣住了。这招的力量和速度远超他的想像。原以为只能击杀右边的蒙面汉，没想到连左右的也杀了。

莫非这就是炼成道体的好处？或者说，十年法力等于三十年功力？

因为他本身就有三十年功力。

虽然八岁才遇到师父，并且只传了他一套极普通的内功心法，但他天资过人，练一天比别人练三天还强。

传了内功心法后，师父就走了，再也没出现过。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师父是谁。

空有内力是没用的，还需要武功，但没人教他。

一天，他在山上放牛，见到两位武林人士在对面山顶决斗，隐约看出一个拿刀，一个执斧。俩人武功不相上下，最后竟同时中招，双双倒下。

他向来心地善良，便拴了牛，想过去帮他们收尸，结果发现其中一具尸体的胸膛上插着一柄奇异的刀。埋了俩人后，便把刀带回家，将其命名为寒月刀。然后花了五年时间，自创了一套寒月刀法。又练了两年，刀法已娴熟，才开始闯荡江湖。

能够自创武功的人，当然都是天才。可惜他太懒，对虚名也不看重，只创了寒月刀法便不思进取了。否则，武林第一高手的称号恐怕也要落在他身上。

蒙面汉却仍在步步后退，高渐寒正想上前结果了他，却忽然见一条灰影自蒙面汉身后射出，接着一道白光闪落，蒙面汉整个身躯立即从中间裂开，分倒两旁。

一个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灰衣人站在尸体后，手中长剑斜指右地，点点鲜血自剑尖滴落，渗入土中。

见到这人，高渐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武林中公认的十大剑客之一，黑夜剑客韩墨！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他不放火，只杀人。并且只在黑夜杀人。

因为他认为，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而阳光是神圣的，绝不能让他们在临死前还能见到阳光。

但今天他破例了。他在阳光下杀了人。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那永远没有表情的脸上竟隐现丝丝黑气。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已成了人妖？

答案是肯定的。正在车里默默观战的艾小青可以证实这一点。

玄机幡不但每个修道者都收到，每个妖怪也同样有。所以棺材妖上官无情才能得知消息，想趁天劫人妖大战之际，大展宏图，一统凡间。

艾小青看出他是人妖，但到底是哪一种她却并不清楚。

人妖也属于天妖。玄机幡上列了十二种天妖的特征，但天妖的数量却远不止十二种。

人一但变成人妖，不但性情大变，并且立即获得二十年法力。

高渐寒只有十年法力，能是他对手吗？

如果高渐寒死了，不能上俞天山不说，她和于纤恐怕也不能幸免于难。

如今能救高渐寒的，恐怕只有虎壮了。他有教主上官无情亲赐的锢神钟，对付一个普通人妖，应该不在话下。

但刚才由于担心虎壮行踪被萧恨秋发现，已经被她支走了，现在根本不知道在哪。

她很忧虑，不明就里的于纤却安心得很。

于纤肉眼凡胎，根本不知道灰衣人是人妖。并且灰衣人也杀了个蒙面汉，她以为他是好人，是来帮高渐寒的。

就算他是坏人，也绝不是高渐寒对手。因为她亲眼见到高渐寒只用了一招就杀了两个蒙面人，而灰衣人只杀了一个，并且还是背后偷袭的。

所以她很放心，笑着扯扯艾小青袖子，小声说：“那男的好奇怪，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想必被人家欠了很多钱。”

艾小青只是苦笑。

高渐寒初开天眼，虽心中狐疑，却不敢肯定对方就是人妖，仍按江湖礼仪对韩墨抱拳，客气地说：“晚辈高渐寒，见过韩大侠！韩大侠一向行踪飘忽，不知因何至此？”

韩墨冷冷看着他，只说了短短三个字：“来杀人。”

他的表情已是冷得像冰，声音更是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高渐寒手中刀不觉握得更紧，看地上被劈成两片的蒙面人尸体一眼，讪笑说：“这种宵小之徒，正是人人得而诛之。”

“我是来杀你的。”

此言一出，高渐寒不禁心头大凛，继而是愤怒。

他从不受任何人威胁。

盯着韩墨，一字字说：“你之前从不在白天杀人，更从不枉杀好人。如此巨变，是不是因为你已经变成了人妖？”

面对指责，韩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与他无关，只冷冷说：“如果你能逃得过我三剑，我就不杀你。”

即使变成了人妖，他的傲气却丝毫未改。三剑不杀，正是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立的规矩。

但能逃得过他三剑的人，至今仍未出现。

当然，也因为他所杀的全都是大奸大恶之徒，而并非武功是最高的。

但即便如此，那些大奸大恶之徒，也有很多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高渐寒根本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现在他已肯定对方变成了人妖。自己如今已是修道者，对方自然要杀自己，以获取十年法力。

没想到甫成道体，就遇到如此强大的敌人。叹息一声，说：“车里两位姑娘都是凡人，如果我败了，你能不能放过她们？”

听他说出如此丧气的话，于纤终于慌了，捉住艾小青的臂说：“他怎么说出这种话？难道他不是那灰衣人的对手？”

艾小青本想回答是的。但想到自己目前只是凡人身分，不可透露拥有天眼的秘密，于是摇摇头：“我不知道。不懂。”

“不能。”韩墨说。“只要是去俞天山的，都不能活着。”

高渐寒何等聪明，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冷笑说：“原本你是奉命来截杀上俞天山议事的人的。看来，你们天妖已经形成组织，知道俞天派要邀请八大派的人前来议事，于是派人分头截杀。只要是前往俞天山的都不放过，对不？呵……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黑夜剑客，竟也成了任人差遣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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