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诛邪四剑

被高渐寒如此侮辱，韩墨却完全无动于衷，仿佛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淡淡重复了那句话：“如果你能接我四招，我就放过你们。”

飞身扑来，手中剑直刺高渐寒胸口。

这只是很平常的起手式，但后面却可接他那名动江湖的诛邪四剑——开天剑、裂地剑、断山剑、燕回剑。

开天剑就是刚才他刺杀蒙面人的那招，从头顶劈落，把对方整个躯体劈成两片。

裂地剑却相反，先压剑尖到地，而后从对方脚底撩上，同样可把人身体破开。

断山剑则是将剑反持，从对方右侧或右边冲过，切对方的腰。

若是断山剑不中，可在冲到后面后，无须转身，直接倒飞反刺。这就是燕回剑。

起手式加上诛邪四剑，包含了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最可怕的是，就算你挡过了起手式，却永远猜到到他接下来会使哪一剑。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从未有人能逃过他的诛邪四剑。

高渐寒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步步后退，韩墨也步步紧逼。

退了几步，想到后面就是马车了，不能再退了。火光电闪间，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无聊时自己曾幻想过的一种轻功身法——幻影迷城。

那时他刚刚练熟了自创的寒月刀法，又想自创一套惊世骇俗的轻功。

当时他设想，如果一个人的内功足够深厚，应该可以把全身内力聚于双腿，利用极速移动来达到暂时制造分身的效果。当然，这只是障眼法，但用来迷惑敌人想必没问题。

可惜当时他内力不足，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深厚的内功才可以做到，只好作罢。

如今形势危急，加上又得了十年法力，也许可以一试。

于是他立即横刀于胸，挡住韩墨刺来的起手式，然后把全身内力灌输于双腿，奋力将身往左边晃一下，接着又闪向右边。

他成功了。在车里观战的二女却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突然一分为二，同时现在马头两侧，转瞬间，左边那个又不见了。

这神奇的一幕，把她们惊得张口结舌。

韩墨的诛邪四剑，必须等对方对起手式有反应之后，才能选择到底该用哪一式。

但如今出现两个高渐寒，他惊讶之余，不禁怔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处置。

胜败往往只在一瞬间。

等他发现左边的高渐寒消失后，才明白右边的才是真的，但为时已晚，高渐寒的寒月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刀身散发的森森寒气，渗入他的肌肤，加上失败的打击，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见高渐寒赢了，艾小青提到喉咙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吁了口气。

不明就里的于纤却以为高渐寒赢得很轻松、很理所当然，笑说：“那人刚才那么嚣张，说什么上俞天山的都要死，现在打脸了吧？哼……活该！对了，你说刚才高大哥怎么突然变了两个？”

“不知道。”艾小青苦笑。

她说的是实话。高渐寒才炼成道体，根本未掌握任何法术，怎么突然就会分身法了？

眼见自己试验成功，高渐寒自然兴奋不已。看着眼前这个昔日自己万分敬仰的大侠客，此刻却败在自己手里，忽然又有点失落。

这种感觉，就像你非常喜欢的一棵千年古树，突然被狂风吹倒了一样。

长叹一声，说：“韩大侠，你曾为维护武林正义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一向非常敬佩你。即使你如今成了天妖，我也实在不忍心杀你。”

虽然败了，韩墨依然高挂着脸。扭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去，冷冷说：“士可杀不可辱。既然我败了，就杀了我吧。”

像他这样骄傲的人，怎会求饶？

即使他一心求死，高渐寒却不想杀他。他为武林作出的巨大贡献，不是那么容易被抹杀的。更何况，虽然他已成了天妖，但仍未害过人。

刚才那个蒙面人不算。恶徒本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韩大侠。我仍然叫你韩大侠。虽然你已是天妖，但我想你的良心仍未泯。只要你发誓以后永不害人，永不和正道人士作对，你就可以走了。”

听他这样说，车里的艾小青急了，激动地说：“不要放虎归山！他已经是天妖，没有人性的！”

这短短几句话已是花了她全身力气，牵得内伤又发作，再次咳出鲜血，并且连坐都坐不稳了。

于纤见了，忙扶住她：“你受伤了就不要太激动。”

听到艾小青的话，高渐寒不禁犹豫起来。但要他亲手杀死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偶像，却又狠不下心。

韩墨看着他，忽然冷笑：“像你这样优柔寡断，如何能成大事？简直连妇人都不如！要我向你这样的废物求饶，简直是做梦！快杀了我！”

他骂高渐寒，自然是求死。

真正的好汉，宁愿站着死，也不会选择跪着活。

高渐寒并没有生气，反而撤回刀，淡淡说：“你走吧。我没有权利杀你。至少目前没有。”

如果某天他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有理由杀他。

韩墨没有半点感激的意思，只冷冷说：“虽然你放了我，我却绝不会感激你。下次再会，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往马车后面、城里的方向，从容走去。

高渐寒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山角，才走到车前，跳上车头。接着把帘布挂在帘钩上，拿起原本放在座上的刀鞘，把刀插回去，然后坐在驾板上，定定地看着艾小青。

艾小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加上内伤发作，只能发出很微弱的声音：“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于纤看了她一眼，不高兴地瞪着高渐寒：“喂，你知不知道盯着女孩子看是很不礼貌的？就算你看上了她，也不用表现得这么下流吧？”

其实高渐寒这么做，是因为他对艾小青起了怀疑。刚才她情急之下，说出了‘不要放虎归山！他已经是天妖，没有人性的！’这句话。

她只是个凡人，怎会知道天妖是没人性的？

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即使他把眼睛都看痛了，眼前也只是个身受重伤的弱质女子。唯一特别的是，她很美，美到无可挑剔。

莫非这天眼是假的？应该不会。就算自己的天眼假，萧恨秋的总不会假吧？他也没说她有什么不对啊！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摇摇头，叹息说：“老实讲，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越看你心里就越喜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抱歉，失礼了。”

这当然是掩饰。

艾小青闻言，苍白的脸涌起一片红晕，害羞地把头垂下。

于纤却不高兴了，白了高渐寒一眼，正要说话，高渐寒却将布帘放了下来，淡淡说：“现在由我驾车，你照顾好她，不要让她碰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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