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莫弱仰天一笑,用手指滑过一干少年说了句汉话:“土鸡瓦狗尔。”
说罢,伸手对着一个飞扑来的少年轻轻一推。那少年顿时倒飞到人群摔在同伴身上。
前方攻击稍滞,后方战斗又来。数七八个草原少年上来,抱住召莫弱,或是腰跨或是大腿。召莫弱展开双臂,原地转起圈子,甩的背上少年横在空中,其余少年一时竟无法靠近。
也不知转了多久,搂在召莫弱身上的少年渐渐吃力,只感觉天旋地转。有的忍不住撒开手倒在地上,有的虽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拼命抱住召莫弱,但也开始力不从心起来,再没有一开始的劲头。
召莫弱停下脚步,身子一震,就将最后挂在身上的诺敏以及另一个小胖子甩在地上,一脚一个踢到一边。大步迈向旁边围绕的少年们。
陡然,原本躺在召莫弱身后的那日苏不顾大脑晕眩泛起的恶心,在地上趴着向前一跃,抱住召莫弱的左脚。召莫弱瞬间朝前栽倒,连忙用双手撑住草地。
不等召莫弱起身,那日苏闭着眼睛伸手向后一拽,召莫弱腰腹以下半个身子立刻贴到地上。
“上!”
哪还需要人招呼,几十个少年立马虎扑上去,死死压住召莫弱。层层叠叠,直像一座肉山一般,将召莫弱压在底下。
围观在外围的牧人和妇人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卫陌站在外面,也是焦急起来,探头探脑,不知道召莫弱是什么情况。
突闻那小山中爆出一股悠长闷喝,小山竟然缓缓拱起一块凸起。
召莫弱被埋在底下,只感到一阵暗沉,周围空气也让人闷的喘不过气来。双手按住地面,连着草地被扑腾惊起的尘土,一口吸进肺腑,一股神力运转全身,双臂青筋虬结,一声长喝:
“哈——起!”
四面围观众人,待看到情形,忍不住拍起手掌,大声为召莫弱叫好。
就在叫好声中,召莫弱站直身体,一个旋身,几个拉着住他衣服的少年,立刻摔向草地。
随后召莫弱一鼓作气,手脚并用。只见他一招一个,将少年们挨个挑飞——或用手扔,或用脚踹。
面对一干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手下败将,召莫弱豪情万丈,仰天叉腰喘气大笑道:“你们,跳梁小丑,土鸡瓦狗啊。”
卫陌心头一阵激动,直看的热血上涌。这三十来个草原上的半大牛犊,便是寻常的武将来与他们摔跤,也是绝无赢面。非当年天生神力的十三太保李存孝,亦或雄壮如牛的山东大将葛从周前来,亦绝不可能如召莫弱这般赢得轻轻松松。
“全给我起来,一人抱一块石头,跑到山脚那去。”召莫弱用脚踢着瘫在地上的少年们,嘴上挤兑道:“以后隔十天跟你们打一次,只要输了,就天天给我去那儿搬石头。不准赖账。”
这群少年也是硬气男儿,愿赌服输,没一个叫屈的。等喘口气就走到山脚下,搬起或大或小的石头抱在怀里。
“个挨个站好,把石头举起来,到头顶上,胳膊伸直!”召莫弱一边踢打着几个不听话的少年,一边大嗓门的指挥到。
跟在召莫弱身后的想看热闹的卫陌,看着少年们一个个高举石头,跨立成一排,陡然心里一丝明悟:“这是在,练武?”
小时候,家中也曾为卫陌几个兄弟请过开拳的师傅。可惜大哥卫骧一心读书,兴致缺缺;卫陌和三弟卫钰则是开头火热,但还没练到一个月就受不了了,直呼太累。最后勉勉强强练了三四个月,就让那师傅打包袱退走了。
虽然没学到什么东西,但卫陌依旧记得那大师傅在开始教他们时说的一句话:
“练武先练力,力欠武吃亏。
力到自有气,贯身沉丹田。”
看这帮少年的动作,可不就是在练力吗?
卫陌心头一动,想起刚才召莫弱力挫诸人的勇力,向着对方问道:“召大叔,我能一起练吗?”
召莫弱闻声扭头看了看卫陌,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行,你练不了。”
“我能,我肯定能吃的了苦。”卫陌向前拉住召莫弱衣袖。
召莫弱依旧摆头拒绝:“这不是吃不吃苦的事儿。你真练不了。”
见卫陌抓着衣袖不依不挠,于是烦了,瞪大双眼喝问:“你吃肉吗?”
卫陌自然摇头:“不吃。”
“练武要打熬力气,非大鱼大肉进补不可,还要泡以药浴。你若真心要练武,就得先吃肉。穷文富武这话你总该听过吧?只要你吃肉,这部落里的牛羊随你任意吃,功夫我也能教你。”
“我不吃肉,也能坚持的住。”说罢,卫陌抱起山脚一块有人头大小的石头,学着室韦少年们的模样,托过头顶。
召莫弱大步迈到身前,右手轻飘飘的从卫陌头顶托过石头,往旁边一丢,左手随意搭在卫陌肩上一推,嘴里呵斥:“这是你坚不坚持的事吗?空肚子瞎练,要不了十天你人就废了!”
卫陌原本运着全身力气,托举着石头,突感双手失重。再被召莫弱轻飘飘的一推,顿时一屁股栽到地上。
那一群歪着脑袋看向两人的绀南部少年,虽然听不懂两人口里的汉话,但也能看到卫陌摔倒在地的窘相。一时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顶好了,不许动。”召莫弱走向两个笑的最凶的少年。正是之前摔跤时最先扑向他的那日苏和那个叫乌阳嘎的小胖子,抬脚朝他们大腿各踹一脚。
卫陌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地上一颗孤零零的杂草,梗着脖子死死看向召莫弱的后背。一股不服气自胸口涌上喉咙,直把他憋得双目发红,再忍不住,咬紧牙关窜起身来,疾步向部落里走去。
召莫弱看着卫陌离去的背影,见他不时抬手擦着脸,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便不再去管他。
卫陌快步走进部落,直接来到秦烟那儿——在他们到来绀南的第二天下午,喏颜便安排人为秦烟搭的一顶小帐篷外。
卫陌深深吸了两口气,整理了下衣摆,拍去衣服上的尘土,双手放在脸上,抹一抹两个眼眶,朝帐篷里的秦烟喊道:
“阿姐?”
帐篷的门帘本就卷起大开,秦烟也听到有人站在了门口。正坐在胡凳上歪着头探视着谁在那儿,就听到门帘旁边的卫陌喊了自己一声。
“进来。”
卫陌迈步走进帐篷,看到秦烟手里拿着小刀,正在削着木枝。
当初这一手木枝暗器,曾救他们两人脱离骆丘平一干人的追杀。算不上多精妙的暗器,但危急时刻也确实有用处。
“阿姐。”卫陌来到秦烟脚边跪坐下来,仰头看向秦烟那张脸,平静心神放缓语气,恳切的说:“阿姐,我能跟你学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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