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
卫陌盘腿坐下,欲化体内气海内息越过人中一线,分入奇经八脉之中。
只是全身筋结穴位,仿佛高墙雄关、壁垒森严。每每内气游过这些筋结之处,总有一股刺麻疼痛,让人焦躁不安。
一次......两次......三次......
卫陌已经记不清自己冲击了多少次那些筋结穴位,皆是徒劳无功。只能转而逐渐收拢内息,专注于针对膻中大穴,想要先开两肺胸腔。
见他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草木丛林以及身前溪水,再缓缓闭上双眼,沉心纳气。在那人中一线里,内息按伏鼓动,终于彻底盘踞膻中再化为丝丝寸芒游入两胸。
就在卫陌喜悦之际,突然膻中命门紧缩,中天外气不得进,两肺内气不得出。内外失矩,不得循环。
卫陌陡然间浑身战栗,刺痛不可言。犹如万千钢针由里向外不断扎刺,又感觉是一条锁链紧缚,直直要将他两肋勒断。
瞬间五官变形失色,一口呕红喷入溪水中。
只见卫陌一头栽倒在地,左右蹬腿翻转,一直翻转到溪水之中。等口鼻呛入一口凉水,卫陌脑中才唤回那一点清醒,弓着腰将上半身搭到岸上。至于齐腰以下的部位,只能任它泡在水里。
秋意寒凉,随着溪水逐渐僵化卫陌双腿。
两肺胸腔的刺痛,不知是开始衰弱,还是卫陌已经痛的麻木了,阵痛之感已经处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只是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依旧如针扎一般。
正在此时,背着藤篓路过溪水边的恭喜,猛然见到卫陌倒卧在溪水上,瞬间惊叫起来,赶紧跑到溪水边。只见卫陌脸色惨白,双唇泛着乌青色。
“卫陌、卫陌。”恭喜伸着小手轻轻拍了拍卫陌脸庞,见卫陌无力的眨着眼皮,伸手就要就要抱着卫陌将他拖出溪水。
哪知道恭喜才一碰卫陌,卫陌又感到一股钻心疼痛蔓延全身。顿时好不容易稳住的伤势,再度爆发,一口殷红朝着恭喜的身上呕出,将恭喜的麻衣长袖染上一抹嫣红之色。
“你,叫人......来。”卫陌眉头挤成一个川字,紧闭双眼对恭喜说道。
哪知道恭喜却是半天没有动静。卫陌睁开眼帘,翻着双眼看向恭喜。却见恭喜下巴上挂着一丝卫陌喷出的鲜血,一点鲜红摇摇欲坠。恭喜的双眼涌出大滴的泪花,显然是被卫陌吓坏了。
“去......叫人......”卫陌再次发声,可又想到恭喜哪里听得懂汉话?卫陌霎时也如恭喜一般愣住。
就在卫陌闭目等死之时,恭喜噎着嗓子对卫陌说了一串室韦话,接着松开卫陌,起身解下背篓扔在地上,向着部落跑了起来。
卫陌也不知道恭喜是要跑回去叫人来还是被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吓跑了。等恭喜走远后,卫陌再次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平缓体内伤痛。
一时间卫陌只觉万籁寂静,只剩下风卷落叶之声,涓涓溪水流动之声,以及偶尔几只野雀啾啾的叫声。
小腹处的那股要命清气,随着卫陌轻缓的呼吸再次游动起来,不断上升盘桓膻中大穴不肯离去。
卫陌分不清这股清气是来要自己命的,还是来解自己伤痛的。自己因这股清气而走火入魔,命悬一线,但也确实因为这股清气的游动盘桓,而在缓解自己胸口的伤势。
也不知多久时间,卫陌逐渐沉入一种似幻非真、似梦非醒的情境中。除了随着吐纳时感受伤势的平稳,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恭喜还会回来吗?
卫陌不知道,他此刻寄托希望的恭喜,正在跌跌撞撞的跑向部落里。迈着两条小短腿,被石头还是枯枝绊倒,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也顾不上喊疼。只是一刻不歇的朝着召莫弱的帐篷跑去。
岂料恭喜跑进召莫弱的帐篷里,却见整个帐篷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等她回身再向外跑时候,竟然撞到来寻找卫陌的那日苏。只是瘦小的身躯被诺敏一挡,反而被撞的摔在地上。
那日苏捂着胸口,对着恭喜就是一顿好骂:“你要死了,走路不知道看人?”
就是那日苏这般壮硕的小伙子,冒不通的被恭喜用头一撞,也疼的厉害。
“卫陌......卫陌......”恭喜伸手指着山头方向,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摔在地上疼的,哭着嗓子对那日苏哽咽起来。
那日苏揉着胸口的硬肉皱眉向她问起来:“卫陌去哪了?他叔叔来看他了,我正在找他呢。”
“他......他快要死了。”
恭喜坐在地上仰起头,话音刚落,迎头就是一个耳刮子。
“放屁!你才要死了呢。好好的你敢咒人?”那日苏一个耳刮子甩下,沉着眼盯着恭喜。
那日苏平日虽然搞怪,但却是鲜少发脾气,这一耳刮子携气带愤,竟然把恭喜扇到地上趴不起来。不过眨眼之间,恭喜的脸庞就以肉眼可见的地步浮肿起来。
恭喜才张开嘴,嘴角就有一股血丝混着口水滑出唇外:“卫陌——他在山上,掉在溪水里,快要被冻死了。”
那日苏扬手又要打:“掉水里就掉水里,那水又淹不死人,你怎么要咒人?”
恭喜焦急的摇着头,撑起身子坐在地上,双手扯着胸襟上的衣服:“他吐血了,吐了好多血。”
生怕那日苏不信,恭喜用一双小手不断抖着胸襟上的衣服,示意那日苏看衣服上的血迹:“你看我衣服,他真的吐了好多血,好吓人。”
那日苏这才注意到恭喜衣服上的血迹,眼神一寒,探手抓住恭喜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扯起来:“他人在哪?”
溪水?一定是那个老地方了。那日苏不等恭喜回答,直接放开对方就要朝着小山跑去。冷不防却被恭喜从后腰抱住:“去叫大人,叫大人们去。不能碰他,一定不能碰他.......他会吐血。”
那日苏转过头,看着恭喜那副黑黝黝的小脸蛋和一双流着眼泪的大眼睛,嫌恶的伸手将环在腰上的一双小手掰开向后一甩,焦躁地朝着帐外跑去。
正在恭喜焦急时刻,远远听到耳边传来那日苏的一句“知道了”。终于,经过了漫长的奔跑,又挨了那日苏含怒的一掌,小女孩再忍不住疲惫和晕意,一下子倾斜跌坐在黄土地上。张着嘴重重的喘着气,鼻翼也一张一张的配合着。
眼前帐篷门口的斜脚处,一颗青中泛黄的杂草,在模糊的视线里忽大忽小、忽远忽近,飘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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