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由来

听闻陈安的话语，张小月率先开口道：“我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就是将天师院维持下去，恢复昔日荣光。”

张小星切切的说道：“我的目标就是和姐姐一样。”张小月听闻后，溺爱的摸了摸张小星的脑袋。

陈安笑道：“不瞒你们说，其实呢我开始时便是为了道剑而来，理由你们也知道，只不过一直以来都缺乏一个契机，恰好近日契机已至。”

张念大多数时间都是一副沉默思索的样子，如今忽然发觉无人说话，抬眼一看发现所有人此时都盯着自己，神色一顿说道：“毕竟我是多年来第一个入天师院的人，你们对此有好奇之心也是正常。”

陈安挑眉道：“那是自然。”

张念叹息道：“回答之前我有个问题一直未曾明白，巫山院院长身份尊贵，为何会单独出面前来天师院问罪？莫非两院之间有什么仇怨不成？”

张小月摇头回道：“仇怨的话应该没有，如果说有什么矛盾的话，应该也只有那件事了。”

张念问道：“何事？”

张小月不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陈安看在眼里，说道：“我来说吧，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仇怨。如今盛世太平，魔族沉匿，长安各大学院在每三年的朝试之中相互竞争，这种风气在年轻一辈中自然是好的，不仅可以激发年轻人的斗志，也能让大家懂得这些少年人的资质与毅力。不过数年来无论竞争有多激烈，可榜首之位从未有过变化。”

张念道：“巫山院？”

陈安继续道：“不错，巫山乃是人族圣地，人才辈出，底蕴更是深不可测，其他学院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其榜首之位。不过，却有那么一次朝试，巫山院失败了。”

张念心里有些明朗。

“那次朝试大约在二十多年前，巫山院的两名少年天才，一路碾压其他学院，却双双败在两位天师院的天才手下。而这两位在最后的比试中，相视一笑，一同认输。虽说那年未出榜首，不过在世人看来，答案已经很明了了：巫山院败了，败在天师院手下。自那之后，两院之间就冷淡许多，巫山院更是将天师院视为最强对手。或许，这也是今天发生之事的因果。”

张念心里很是震惊，听到此处他不禁问道：“那两位天师院的天才呢？”

陈安的声音有些低沉道：“那两位，一男一女，自幼青梅竹马，共同修行，不过却在数年前战死在与魔族的交战之中。”

张念有些沉默，不由想到如果这两位如今尚在，天师院肯定不会沦落至此。

陈安又说道：“不过，他们二人虽已逝去，但留下一对儿女。天佑英杰，他们的骨血并未消散，姐弟二人依然健康成长。”说到此处，陈安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念愣住了，眼睛看向姐弟二人，发现张小星靠在姐姐身上低声哽咽，而张小月眼眸低怜，满目哀伤。

张念明白了一切，正色道：“对不住了，提起你们的伤心事…”

张小月只是缓缓摇头，陈安直接说道：“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人不能一辈子沉寂在悲伤之中，这是我爹告诉我的。当年发生那么大、那么多的事他老人家都走了过来，我们也应当如此。两位前辈的在天之灵，也定不愿意看到你们一直如此下去。”

张小月搂着张小星，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陈安见她的神情逐渐正常，略微点头，心中大石落下，刚想开口询问张念先前的问题，却听到张小月说道：“有个疑问埋藏在我心中多年，我一直想知道多年来一直暗中庇佑天师院的人是不是你？”

陈安嘴角一弯，忍着疼痛笑道：“不存在什么庇佑不庇佑，是我爹让我保护天师院，说至少也要等你们可以独当一面时他才会安心。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法亲身出面相助天师院，能做的也只有尽我所能暗中保护你们不受外界影响修行，仅此而已，不过…”陈安开怀道：“我爹曾说过，天师院依旧还是天师院，纵然他不在了，天师院也要传承下去。只有这样，有的人才能安息，有的事才能查明真相，有的院才能洗脱污名，恢复昔日光彩。”

陈安的这一番话令张念心头又生出许多疑问，但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陈安说完之后转头继续询问张念先前的问题，却没有看到张小月低下头轻轻擦拭眼泪，低声的、柔声的说了句：“多谢…。”

张念看着陈安的眼睛，也察觉出目光所包含的意义，于是轻声说道：“我的目的与你一样，也是为了道剑而来。”

陈安挑眉道：“平心而论，我们三人之事几乎人人皆知，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只有你一人是神神秘秘，所以接下来无需我问，你也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张念点头道：“我和你们不同，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盛名的过往，只是一个自幼在师门的山谷中长大的普通人。因为几乎一生都长在谷中，所以对世事了解甚少，也自然不知长安城的诸多事迹；至于修为，因为特殊缘由我已经放弃修行多年，为的便是寻找一种不用灵力也可对敌的剑法，当听闻道剑的传闻后便选择来到天师院…当然，也不全是为了道剑，更多的原因应该是为了朝试而来，因为天师院人丁稀少，朝试名额很宽裕。”

陈安神情一愣，他猜了很多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主动放弃修行才导致修为如此低微。张小月皱眉道：“你可知你浪费了多少大好时光？你的资质不差，若是将来后悔怎么办？更何况哪有什么不用灵力的剑法，哪怕是道剑对于修士的修为和神魂都有极高的要求。如此一来，你的时间不都白白浪费了？”

张念轻轻笑了下，道：“无妨，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最后失败了也是我自己的命。而且因为朝试的原因，我已经重新开始了修行，至于剑法…女娲碑是我最后的希望。”

陈安看着他如此认真，正色道：“无论如何，希望你成功。”张念听后，轻轻点头。

张小月问道：“既然如此，道剑你已经学会，那么女娲碑后你还有什么目标？”

陈安笑道：“他刚刚不是说参加朝试吗？自然是要见识一下了。”

张念道：“我是要去朝试，不过不是参加，而是非要夺得榜首之位不可。”

“看吧，朝试毕竟是年轻人的梦想，见识一下总是好的…”陈安笑着说道，可随后竟然愣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然后他皱起眉头仔细回忆方才的对话，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幻听，于是又道：“你方才说…榜首？你说你要夺得榜首之位？而且还非夺不可？”

张念的神色十分认真，点头回道：“不错，我定要夺得榜首之位。”

陈安听后忽然大笑起来，但伤口的疼痛又一次让他笑得非常难看，他又哭又笑，喊道：“你现在修为是什么？”

张念回道：“聚气。”

陈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知道我的修为到了哪一步？”

张念疑道：“…还虚？”

陈安又笑道：“你知道什么样的修为才有夺得榜首的机会？”

张念不说话了，陈安如同变戏法一般摸出一枚铜板，大拇指用力一弹，铜板直勾勾的砸到张念胸口的伤痛处，张念倒吸一口冷死，连连捂着胸口。陈安说道：“伤你的这个人才有榜首的资格，或者说，今年的他也才是榜首之位的第二人选，你现在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你一定要夺榜首之位？”

张念平复疼痛，面色逐渐平静，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成为榜首，一定要！”

陈安心底有些可笑，他很想大声笑出好好嘲讽一下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可转念一想自己若真如此去做那肯定不恰当，于是道：“你知道朝试是什么吗？或者说，你知道朝试为什么叫朝试？”

张念摇头表示不知。

陈安又看着他的神情，心想这家伙是故意的？于是眯起眼睛继续道：“试无需多说，就是考试比试，在科举之中最高级别的考试唤为殿试，因在殿中由皇上亲自测试而得名。”

张念细细听着。

陈安又道：“大朝会，每年元旦当天在京举行，是天子接受群臣朝贺的日子，也是一年之始。而朝试，取朝会一字，代表着人族的希望。”

张念依旧没有说话。

陈安看着他的模样，继续道：“所谓朝试，便是三年一次，参与的修士年龄不得超过二十。所以每次朝试的榜首，皆是人族天资少年，每一位都有着对抗魔族、甚至是幽界的使命。”说完，他笑着说道：“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张念淡淡道：“你说这些做甚？”

陈安笑道：“人呢要有目标与梦想，这是动力的来源，可若因此狂妄自大那便不好了。我这人看人的眼光不差，你今年十六，下一次朝试时你正好二十，以你的资质说不定还有几分把握，前提则是从此刻现在开始努力修行，这也仅仅是有几分把握而已。但明年的朝试，你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拿到榜首，单单文子墨这关你就无法通过。所以今日在这里我敢如此发誓，你若能在此次朝试中夺得榜首，本少爷这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

陈安原本是想用话语来打消张念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可看他的神色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动摇，不由得赌起气来，最终脱口而出，可说完之后他心中便后悔了，害怕此番话语彻底动摇了张念修行的动力，从此荒废一生，

可张念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站起身来淡然道：“无论如何，明年的朝试我也必须要成为榜首。”说完，张念直接转身离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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