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晋系

“刘和鼎这个废物。”回首望着身后长长的行军队伍，华军第六军团长杨澄源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咒骂道。“要是这老小子一早拿下了新乡，咱们也用不着被小鬼子撵成这样······”

1945年年初的中国战场上，华军各部大都在高歌猛进中----2月25日，接手攻击蚌埠的华军第五十七军王铭章部在得到中央集团军（群）调拨的炮兵部队的配合下，终于攻克了蚌埠；2月26日，华军河洛集团军（群）攻克民权，从而将日军第十五军主力分割成兰封、归德两个孤立的集群；2月28日，华军第十七集团军在宾阳以南重创独立混成第八十八旅团；3月1日，中央集团军（群）克亳县、夏邑，又进一步切断了归德日军与徐州日军第十二军之间的联系；而在接替第十九军团孙连仲部、第四军团郭宗汾部的华军东部集团军（群）所属第四军发起孝昌-孝感战役后，鄂东方向作战的华军第十五军团彭毓斌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主力东调后的日军独立混成第八十五旅团等部手中光复了麻城、英山、罗田等地；至于安庆外围的王以哲第二军团一部也夺取了广济（武穴），把大炮架到了长江之畔，导致日军长江航运受到威胁。

日军自然是不可能愿意坐以待毙的，因此除了命令各地守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外，还积极的筹措援军。其中原驻南昌的日军第五十八师团、原驻九江的日军独立混成第八十四旅团已经在海军舰炮的支援下从九江、湖口、彭泽等处渡过长江，向安庆外围挺进；从温台地区调来的独立混成第六十二旅团、独立混成第八十九旅团虽然还在半道上奔波，但原定开往九江的日军独立混成第八十一旅团却紧急在蕲州下船，以配合独立混成第八十四旅团作战。

不过日军最大的动作还在河北-----从山西、大同方向撤出的第一一四师团、独立混成第二旅团、独立步兵第一旅团及独立迫击炮第3大队、独立轻装甲车第6大队等部约计1.7万第一时间投向了漳河之线。

面对陡然膨胀一倍的外线日军，始终无法消灭内线竹内兵团的晋军第六、第七军团坐蜡了。于是经过长考，最终在保全自身实力的考量下，孙楚下令撤出漳河之线，放内外线的日军会师。只是日军显然并不以解围为满足，这不，又兜着晋军的屁股追了上来。幸好，华军潞城独立航空队已经进场，这才挡住了日军的兵锋，保全了2个军团的晋军建制大部完整。

吃了败仗就要找原因，但按照中国人的思维模式，责任通常都是别人的，所以在杨澄源看来，一切的问题都始于第十军团刘和鼎部及第十一军团向传义部未能攻克新乡。只是川军的战力薄弱是整个中国军界都驰名的，且断后过程中向军团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因此，这个责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刘和鼎头上。

脸色同样有些憔悴的孙楚刚刚跟身边的参谋交代完，回头就听到杨澄源在骂骂咧咧，于是颇有些不悦的的问道：“龙泉兄，（六军团的）伤亡数字统计出来了吗？”

杨澄源唉声叹气的回应道：“具体数字还在查，就现在知道的，阵亡大约4500人、轻重伤7000人，还有失踪失散的差不多小2000人，差不多一个多师就这样打没了。”

对于一个标准兵力6.5万人的野战军团来说1.4万人的伤亡的确是极其惨重的，但这并不是晋军伤亡的全部数字：“七军团那边也伤亡了1.1万人，这是我的责任，我已经向兰州去电辞去战区副长官的职务······”

杨澄源大惊失色：“萃崖兄，不过是一场败仗，有必要如此自责吗？”

“2.5万人的损失，这让我如何向山西军民交代，如何向（阎）总理交代。”说这话的时候，孙楚显然没有把刘和鼎部1.5万人、向传义部1.7万人的伤亡算在其内。“再说了，河北战败，日军就能将力量转投河南，一旦危及了当下的河南决战，在国际上造成不利影响，戴主席又如何容得我继续留任。”

杨澄源还待开解孙楚一二，此时就见一名通讯参谋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杨澄源顿时有些恼怒的说道：“萃崖兄，兰州的回复也太快了吧？”

“河北战事关乎全局，兰州反应快也是应该的。”说话间，孙楚接过电讯参谋递来的电报，一扫之后，摇了摇头。“兰州通报，晋西北集群已经发起大同战役，目前进展顺利，已经收复朔县、山阴、怀仁多地，日军第4警备队主力已经被包围在大同城内。”

杨澄源脸上一喜，随即又阴沉下来：“要不是我们牵制了东调的日军主力，西北军哪有这么势如破竹的进出大同城下，占了便宜还来炫耀，可恶之极。”

孙楚苦笑道：“光复大同好歹是解放山西的土地和民众，还能牵制察哈尔的日军驻蒙军及平西日军，迫使河北日军不敢轻易调往河南，做到我们没有做成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可以减轻我们责任的）好事。”

杨澄源显然也听出了孙楚的潜台词，却不以为然道：“代北落到西北手中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之前不是就在传，西北准备把山西一划为二吗，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孙楚想了想道：“是不是好事，总理那边会争取的······”

正在说着，又一名通讯参谋跑了过来。

“来了吗？”孙楚有些苦涩的接过电报一看。”河北省政府并河北敌后游击总司令部报参谋本部并转冀豫长官部、副长官部，职部所属冀西集群，已发起保定战役······”

杨澄源从孙楚手中接过电报，扫了一眼后极度意外的问道：“这个冀西集群有多大的力量，居然敢进攻保定周边，就不怕把自己塞进鬼子的虎口吗？该不是口气比力气大，仅仅准备在保定周围游击一番吧？”

孙楚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冀西集群有多大的实力，但作为冀豫战区的副司令长官，他很快就从商震的司令部长官部了解到了他想了解的东西：“冀西集群下辖3个师，第二八四师、第二九一师以及预备第卅师，其中第二九一师系冀西游击军改编、预备第卅师干脆就是游击部队，战力颇有些欠缺，但第二八四师和第二九一师都是甲种师编制的，炮兵数目也不少，而守备保定的不过是1个独立第7警备队5000缺少重武器的日军，这仗还是有得打的。”

接到通知匆匆赶来的第四十一军军长刘奉滨却眉头紧锁：“要是咱们还在漳河边守着，冀西集群的确是有机会成功的，只是如今小鬼子空出了手，完全可以沿着铁路线增援保定。”刘奉滨顿了顿补充。“我看，兰州的命令很快就要来了，咱们还得杀个回马枪。”

“这可不成。”杨澄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之前损失这么大，还没缓过气来，如何能重新出击冀南豫北，就算兰州有命令，咱们也少不得整修一段时间。”

“没时间了，兰州不可能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孙楚考虑了一会，决定道。“通知七军团和刘和鼎、向育仁2军团，将尚有战力的部队抽调出来，随时等候命令。”

杨澄源愁眉苦脸的劝道：“萃崖兄，你刚才还在说不能把老底子打光了，现在怎么······”

杨澄源的话音未落，通讯参谋再一次送来电文，孙楚接过去一看，长叹道：“兰州命我戴罪立功，另外还把南线的第十九军团调过来了。”

杨澄源眼眉一挑：“萃崖兄，无论如何不能再浪战了。”

孙楚点了点头：“我明白的，第六、第七军团以一共出3个师为限，第十一军团出1个师，第十军团出2个师，再攻新乡和邯郸，声势大一点，动作慢一点，只要能牵制了冀南豫北的小鬼子，在大面上也就能向兰州交代了。”

杨澄源想了想，晋军2个军团尚有近10万人，调动3个师近4万人，也不过是用了一半的力量，如果能在使用时再以保留预备队的名义扣下1~2个师，损耗就属于可接受范围内的了，因此他最终同意道：“如果只用3个师，我看可以，但我希望由我来指挥。”

孙楚自是知道杨澄源小算盘的，于是笑道：“不，区区3个师还用不着龙泉兄你来操心，就由芳洲兄来当这个集群司令好了。”

“我？”刘奉滨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蒙孙长官信任，职部一定恪尽职守。”

杨澄源却瞪了刘奉滨一眼：“胡闹，要按你的想法，咱们的老底子都被打光了。”

刘奉滨左右为难道：“总得要向兰州交代的，也不能让孙长官和总理难做把。”

孙楚阻止杨澄源继续开口：“龙泉兄不必担心，我判断，保定方向对鬼子更加重要，因此在冀南豫北止多留下万把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威胁。”

杨澄源闻言，眼珠转了转，请战道：“就怕刘和鼎和向传义会继续油奸耍滑，要不，让我代表副长官司令部前去南面督战吧。”

孙楚沉吟片刻，点头道：“就拜托龙泉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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