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内凄凄惨惨、哭声一片,接回穆弘等人尸首的宋江等人无不落泪,宋江更是哭得如丧考妣、死去活来,梁山将兵人人挂孝,为穆弘、鲍旭、薛永、宋万、杜迁、邹渊、石勇、杨林、施恩、郑天寿、白胜、陶宗旺、龚旺、丁得孙、韩滔、彭玘、焦挺、侯健、李立发丧,举行集体葬礼。穆春痛哭穆弘之死,李逵痛哭鲍旭和焦挺之死,朱贵痛哭宋万和杜迁之死,孙立、孙新、顾大嫂痛哭邹渊之死,戴宗、裴宣、邓飞痛哭杨林之死,武松痛哭施恩之死,燕顺、王英痛哭郑天寿之死,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痛哭白胜之死,欧鹏、蒋敬、马麟痛哭陶宗旺之死,张清痛哭龚旺、丁得孙之死,呼延灼痛哭韩滔、彭玘之死,没人为薛永、侯健、石勇、李立之死而专门痛哭,因为薛永和侯健是师徒关系,二人都死了,石勇独来独往,李立也是,并且李俊跟李立关系一般。
除了痛哭已死的十九个头领,宋江等人同时又为还在吴军手里当俘虏的九个头领而提心吊胆。李逵、樊瑞担忧项充和李衮,孙立、孙新、顾大嫂担忧邹润,裴宣、邓飞担忧孟康,林冲、鲁智深、武松、杨志担忧曹正,李应担忧杜兴,蔡福担忧蔡庆,孔明和孔亮则是宋江本人“亲自担忧”,因为孔家兄弟俩虽然本事低微,但却是他的徒弟,并且是他的心腹亲信。
虽然丧事要办,但战事也是迫在眉睫。宋江强打着精神,问吴用:“军师啊,我们出师不利,眼下如何是好?”
吴用叹息一声:“我已听李云兄弟说了,贼军之所以能大破我军,是因为贼军里有个‘夏军师’,此人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导致我军遭此惨败。贼军既有此人,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宋江惊愕诧异地道:“这个‘夏军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军师可曾耳闻此人?”
吴用摇头:“我对此人闻所未闻,不知此人的姓名和来历。”他显得忧心忡忡,感到自己碰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宋江沉默一下,低声地道:“朝廷上下都在盯着我们,如果我们迟滞不前,朝廷岂不是…”
吴用再度叹息一声:“哥哥啊,此战,我们一下子折了十九个兄弟,还有九个兄弟落入敌手,虽然军力还可一战,但军心已经动荡了。众兄弟一方面义愤填膺、悲愤交加,一方面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我军锐气已挫,倘若在此时候强行进攻,只会凶多吉少呀!还有,我们如果强行进攻,那九个兄弟怎么办?岂非命在旦夕?我们万万不可不管他们的死活呀!”
宋江也叹息一声:“军师所言甚是。”
杭州城内,接到润州捷报的方腊顿时龙颜大悦、心花怒放,群臣都高呼万岁、争相恭贺。方腊反复地看着方杰发来的捷报,他看得出来,方杰在捷报上虽然对自己进行了吹嘘和美化,但也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此战之胜,仰仗夏军师神机妙算”,他爽然大笑:“夏爱卿果然不欺寡人也!刚刚赴任便立如此之大功也!梁山草寇还真敢前来侵犯寡人的南朝,真是不自量力!”
次日早朝,方腊高声大气地宣布了润州大捷,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参政沈寿、佥书桓逸一起谏道:“恭喜圣上!启奏圣上,夏军师既立如此大功,圣上应对其重重嘉奖也!”
方腊红光满面:“这是自然!夏军师乃助寡人成就大业之天赐高士,寡人岂不重重嘉奖?”
君臣正说着,又有润州战报被送来,这次却是败报。发报者是吕师囊,他为人耿直忠正,在战报里,他直言不讳,声称皇侄方杰贪功冒进,不听夏军师之言,擅自领兵渡江反击贼军,结果遭到大败,若非夏军师力挽狂澜,他和张近仁、高可立等人都要魂断江北,不能回来了。
方腊顿时惊怒交加:“方杰鲁莽,险坏大事!”他随即叹息道,“方杰虽然勇猛,但有勇少谋,不听夏爱卿之言,几乎闯下了大祸!唉!幸好有夏爱卿,否则,战事就要转胜为败了!”
娄敏中道:“圣上,正因如此,圣上更要重用夏爱卿啊!”
方腊点点头:“说的是!”
吕师囊根据夏华的要求,在战报里向方腊请求:把石宝、厉天闰、司行方三大元帅和“杭州二十四将”里的十八将调到润州,同时把方杰召回杭州。
方腊从善如流地批准了,他除了把方杰召回杭州,还把夏华也召回了杭州。
夏华知道,方腊把他召回杭州,肯定是有好事等着他。
果不其然,夏华和方杰一起回到杭州时,方腊亲自出城相迎,满脸都是看到久别重逢的亲儿子的表情,他的这个表情是给夏华的,不是给方杰的,并且他还狠狠地瞪了方杰好几眼。夏华不得不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再三叩谢天恩”,一路上敲锣打鼓、大吹大擂,君臣谈笑风生地入城。
入城后直接入宫,心情畅快无比的方腊命人设下御宴款待夏华,顺便款待方杰,娄敏中、祖士远等官员也陪同入席。方腊向夏华亲捧金杯:“夏爱卿果然是天赐予寡人的国之柱石也!”
夏华连忙一脸诚惶诚恐地回礼:“圣上抬爱了!微臣只是顺天行事罢了!”
“好、好、好!”方腊爽朗而笑,“有夏爱卿辅佐寡人,寡人何愁大业不成!烦劳夏爱卿再接再厉,与寡人一起成就千秋大业,共享尊荣无穷之富贵。”
夏华一脸的义不容辞和忠心耿耿:“圣上言重了,这是微臣的分内之责,无需圣上多言。”
“好、好、好!”方腊再次连连道好。
这时,同席的娄敏中满脸堆笑地道:“圣上,夏军师既是奇杰高士,又正年少青春并且一表人才,圣上何不招夏军师为驸马呢?”
“哦?”方腊顿时眼睛一亮,显然,娄敏中的这个提议让他深感启发。
夏华当即心头一沉,他心里暗暗叫苦:“糟糕!让老子当方腊的女婿?这可大事不妙啊!老子可从来没打算给方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子只是打算把方腊当成一块跳板而已,要是当了方腊的女婿,老子岂不是就跟方腊捆绑在一起了?还怎么单飞独干?”他看向提出这个建议的娄敏中,忍不住腹诽,“你丫的还真是热心啊!老子记得,根据书上记载,柴进在混入方腊阵营里当卧底时,就是你这货做媒方腊把柴进招为驸马的,如今弄到老子头上了!我靠!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娄爱卿此谏甚好!”方腊拍掌叫好,“正合寡人之意!来人!”他唤道,“去把公主召来!”
不多时,几个宫娥侍女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而来,这名年轻女子正是方腊独女方金芝,即“金芝公主”。方腊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此时的家人包括:妻子邵氏(被方腊封为皇后,人称“邵皇后”),二叔父方垕(人称“皇叔大王”),方杰正是方垕的长孙(就是方腊的侄子),三叔父方肥(被方腊封为宰相),二弟方表(绰号“方七佛”),三弟方貌(人称“三大王”)。
方腊与邵氏先后育有二子一女,长子方天定(原名方书,在方腊举兵起事后改名方天定),被方腊封为太子,加封“南安王”,次子方天宁(原名方亳,在方腊举兵起事后改名方天宁),三女方金芝,被方腊封为“金芝公主”。方腊此时已经新娶了几个妃妾,但还没有新的子女。
“女儿参见父皇。”方金芝身姿款款地向方腊行了一礼。
夏华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方金芝,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因为方金芝长得“还不错”,虽然不能说是花容月貌,但也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落落大方,身上还带着一种知书达理的文雅之气,似乎读过书。说到底,方腊在造反前是个小地主,还贩过私盐,家里还算有点钱,娶老婆肯定不会“贫不择妻”,因此,邵皇后虽是乡下女子出身,但模样姣好,如此,她跟方腊生下的方金芝在长相上“还不错”。要是方金芝长得就像钟无艳、孟光那般,夏华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芝儿,过来。”方腊笑呵呵地向方金芝招了招手。
方金芝低头小步地走到方腊的身边。
方腊一手拉起方金芝一手指向夏华:“芝儿你看,他就是那个在润州大破贼军的夏军师。”
方金芝向夏华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见过夏军师。”
夏华连忙起身回礼:“公主大礼,微臣承受不起。”
方腊呵呵笑道:“芝儿,父皇打算招夏军师为驸马,不知你意下如何?”
顿时,夏华和方金芝一起满面通红。方金芝轻轻地抬头看了一下坐立不安、满脸窘态的夏华,咬了咬嘴唇,声若蚊蝇地道:“女儿任凭父皇安排。”
“好、好、好!”方腊爽朗大笑,“这事就这么定了!”
娄敏中等人一起喜笑颜开地展开奉承拍马:“恭喜圣上!恭喜夏驸马!”
夏华硬着头皮地向方腊跪下:“微臣叩谢天恩…”他在心里叫道:“喂,方腊你好像压根没问我愿不愿意吧?你只问你女儿愿不愿意,怎么也不问我愿不愿意?这好歹也是我的人生大事,怎么就不尊重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愿?这就是传说中的‘包办婚姻’?算了,算了,老子就当积德行善做好事,献身救你的女儿了。”他记得根据书上记载,方金芝原本嫁给了当卧底的柴进,在柴进露出真面目、方腊兵败被擒时,方金芝绝望地上吊自杀了,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如今,方金芝嫁给夏华,肯定不会落得那么悲惨的结局。说起来,方金芝其实不是被方腊强迫嫁给夏华的,她自己也看上了夏华,因为…众所周知,如果一个女子不愿意嫁给父母看中的男子,就会说“女儿还想服侍爹娘几年”“小女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恩公”,反之,如果一个女子愿意嫁给父母看中的男子,就会说“女儿任凭爹娘安排”“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御宴结束后又是歌姬舞女表演,夏华索然无味地熬到表演结束,向方腊告辞出宫,回到方腊安排给他的在杭州城内的临时住处。
“啥?方腊招先生您当驸马?”听完夏华叙述的费保四人都瞪大眼,“先生,您答应了?”
“废话!”夏华无奈地道,“我有选择吗?”他暗忖,看那方金芝也不是粗野强横的刁蛮公主或粗俗泼辣的悍妇,娶了也无所谓。
“那…”费保不安地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华耸耸肩:“算是好事吧!当了方腊的驸马,我以后做事就更加方便了。”
费保四人一起点头:“那就好。”
两天后,方腊为夏华和方金芝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于是,夏华摇身一变,一步登“天”,成了人人争相巴结的“夏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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