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节 发展医学

赵军目前共有二十万兵力，包括五万骑兵和十五万步兵，另有三十万民兵，数量很庞大，只是，既有兵器也有全套盔甲的正规军只有十余万人，剩下八九万人虽有兵器却无盔甲或者盔甲简陋不全，至于民兵，全部只有兵器、没有盔甲，甚至很大比例的民兵没有正式的兵器，只能手持农具工具作为兵器。武器装备如此，训练自然也如此，说到底，战备时间太紧张了。

金军为此战出动了三十多万人，十多万人属于主军，将近二十万人属于辅军。所谓主军，就是本族军和别族军的军士，所谓辅军，就是辽人、汉人、奚人等金国境内非女真族的其他民族的军士。前者待遇优厚、装备精良、训练过硬、战斗力强劲，是真正意义上的金国军队，后者在本质上就是随军的奴隶和炮灰。

赵金之战已经如箭在弦。

大战在即，战备工作自然必须做得越充分越扎实越好，在诸多的战备工作里，夏华最为重视的就是医疗保障。每场大战都要死伤大批将士，如果能给受伤的将士提供完善而先进的医疗保障，自然会少死很多人，这是善莫大焉、功德无量、必须重视的大事，拥有后世文明思想的夏华是绝对干不出不管受伤将士、把受伤将士当成“报废品”的事的，那么做既违反人道、人性、人类文明精神，也违反夏华的做人底线，因此，夏华一直不遗余力地发展医学。

众所周知，不管做什么事，人都是第一要素，想要发展医学，医学家是最关键的。夏华早在东南跟着方腊一起造反时，听闻湖州有位当世医学泰斗，急忙亲自前去聘请。这位医学泰斗名叫朱肱，是北宋末年的著名医学家，他跟他的兄长朱服都曾在宋朝为官，朱服已去世，他因为跟苏东坡交好、苏东坡被贬官所以受到牵连也被贬官了，他本就无意为官，于是回到湖州老家隐居著书、研究医学。

面对夏华的聘请，朱肱拒之门外，一来，他只想隐居田园、颐养天年，不想出山，二来，他厌恶夏华是“反贼”，不想给“反贼”效力。

吃了闭门羹的夏华一方面以三顾茅庐的精神“赖着不走”，一方面用他的口才和智慧“征服”朱肱，他道：“先生既致力于医学研究，必矢志于救死扶伤，医者仁心，岂能见死不救？就算我们是反贼，我们也是人啊，先生岂能坐视我们受伤流血、活活痛死呢？先生于心何忍？还有，在下虽是反贼，但对医学也颇有研究，苦心钻研‘病虫学说’，希望得到先生的指点。”

朱肱被夏华说得没法反驳，同时，身为一位医学家，他听说夏华钻研出什么“病虫学说”，自然深感好奇，被吊起了浓厚兴趣，他接待了夏华，问道：“你的‘病虫学说’是怎么回事？”

夏华侃侃而谈：“我认为，人之所以生病以及在受伤后伤口会发炎、恶化、流脓、迟迟无法痊愈康复，是因为有病虫侵入人体了。”

朱肱惊讶地道：“何为病虫？”

夏华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很小很小很小的虫子，小得我们眼睛根本看不见，在空气里、在水里、在地上、在我们身上、在桌椅板凳上…到处都有，尤其很脏的地方，更是不计其数，一旦它们侵入我们的身体里，就会大肆繁衍，导致我们生病和在受伤后伤口无法痊愈康复。”

朱肱板起脸：“一派胡言！如果我们身边到处都是所谓的病虫，那世上岂不是人人只要一出生就生病？那世上还有健康的人么？”

夏华道：“因为我们人的身体自带免疫系统呀！只要讲究卫生，就算身体里面存在病虫，也不会生病，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病虫就会战胜我们身体的免疫系统，导致我们一病不起。”

朱肱皱起眉头：“免疫系统是何物？”

夏华道：“这个嘛…说来话长。如果先生愿意帮我救治我的部下，我愿意跟先生详细地说一说。”

朱肱冷哼一声：“你的‘病虫学说’根本经不起推敲，纯属胡说八道！我看你分明只是装腔作势、故弄玄虚以此戏弄老夫、诓骗老夫！阁下慢走！老夫不送！”他冷冷地拂袖而去。

夏华急忙道：“先生留步！俗话说得好，事实胜于雄辩，咱们做个试验就可以证明我的这套‘病虫学说’到底是真是假了。”

朱肱停止脚步，狐疑不定地道：“什么实验？”

夏华向朱肱展示的试验十分简单：他弄了两块新鲜的肉，放在两个陶瓷瓶里煮熟，一个陶瓷瓶打开瓶口，另一个陶瓷瓶密封瓶口，几天后，打开的陶瓷瓶里的熟肉腐坏变质发臭了，密封的陶瓷瓶里的熟肉在打开后仍然完好。

“先生请看，为什么这两块肉一块臭了、另一块完好呢？”夏华道，“我的‘病虫学说’的解释是，空气里充满了病虫，在煮熟肉的过程中，高温杀死了肉里的病虫，打开瓶口的肉随后被空气里的病虫侵入，从而腐坏变质了，密封瓶口的肉一直隔绝空气，没有被空气里的病虫侵入，从而得以保持完好。这个实验足以证明我的‘病虫学说’，先生有更好的解释吗？”

“这…”朱肱顿时大惑不解，同时惊奇不已，继而隐隐地感到醍醐灌顶、思维拨云见日。

夏华的这套“病虫学说”就是后世的细菌学说，细菌被发现于西元1683年，被证明于西元1828年，在这之前，医学工作者们因为不知道细菌的存在，所以始终不明白人为什么生病以及为什么人在受伤后伤口会发炎、恶化、流脓、迟迟无法痊愈康复，继而采取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办法让病人、伤者恢复健康，比如…用烧红的烙铁熨烫病人的病体、伤者的伤处。夏华看似“随口一说”，直接就提出了几百年后的先进医学理念，他的“随口一说”凝聚了几百年间无数医学家、医生的研究心血。另外，夏华做的实验就是罐头，罐头被发明于西元1804年的法兰西，当时的人们还不清楚细菌的存在，不知道食物的腐败是细菌滋生导致的。

靠着口才和智慧，夏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朱肱的投效，接着，他在朱肱的帮助下又陆续招揽到唐慎微、许叔微、寇宗奭、刘昉、成无己等一批此时的医学泰斗。夏华的“指点迷津”让本就用着毕生心血研究医学的朱肱等人“一点就通”，继而使得越明的医学水平日新月异、飞速提升。这是必然的事，朱肱等此时的医学家是在一片迷雾黑暗中摸索着医学进步，夏华给他们指明了正确的道路，他们一下子少走了几百年的弯路、错路、岔路，自然大步流星地迅猛前进。打个比喻，就好像在后世，如果有人提前三十年就知道买房、囤地皮、电子商务、网络平台，此人得以暴富的速度自然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因为夏华和朱肱等医学家的努力，越明的医学水平在很短的时间内甩开了全国乃至全球水平，越明的医生们知道了“病虫（细菌和病毒）”、“杀菌消毒”、“手术”、“缝合伤口”、“防止失血过多”等很多现代的医学概念，懂得戴上医用口罩（纱布做的）和医用手套（猪尿泡做的），懂得清洗双手，加上酒精和麻醉药，使得他们救死扶伤的成功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赵军（乞活军）在夺取真定府时，得到当地一位名医，名叫窦材，此人非常杰出，因为他研制出了一种药力十分强效的麻醉药，被后世尊为“华夏麻醉学祖师”。众所周知，华夏最早的麻醉药是东汉末年华佗发明的麻沸散，因为华佗不幸遇害，所以麻沸散的配方失传了，华佗之后，历朝历代的医学家们一直坚持不懈地研制跟麻沸散一样的麻醉药，晋朝方士葛洪以闹羊花、草乌为原料研制出一种麻醉药，唐朝名医孙思邈以茉莉花根为原料研制出另一种麻醉药…但这些麻醉药的麻醉效果都很有限，直到此时北宋末年的窦材，研制出了一种真正能够媲美麻沸散的麻醉药，叫做“睡圣散”，该药以曼陀罗花和大麻为原料，药效十分强劲，病人伤者在服下这种睡圣散后，就算针扎火炙，都没有感觉。毫无疑问，睡圣散是无价之宝。

得到窦材和睡圣散的夏华为之如获至宝、欣喜若狂，窦材在知道夏华“发明”出了酒精纯度很高的蒸馏酒后，将两者结合起来，把睡圣散混入蒸馏酒中给病人伤者服下，效果更上一层楼（其实，人如果喝高纯度的酒，酩酊大醉了就跟喝了麻醉药差不多）。如此，越明的医生们在拥有蒸馏酒和睡圣散、知道“杀菌消毒”概念的情况下，甚至能做初级的外科手术。

赵军的战备工作里其中一项就是开足马力地准备数量越多越好的蒸馏酒、睡圣散、绷带、纱布、止血药物等医疗物资，同时不断地培训军医和医护兵（懂得急救和照看的战地男护士）。因为夏华的这项措施，赵军伤兵康复率大大超过同时期的别方军队。——夏华知道人的血型大致上分为四种，但此时没有检测血型的仪器，否则，他的“超时代智慧”可以挽救更多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赵军即将跟金军展开全面大战，自然需要深入地了解这支自成军以来几乎战无不胜的强悍敌人。战前，夏华多次召集麾下的高级将领们，群策群力地探讨“金军为什么这么强”以及“宋军最精锐的西军为什么打不过金军”。

将领们集思广益，最终得出结论：金军共有四大长处——骑兵、重甲、弓箭、坚韧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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