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取了长萧掀开层层的纱幔,上好的绸缎冰凉的触感传递指尖,一头未束的墨发掩盖慕容离的面容,看不出思绪,缓缓离开寝室。风吹过衣角吹过重重纱幔,遮住昨晚颠鸾倒凤凌乱的床塌,夜太静,层层剥开血淋淋的伤口,孤单冰冷太久的心,渗透一缕阳光就会把自己灼伤,可是好温暖。
慕容离走出了门口,前一刻还是风雨滂沱,此刻便星辰高挂夜空,哪还留一丝痕迹,屋檐不时滴下昨日的泪雨,一颗颗晶莹剔透而美好,抬手去触碰去挽留那份晶莹的短暂,看着它在指尖破碎。楼下的庚辰似乎等了很久,其实昨晚少主前脚进去他后脚就在此等候了,心里五味杂瓶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慕容离一头散发的走出来,襟口微松似有些折皱,庚辰在不敢想下去。
迎风站着的慕容离修长又纤细,被落寞包围着。“少主。”他从未与少主并肩站过,作为下属总是不远不近的三步之遥,庚辰上前为慕容离披上披风,慕容离下意识的避开,庚辰的动作就顿时停在了半空。
庚辰意识到自己的逾越了,后退三步抱拳躬身,“少主马车已备好,何是启程出发。”慕容离未应从庚辰的身边走过,庚辰起身看到慕容离走的方向正是向煦台。昏暗的长廊不见尽头,一切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引路的宫灯透过绢纱发出微弱朦胧的昏黄。
慕容离起身离开时他就醒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走,望着满室的黑暗,昨日未掩的窗口看到窗外星辰三三两两,果然无法拒绝是铭心刻骨的开始,第一眼无法拒绝阿离明媚尽收了眼底,第一次牵着阿离刻意避开的手,想阿离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了。
阿离就要前往遖宿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阿离离开,当脚底踩着不是王宫的汉白玉石,才意识到脚下踩着青石板铺成的城楼台阶。“末将见过王上。”远远看到吾王很是诧异,王上竟来视察暗暗幸运自己从未丝毫怠慢,守城的小侍卫自然无缘得见真容,都下一跳,执明一经马上跪行军礼。
一步一阶梯登上城楼,从小到大他从未出过王城,宫内只有亭台阁楼水榭,也不知道城外如何,站在楼顶他只知道视野很辽阔,这里的星辰比从窗口看到要多要明亮。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为首最豪华的车马轻驶出王城门口,车马外挂着四盏宫灯由远及近,执明角下站着便是王城的最后一层防御。
“站住。”两排守卫将其拦下,后面的车马狠狠的掀起帘子,“怎么了,怎么了,本郡候的车马你们也敢拦,谁给你们的胆子。”下车的莫澜长袖挥得风情万种,就一直僵着直跳脚。
为首的马车撩起纱帘,昏黄的宫灯下五指修长,匀称白皙。“原来是兰台令大人,守城是末将本分,大人莫怪。”刚刚来了一言不发的王上,这回又来位同御史中丞的兰台令大人,今日这是要怎样啊。“将军只是尽职责罢了,将军辛苦。”将他的贴身信物交于那人便放下纱帘,那玉佩是他曾送给阿离的。
一见信物大惊,如同烫手一般连忙交给车夫仆从,“混蛋,还不快放行。”见此物如见王上齐齐下跪,朱红厚重的城门徐徐打开,一行人、车马越走越远消失在夜幕之中。
所念之人便在身下,拥着阿离贴进心口最近的地方,“不,你放开我。”慕容离极力的不让执明更贴得更近推搡着,两行清泪没入鬓角,阿离在颤抖阿离在害怕吗?
你说逢场作戏,天下是棋子我也是棋子。执明紧紧的抱住慕容离直到他再无力挣动,“你怎能如此?”慕容离轻笑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笑眼迷蒙似是在嘲讽,“天若弃我,天亦可欺,世若遗我,世当戮灭。”阿离心里充满仇恨,阿离也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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