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纬国呆呆地坐着,他内心里已经开始吐血:“俗!俗透了!为什么这些狗血桥段这么俗?难怪蒋纬国那个混蛋这么轻松就把这个大美女钓到手,原来是乘虚而入啊…啧啧啧,她老公对她腻了,在外面找狐狸精,害得她独守空房,所以她就红杏出墙了…我的天!后世网上的那句话说得太特么的对了!每个你想×的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她已经×腻了的男人。这话虽然非常粗俗,但却是至理名言啊!渡部建的老婆佐佐木希那么漂亮、性感、迷人,不知道是多少男人的女神、梦中情人,结果渡部建这货还在外面嫖娼,眼前的这个大美女也是一样,唉!还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
施利聆的丈夫确实不珍惜施利聆,在外面跟另一个女人长期同居,先后生下了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在后世,施利聆丈夫的行为既在道德上遭人唾弃,也是法律不允许的,重婚罪嘛,但在眼下的民国时期,法律却是管不了的,只是生活作风问题,因为现在还没有一夫一妻制,男人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妻妾成群、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他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么…”施利聆的声音就像梦呓,充满了无尽的感伤。
蒋纬国没吭声,他如坐针毡,非常纠结。
施利聆看蒋纬国一言不发,轻轻地叹口气,然后低声道:“我有了,是你的。”
“…”蒋纬国两耳嗡嗡响,眼前发黑,他感到五雷轰顶。
蒋纬国发现,前任蒋纬国留给自己的这段该死的“孽缘”在情节狗血程度上堪称“芝麻开花节节高”,一环套一环,俗套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如果这是某部小说的情节,读者肯定骂死作者了,因为实在太俗了!蒋纬国此时不只想吐血,甚至想砍人,他仿佛看到前任蒋纬国站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兄弟,惊喜不?先是给你一个初恋女友,然后告诉你,这个初恋女友还没离婚,是别人的老婆,同时告诉你,她老公是你同学,接着再告诉你,这个初恋女友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最后告诉你,这个初恋女友长期被她老公冷落…惊喜吧?但是,还没完呢!最后一刀还没补呢!这个初恋女友怀了你的孩子!刺激吧?”
“韩剧都不敢这么演啊!”蒋纬国欲哭无泪地想道,“另外,这特么的关我屁事啊!老子特么的又是当接盘侠又是喜当爹啊?那货还真的跟这个大美女滚过床单了?”
历史上的施利聆共生下四个孩子,都是男孩,二儿子就是蒋纬国的,但不姓蒋,跟其他三个孩子一起都随她丈夫姓。蒋纬国“播种”后被蒋介石派去德国学习军事,因此跟施利聆分别开了,蒋纬国在德国时,抗战爆发,苏州很快沦陷,施利聆没离开苏州,生活在日占区,蒋纬国回国后自然无法与她再见重逢,并且蒋纬国在1944年12月25日跟他的第一任妻子石静宜结婚了,到了次年秋,抗战胜利,蒋纬国偷偷回到苏州跟施利聆秘密幽会,但蒋纬国当时已经有老婆了,并且石静宜娘家势力非常大(石静宜的父亲是西北大富豪、中国纺织业巨头石凤翔),施利聆当时跟她的丈夫也没有离婚,所以蒋纬国没办法再跟施利聆在一起了。
国共内战末期,蒋纬国希望施利聆带着他和她的骨肉一起去台湾,石静宜在知道此事后百般阻拦,并且,施利聆姐夫冯耿光当时跟蒋介石已经严重不和(冯耿光原是北洋政府的人,在国民政府内得不到重用并且被排挤),在姐夫和姐姐的挽留以及石静宜的阻拦下,施利聆留在大陆,继续生活在苏州。后来,国共隔着海峡进行了数十年对立,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蒋纬国再也没办法联系上他的初恋情人了。1995年,中国档案出版社出版《蒋氏家族秘史》,声称施利聆已经因病去世了,仍然健在的施利聆把中国档案出版社告上了苏州市人民法院。1997年,施利聆在苏州去世了,享年84岁;同一年,蒋纬国也在台湾去世了,享年81岁。
看到蒋纬国再次陷入一种堪称呆滞的状态中,施利聆低下头,叹息道:“我会把他养大的,你放心吧,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她站起身。
蒋纬国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地悲伤逆流成河,泪落如雨,然后捂着嘴强忍着悲痛和哭泣,大步地走向卧室房门。
蒋纬国在事后也为自己当时的举动而感到困惑,似乎不是他有意识想做,而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他火烧屁股地“嗖”的一声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地冲上前,然后一把死死搂住哭得我见犹怜的施利聆,同时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出两句话,这两句话放在后世都属于超级欠打的老掉牙台词:“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但效果不错,原打算夺门而去的施利聆立刻融化了玻璃心,扑在蒋纬国怀里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两手也紧紧地抱住蒋纬国。
蒋纬国叹口气,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算啦!虽然是那个蒋纬国作的孽,但既然我现在已经是他了,那就帮忙帮到底,替他负上这个责任吧,况且,这个女孩子也蛮可怜的,老公冷落她,在外面养狐狸精,情人又打算离开她,既然我是单身,那就舍己为人、献身一下吧!”
当然了,在这同时,蒋纬国的心里还有一个小人狠狠地啐了他自己一口浓痰:“装你妹啊!你给前任蒋纬国接盘外加喜当爹,还不是因为这姑娘长得漂亮,如果这姑娘长得跟凤姐一样,你丫的早就铁石心肠地把她轰出门了!”
施利聆在蒋纬国怀里哭泣了几分钟后慢慢地缓和过来,她抬起脸,满脸的泪花让她愈发楚楚可怜和楚楚动人。蒋纬国一脸正人君子地给施利聆擦掉眼泪,然后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嘴脸:“别哭了,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真的有很多事要办呢!一切搞定了,我就来找你。”他说的是心里话。蒋纬国回到过去,他肯定不会像那个穿越者同行马尔泰•若曦那样,回到过去后居然忙着跟四爷八爷搞三角恋,也不关心国家命运、中华复兴的大事,简直就是俗不可耐、暴殄天物。蒋纬国虽然谈不上“日本未灭,何以家为”,但他肯定是把振兴中华这个大事放在第一位的。
“嗯…”施利聆很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破涕为笑地浅浅莞尔,“建镐,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长者半年短者三个月吧!”蒋纬国很肯定。今天是1936年7月7日,半年内,日本人还没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他来得及再回到苏州,把施利聆和姚夫人一起接到安全的大后方。
施利聆的眼神顿时有点黯然,哪怕是三个月,她也觉得太长了、等不及,但她能够理解蒋纬国。
两人接下来面对面地坐在两张椅子上,手牵手,互相看着,都不说话。蒋纬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的沉默给房间里造成一股“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微妙气氛,使得施利聆也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蒋纬国一边享受着这种握着美女玉手并且跟美女单独相处的美妙感觉,一方面继续烦恼着他的头等大事,万事开头难,没钱的开头是最最艰难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施利聆站起身,双手捧着蒋纬国的脸,深深地吻了一下蒋纬国的嘴唇,然后在蒋纬国耳边呵气如兰地轻声道:“我相信你,我会在苏州等你回来接我的。”
直到施利聆离开后足足十分钟,蒋纬国才勉强回过神来,他暗暗地想道:“我给那个混蛋接盘不会给我带来什么节外生枝的麻烦吧?嗯…应该不会的,这种事,能带来什么麻烦呢?”
蒋纬国后来知道,他此时想错了,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捡美女必然会有麻烦。
这个晚上,蒋纬国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是思念施利聆,二是他愁得焦头烂额,虽然他满腹宏图大计,但偏偏没钱,结果认真思考如何把自己宏图大计付诸行动时寸步难行。没钱真难啊!蒋纬国感到无奈而无力,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在他的满腹愁绪中露出了鱼肚白。
吃过姚夫人让女佣从街上买来的馄饨和小笼包后,蒋纬国枯坐在客厅里发呆,继续思考如何才能快速捞到大笔钞票的这个大难题。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么,玩家蒋纬国该充值了,但这是现实,没钱就是没钱。
陈明和孙剑在吃过早饭后按照竺培风的吩咐去办事了,先去东吴大学里办理了蒋纬国的退学手续,顺便也给他们自己都办了退学手续,蒋纬国懒得去学校,毕竟他跟前任蒋纬国的同学朋友都不熟,陈明和孙剑随后去苏州火车站买去南京的火车票,姚夫人带着女佣们开始帮蒋纬国收拾行李。姚夫人明显非常伤感,她舍不得蒋纬国。
孙涛、翁勇、陈明、孙剑四人跟蒋纬国一起回南京,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蒋纬国以及顺便保护姚夫人,客观上讲,蒋纬国才是重要人物,姚夫人不是,蒋介石的敌人们绑架蒋纬国或杀害蒋纬国的可能性很高,对姚夫人下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姚夫人已经跟蒋介石解除夫妻关系,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清心寡欲、虔诚向佛、与世无争的普通妇人。竺培风和姚金河继续留在苏州,上学并陪伴姚夫人。
“姆妈,我走了。”临走前,蒋纬国很真诚地向姚夫人道别,“您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建镐啊…”姚夫人眼里含泪地走上前抚摸着蒋纬国,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却说不出来,最后只是眼睛湿润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再来苏州啊?”她在心里早已把蒋纬国当成亲儿子。
蒋纬国笑了笑:“不会太久的,几个月吧!”
姚夫人微微地笑道:“是来看我还是来接四小姐啊?”
蒋纬国嘿嘿地笑道:“当然是来看姆妈你了!”
姚夫人笑起来:“撒谎。”她虽然很伤感蒋纬国的离去,但在昨晚,她很惊奇地发现连夜过来的施利聆在蒋纬国卧室里呆了一个小时后是面带微笑离去的,这让她非常欣喜,这说明蒋纬国和施利聆是有了什么约定的,两人没有一刀两断。非常喜爱施利聆的姚夫人自然为此高兴不已,她是真心诚意希望施利聆能跟蒋纬国在一起的,虽然她的做法让蒋纬国十分吐槽。
“我走了!”蒋纬国又跟竺培风和姚金河告别。
两人都对蒋纬国很不舍:“建镐,好好保重,希望我们早日再见。”
蒋纬国点点头:“会的。”
在跟姚夫人、竺培风、姚金河依依不舍地告别后,蒋纬国带着孙涛四人踏上了离开苏州、前去南京的道路。
苏州距南京两百多公里,若放在后世,坐高铁一个小时就到了,现在只能坐火车,并且,此时火车的速度肯定比不了后世,铁路系统也远不如后世,一路上就像公交车那样开开停停。蒋纬国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景致,心情很沉重,他知道,一年后,侵华日军就会沿着这条路线,先打下上海,然后一路攻陷苏州、无锡、常州、镇江,最后兵临南京城下,南京沦陷后就是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
另一方面,蒋纬国亲眼目睹到了中国此时的落后,上海、苏州、南京等长江三角洲地区虽然号称富庶甲天下,但整个中国则深陷在贫困不堪的泥潭里,富裕的只是少数的达官贵人,中基层老百姓仍然在疾苦中艰难挣扎。光怪陆离的高楼大厦间,成群结队的乞讨者屡见不鲜。江苏南部地区都是这个样子,蒋纬国更难以想象贫瘠的西部是何等落后了。
现实让踌躇满志的蒋纬国清醒了很多。中国的积弱穷困已无须再言,就是四个字:民不聊生。在苏州火车站,看到一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孩子向自己怯生生地伸手乞讨时,心酸得几欲落泪的蒋纬国把自己和孙涛、陈明身上的几百法币拿出大部分,逐一地施舍散发给了那些穷苦孩子。
“老子真的要抓紧时间了!”蒋纬国暗暗地下定决心。
蒋纬国五人是中午时在苏州火车站坐上火车的,磨蹭到天黑时才抵达南京火车站,整个南京城一片灯火璀璨。
“五位公子,坐车吗?保证又快又便宜!”刚出站,几个黄包车夫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街道两边的摊贩商铺此起彼伏地吆喝着:“来尝尝啊!正宗的永和园黄桥烧饼、开洋干丝!”
“蒋有记的牛肉汤、牛肉锅贴出炉啦!快来买啊!”
“六凤居的豆腐涝和葱油饼!又香又甜!不好吃不要钱!”
“卖报啦!卖报啦!欧洲西班牙即将爆发内战!”几个报童蹦蹦跳跳地在蒋纬国身边跑过。蒋纬国站在南京城的某条大街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民国时代的南京的风土人情。抗战爆发前的南京算得上一片太平之地,没有被内忧外患所侵扰,所以整个南京城一片繁华热闹,全城扑面而来一股原汁原味的“中国风”。蒋纬国越看越兴奋,很快,他的目光被一个地方给吸引了,那是一个雕栏画栋、莺歌燕舞、柳绿桃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的地方,只见二楼的花木栏杆边,几个婀娜多姿、身穿旗袍的年轻女子在凝视着下方的街上人群。“我靠!这年头可没有整容术,比起后世的那些人造美女,这可是原生态啊!就差一双黑丝袜了!”蒋纬国心里很是蠢蠢欲动地暗想着。
但随即,蒋纬国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和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因为那几个风尘女子让他想起后世电影《金陵十三钗》,继而想起一年半后就要发生在他眼前这座城市的大屠杀。
“老子必须真的要抓紧时间了!”蒋纬国叹口气。
“停车!”一辆军车在蒋纬国五人身边驶过,孙涛连忙将其叫住,上前出示自己的军官证。开车的那个军人在看了后,立刻让蒋纬国五人坐上车,然后按照孙涛的吩咐开向蒋纬国的家、中国此时最高领袖的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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