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挂上“海统局”招牌前,蒋纬国叫来陈明和孙剑,甩出一张支票:“给我去招人。”
两人的反应跟孙涛和翁勇当初的反应一样:“纬哥,我们需要招人吗?部队人员这么多!”
蒋纬国解释道:“第一,你们用‘投笔从戎、参军报国’的名义去招人,但实际上不是给部队招的;第二,重点是去大学里招,南大、浙大、武大、北大、清华、燕大(燕京大学)、南开等等,招大学生,学历越高越好,体质弱点也不要紧,反正又不是让他们真当兵;第三,做这件事尽量给我低调点,不要张扬,不要大张旗鼓;第四,海外留学生更好。听明白了吗?”
两人点点头:“明白了!”两人肃然敬礼,然后离去执行命令。
“特么的!”蒋纬国郁闷不已,“又要花老子一大笔钱!除了喘气和放屁,干什么都要钱!金钱真是太万恶了!”他随后发了封电报给戴安国,让戴安国联系德国盖世太保头子希姆莱,向盖世太保雇佣300名特工教官,同时购买一大批地下世界使用的设备仪器。蒋纬国这么做,是希望建立一个“血统纯正”的专属于他、只忠于他的情报机构,所以最原始的、最基础的骨干人员必须尽可能地跟国内的情报机构毫无关系,防止海统局会被掺进“杂质”。
就在蒋纬国为孔方兄日益吃紧而烦恼时,他的海外财源终于开始给他送钱来了。
蒋纬国结束海外之行后,回到国内一直花钱如流水,需要他挥金如土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日益干瘪的钱包让他头痛不已,好在他开辟的几条海外财源总算有了初步的进账。以陈嘉庚老先生为首的东南亚华侨联合总会在这个月中旬给蒋纬国汇来了两百万美元,欧洲华侨联合总会也同时给蒋纬国汇来了五十万美元(海外三大华侨群体里,相对而言,东南亚华侨最富,美洲华侨的国际影响力最大,欧洲华侨的实力和影响力都比较弱小)。
为证明财政的“干净”,蒋纬国特地让东南亚、欧洲、北美的华侨组织派来十多名会计人员进入海外部内监督,确保海外侨胞们捐献的每一笔钱的进账和出账都是透明的。蒋纬国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因为他不可能用海外侨胞们援助祖国抗战的血汗钱去花天酒地。
这天下午,以司徒公为首的美洲华侨联合总会也给蒋纬国送来一百五十万美元,但不是汇过来的,而是送过来的。
司徒公不但赤诚爱国,并且也大方阔气,他除了给蒋纬国送钞票外,还送来了大批武器,甚至送来了一大群渴望参加国军、为祖国效力的青年华侨。司徒公在电报里告诉蒋纬国,“这些青年华侨有不少人曾在美军里服役过,剩下的也都是忠正热血的汉子,他们到你的部队里绝不会拖你的后腿”。获悉后的蒋纬国立刻喜不自禁地赶去上海。
刚到上海,蒋纬国就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今天的上海似乎与往日不同,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他看到一支缓缓行进的出殡队伍,足有几千人,人人披麻戴孝、神色悲戚,整条街都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白布花圈里,同时伴随着庄严而肃穆的哀乐。
“谁去世了?”蒋纬国暗暗惊讶,“排场好大,居然有这么多人给他送别?哪位大人物?”几分钟后,他就知道是谁去世了,因为他看到那支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里高举着一条巨大的横幅:沉痛哀悼鲁迅先生。
“原来是鲁迅先生去世了啊!”蒋纬国先是吃惊,然后也唏嘘不已,毕竟中国文学界和思想界的一位巨匠大师在今天陨落了。蒋纬国随后吩咐跟在身边的竺培风和姚金河去买几个花圈并拿出五百大洋前去鲁迅先生即将被安葬的虹桥万国公墓表示哀悼。
一边叹息鲁迅先生的离去,蒋纬国一边加快了前往吴淞口码头的脚步。
码头边,一艘飘扬着星条旗的远洋货轮已经靠岸了,从船上走下来上千名乘客,但只有百八十人上岸后径直离开,剩下的千余人则聚集在码头边,明显在等着什么人,都十分年轻,都穿着与周围“原汁原味的中国人”略显得格格不入的美式服饰,蒋纬国知道,这些人都在等自己。“这么多人?”蒋纬国暗暗惊讶,他以为司徒公顶多送来几百人,没想到是上千人。
为首那几名英气勃勃的青年立刻注意到了走过来的蒋纬国,纷纷迎上来试探着问道:“你就是蒋二公子?”
“嗯,是我!”蒋纬国笑容可掬地跟这几名青年打招呼。
“我叫赵海军。”其中一名年龄最大的青年急忙跟蒋纬国握手,“我们按照司徒公的吩咐,护送这批美式军火回国,并且我们都渴望参加国军,为祖国效力,希望二公子您能接纳我们。”
“好!好!欢迎!欢迎!”蒋纬国连连称赞,“军火呢?”他对军火最感兴趣。
“在船上,二公子请跟我来!”赵海军连忙引路。
船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看上去都是美国出口到中国的轻工业机器设备以及香烟、酒水、咖啡、化妆品、药品等“正常和合法的东西”,蒋纬国甚至还看到上百箱造型设计很原始的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但这些正常合法的东西被搬开后,立刻露出藏在船舱底部的一大堆“不正常和不合法的东西”,那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几百个大木箱。
还没有打开,蒋纬国就已经闻到保养武器时专门用的那种油脂的熟悉气味了。“司徒公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蒋纬国惊叹无比地感慨着。实际上,弄几艘属于北美华商的商船以正常的跨国通商贸易的手段“夹带点私货”对司徒公而言,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300支汤普森M1921式冲锋枪、30挺勃朗宁BAR1918轻机枪、10挺M1917勃朗宁重机枪、20万发冲锋枪子弹、50万发机枪子弹、5000颗MKII型手榴弹、1000副防毒面具。”赵海军逐一地介绍道,“都是纯正的美国货。”他看着蒋纬国,“司徒公知道国军不太缺步枪,缺的是重武器,但迫击炮、火炮、坦克、飞机是很难弄到的,所以就弄来这些冲锋枪、机枪、手榴弹、防毒面具。”他同时又取出一张支票递给蒋纬国,“美国花旗银行的一百五十万美元。”
蒋纬国两眼放光地盯着船舱里的这些军火和手上的支票,他很想大笑,但那样就会显得太没有风度和气度了。司徒公送来的这批美式军火对于蒋纬国来说,虽然不能说是雪中送炭,但也是结结实实的锦上添花。“回去后,记得发一封电报给司徒公。”蒋纬国对身边的竺培风、姚金河吩咐道,“好好地谢谢他老人家。”
赵海军看到蒋纬国喜笑颜开的样子,立刻乘热打铁:“二公子啊…我们这些人虽是海外华侨,但我们知道我们始终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儿女,所以在祖国眼下即将国难当头的时候,我们非常渴望成为国军一员,上阵杀敌、报效祖国,这个…不知道二公子您能否接纳我们…”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蒋纬国心花怒放地一挥手:“当然没问题!你们有多少人?”
赵海军回答道:“一千两百多人。”
“真不少,不过我的部队还是装得下你们的。”蒋纬国非常豪爽。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蒋纬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几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他顿时明白了,不由得在心里啧啧不已:“司徒公啊司徒公,您老人家真是‘老奸巨猾’,我明白您的用意了。”
司徒公之所以对蒋纬国如此慷慨大方,又是送军火又是送钱,原因当然是他的那颗拳拳爱国心,但司徒公也不是不要回报的,他的“送人”之举就是某种索求回馈的措施。当然了,司徒公的“索取回报”并没有损害蒋纬国的利益,实际上,这是一个双方互利双赢的“交易”。
司徒公把赵海军等一千多人送到蒋纬国的部队里,毋庸置疑,这一千多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换句话说,赵海军等人的第一个身份是北美华侨,第二个身份则是洪门子弟,司徒公把他的这些弟子送进蒋纬国的部队,送上爆发的中日战场,第一,赵海军等人都会接受实战磨练,最后能有命回到美国的自然都是在战场上出过生、入过死、见过血、杀过人的狠角色,这些人回到美国重入洪门,必然会大大地提升洪门的战斗力,继而成为洪门新一代势力里的核心骨、主力军。
说白了,一个人想变强,第一步是参军当兵,第二步是上战场,黑帮械斗和军队血战的对人的磨练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赵海军等人是北美华侨,可以“近水楼台”地参加美军,但他们毕竟是美籍华侨,是美国的“次等公民”,美国的《排华法案》早在1882年就颁布了,到现在也没有废止,所以赵海军等人没办法参加美军,并且美国参战还是非常遥遥无期的事,中国军队参战却是迫在眉睫的,加上华侨归国参军也非常符合华侨们的爱国意愿和道义上的责任,所以,司徒公理所当然地把他的这批徒子徒孙送进国军,借着中日大战,给他的洪门致公堂训练出一批心狠手辣的亡命徒;
第二,司徒公把赵海军等人送进蒋纬国的部队,更是一个上上之选,蒋纬国是蒋介石的儿子,赵海军等人要是跟蒋纬国把关系搞好,甚至,赵海军等人里出一个将军什么的,那么,洪门在中国本土高层内就拥有了新一代的军政势力,还靠上了蒋纬国这个“大靠山”,这对洪门以后的长远发展自然有着无与伦比的重大意义。
司徒公可不是一个单纯的“黑道巨头”,他很有政治头脑,否则他就不会把洪门分支“洪门致公堂”改造成“洪门致公党”,从而完成黑道洗白。众所周知,单纯地玩白道或单纯地玩黑道都不是长久之计,必须“黑白勾结,一只脚踩两条道”才能玩得长久、玩得永远不倒。
司徒公费尽周地折给蒋纬国弄来这么一大批军火,一是支援祖国抗战,二是给蒋纬国的见面礼,让蒋纬国看在这么一大批军火和那张支票的份上,接受他派来的赵海军等一千多人。蒋纬国对此自然是“欣然笑纳”,毕竟司徒公只是想“借军练兵”,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蒋纬国拿了司徒公这么多好处,以后还要拿,顺手帮帮司徒公作为回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在十月下旬和十一月上旬,国内国外接连发生了几件不小的事。
10月25日,蒋介石的“首席智囊”、在铲除地方军阀和“剿匪”中为蒋介石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称“当代诸葛亮”的政学系巨头杨永泰被CC系刺杀于武汉,政学系开始走向瓦解;
同日,德国政府和意大利政府签订《柏林协定》,从而正式形成“柏林-罗马”轴心联盟,接着,德国和意大利一起出兵干涉西班牙内战;
10月31日,蒋介石五十岁(虚岁)生日;
11月2日,前北洋军阀主要领袖之一段祺瑞在上海因病去世;
11月3日,美国大选结束,富兰克林•罗斯福第二次当选美国总统;
十一月至十二月,在蒋介石的支持和傅作义的指挥下,中国军队(以晋绥军为主,同时也有一些中央军部队参战)在绥远省境内抗击由日本人扶植起来的内蒙古分裂分子所组成的伪军,取得大胜,歼灭日伪军9000余人,捍卫了绥远省的领土主权,捷报传来,举国振奋。
值得一提的是,在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先侵占了中国东北三省,分别是辽宁省、吉林省、黑龙江省,随后侵占了热河省(该省也算东北地区),接着又侵占察哈尔省(察哈尔省境内曾出现以冯玉祥为总司令的“察哈尔抗日同盟军”),眼下向南侵占河北省,向西侵占绥远省。
蒋介石生日这天,蒋纬国很高兴,他当然不是为蒋介石过生日而高兴,而是因为他翘首以盼的一批重要客人终于来中国了。在南京下关码头,蒋纬国喜形于色地迎接着他久等了的客人们,但他十分诧异地发现客人们里有两个是他不知道已经回国的人,并且都是他的熟人。
“纬国,我们又见面啦!”居伯强笑逐颜开地跟蒋纬国打招呼,跟在他身边的是汪文婴。
“伯强、文婴,你们怎么也从德国回来了?”蒋纬国很惊奇。
“跟你一样,回国为国家效力啊!”居伯强哈哈笑着走上来,“还希望你能给一个机会哦!”他的言下之意是非常清楚的,并且也心照不宣地包括了汪文婴。
蒋纬国会心而笑:“好!你们回来得正好啊!我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呢!”他看着居伯强,思索了一下,“伯强,你是学机械学和军工学的,很好,非常好!我建立了几座新式兵工厂,但我同时又参军当兵,实在分身乏术啊,因此,我需要一个专业对口的、一心为国的、并且也是我绝对信赖的人帮我管理那几座至关重要的兵工厂。伯强,那几座兵工厂,我交给你了!你去军工部报道吧!”历史上,蒋纬国在成为战车部队指挥官时,居伯强是战车修理厂厂长。
“真的?”居伯强眼前一亮,他又惊喜又感动,“行!我们说定了!我会帮你管理好的!”
“至于文婴你嘛…”蒋纬国看着汪文婴,微笑着道,“你愿意跟我还有伯强一起努力吗?”
汪文婴脸上是一种心服口不服的表情:“看你安排了!”
蒋纬国嘻嘻一笑,他很亲热地拍了拍汪文婴的肩膀:“你是学政治学和经济学的嘛,好,你就来当我的钱袋子管家吧!文婴、伯强,不瞒你们,我父亲命令我在海外开辟了几条财源,是为接下来的中日战争准备的,一直是我在亲自管理。我手上确实有不少钱,都是海外华侨捐献给祖国的血汗钱,用于支持国府和国军的抗战,以后还会有更多。文婴啊,我的小金库以后就交给你管理了!你去海外部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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