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利聆心里,蒋纬国原来跟她现任丈夫程金冠是“同一路货色”,自然而然,施利聆对蒋纬国先是悲伤,然后是失望,最后是抑郁,虽然在蒋纬国受伤住院时,施利聆心如刀割,想要来看他,但在知道蒋纬国已经转危为安后,她就没了再见蒋纬国的念头,隐隐已经打算跟蒋纬国“一刀两断”,安心地做那个独守空房的程家儿媳妇。
姚夫人对此可以说是痛心疾首,她非常疼爱蒋纬国,同时非常喜爱施利聆,极度渴望两人能在一起,结果蒋纬国表现得这么差劲,让她苦心经营的这段完美姻缘一下子化为泡影,不得不让她捶胸顿足、扼腕长叹,尽管蒋纬国非常讨她喜欢,但她还是忍不住发来多封电报,狠狠地斥责了蒋纬国,要求蒋纬国立刻跟蔡文娜一刀两断,老老实实地重新回到施利聆身边。
“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蒋纬国郁闷至极,“老子从来没有沾花惹草,怎么会惹上这么一堆情债?这种琼瑶言情剧里才会发生的破事怎么就找上老子了?”
就在蒋纬国为这些破事深感焦头烂额、心烦意乱时,几个身份特殊的人过来看望他了。
“纬国!”“纬国哥!”当朋友们在老远就兴高采烈地向蒋纬国打招呼时,蒋纬国正坐在医院里的一片草坪上晒着太阳,蔡文娜在旁陪伴他(杨秀琼在陪伴杨梅)。蒋纬国此时身体已经康复得七七八八了,奔跑跳跃暂时还不行,但走路散步没问题。此时气温虽然乍暖还寒,但已经到了草长莺飞的春天。
蒋纬国抬起头,惊喜地看到过来六个人,五男一女,分别是戴安国、金定国、居伯强、汪文婴以及一对看似是情侣的陌生男女。“你们怎么一窝蜂地跑我这里来了?”蒋纬国喜出望外,他确实很高兴,“安国、定国,你们俩怎么回国了?伯强、文婴,你们俩怎么也来了?海外部和军工部的事情那么忙!”
“再忙也要来看看你嘛!”居伯强和汪文婴都笑起来,“上次来的时候,你还昏迷着呢!”汪文婴父亲汪精卫此时也已经回国,西安事变发生后,国民党和国民政府火速召汪精卫回国。
“德国、犹太人、东南亚的事情都已经驶上正轨了,我们当然可以抽空回来看看你呀!”戴安国一边说一边惊奇地打量着蒋纬国身旁的蔡文娜,然后笑起来,“这位姑娘就是纬国你开坦克抢回来的那位吧?哈哈!我也在报纸上看到了!纬国你小子真有种!”
金定国也笑嘻嘻:“嫂子这么漂亮,确实值得纬国哥冲冠一怒为红颜!哈哈!”
蔡文娜脸色微红地向戴安国、金定国等人弯身行礼:“你们谈,我不打搅你们了。”
蔡文娜离去后,戴安国四人显得非常迫不及待地看向他们身后的那对年轻情侣:“纬国,你看,谁来了?”
蒋纬国仔细一看,顿时心头一动,因为他第一眼看到这对情侣里的女子是一位白种人,年龄约二十岁,黄发蓝眼、高鼻小嘴,端庄大方、神色腼腆,怀里抱着一个约一岁大的婴儿,那位男子年龄约二十六七,五官明朗、眉目清和,身上既有一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温文尔雅,也有一股历经辛劳的仆仆风霜。
“大哥?”蒋纬国试探着呼唤一声,他猜到对方应该就是他的哥哥蒋经国。
蒋纬国猜得没错,他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就是他的兄长、蒋介石长子蒋经国。
“纬国弟!”蒋经国激动得几欲流泪,“嗯,是我。你…”他上上下下地看着蒋纬国,“你就是纬国弟?”他目光惊奇至极,表情欣喜至极。
蒋纬国笑起来,点点头:“嗯,我就是你的弟弟蒋纬国。”
“纬国!”蒋经国激动得潸然泪下,他忍不住大步上前,热泪盈眶地张开双臂。
蒋纬国微笑着迎向蒋经国,兄弟俩紧紧拥抱。
戴安国眼眶湿润:“我们‘经纬安定’四兄弟阔别分离这么多年,如今总算又在一起了!”
金定国满面春风:“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为了我们的国家,一起努力!一起加油!”
蒋经国是在1925年10月前往苏联留学的,那年,蒋经国15岁,蒋纬国9岁,从那时开始,蒋经国一直待在苏联,一次都没有回过国,直到现在的1937年春,他才回到了离别十一年半的祖国,再次见到了离别十一年半的蒋介石、蒋纬国以及宋美龄、戴安国、金定国。
蒋经国身边的这位白人女子是他的妻子芬娜•伊巴提娃•瓦哈瑞娃,芬娜是苏俄人(她出生时苏俄是俄罗斯帝国,成长时苏俄是苏联),但不是俄罗斯人,是白俄罗斯人。蒋纬国和芬娜在前年(1935年)三月结婚,结婚地点是两人当时工作的乌拉尔机械厂,当年年底,芬娜生下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叫爱伦的男孩,就是此时被芬娜抱着的这个婴儿。历史上,蒋经国和芬娜共生下了三男一女四个孩子。
蒋经国原本应该在四月中旬才会重回中国,但受到蒋纬国的“蝴蝶效应”影响,所以略微提前了,因为“释放蒋经国”是西安事变里苏联和红色争取蒋介石合作的一个重要条件,自然被影响了。芬娜是孤儿,自幼父母双亡,由姐姐安娜抚养长大,由于她的父母原是沙俄贵族,所以她从小就被发配到西伯利亚,蒋经国原本在莫斯科上大学,但由于蒋介石在国内发动了“四一二政变”,加上他被苏联当局怀疑是“美国间谍”,使得他也被发配到西伯利亚,因此而认识了芬娜,两人相识、相知、相爱。
如果没有芬娜的帮助、照顾、鼓励,蒋经国在异国他乡的穷山恶水里是很难活下来的。
众人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十一二年不见,”蒋经国难以置信地反复看着蒋纬国,“纬国,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的弟弟啊!我当年在离开中国时,你还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毛孩,现在却已经是大男人了,并且还长得这么玉树临风、英武不凡,真是…不敢想象、不可思议,人生如梦啊!”他眼睛里泪花闪烁。
“大哥过奖了。”蒋纬国笑了笑,然后望向芬娜,礼貌地微笑着打招呼,“大嫂,你好。”
“你…好…”芬娜也微笑着用很生硬的汉语回应蒋纬国。
蒋经国的话匣子一打开后立刻滔滔不绝:“我已经听安国、定国、伯强、文婴他们说了,纬国,你真是了不起!你居然…居然给国家做出了这么多事!出使德国、寻求外援、兵工厂、装甲团、海外华侨、空军、海军…太多了,太多了,还有这次的西安事变,你真的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啊!父亲在西安蒙难,生死悬于一线,我却在万里之外束手无策,我这个儿子真是…”他长长地叹口气,“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父亲…”
“啊?”蒋纬国吃了一惊,“大哥你还没见到父亲?”
蒋经国苦笑道:“我已经回国五天了,父亲却一直不肯见我。”
蒋纬国顿时好奇了:“奇了怪了,父亲十一二年没见到大哥你,肯定想你想得望眼欲穿,怎么会在你回来后却不肯见你呢?”
蒋经国面露愧色地摇头苦笑:“因为我公开骂过他。”
蒋经国是在1925年10月离开中国前往苏联的,孙中山先生是在这一年三月份去世的,而孙中山的三大革命策略是“联俄(苏)、联共、扶助农工”,那时候,中国国内是国共合作,在两年后的4月12日,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大肆逮捕和杀害×××,导致国共破裂,从那时开始,国共关系才变得水火不容,展开十年内战。
因此,蒋经国去苏联时是国共合作期间,等他到苏联,蒋介石却在国内大肆展开反×、剿×,所以他就倒霉了,不但没法回国,还在苏联境内遭受各种非难,他可是“反革命头子蒋光头的大儿子”(说不定还是唯一的儿子)。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跟“背叛革命的反革命头子”兼自己亲爹蒋介石划清政治界限,蒋经国在苏联境内公开地发表了很多谴责、抨击、痛斥甚至是臭骂蒋介石的公开文章,并且,宣布跟蒋介石断绝父子关系。蒋介石在看到蒋经国的这些文章后自然气急败坏,一方面恼怒儿子的“翻脸无情”,一方面恼恨儿子“也被××给洗脑了”,所以故意在蒋经国回国后拒绝与之相见。另一方面,正因为对蒋经国感到气恼光火,所以蒋介石也进一步地喜爱蒋纬国了。
“不见!我不见!”听说蒋经国已经坐船抵达上海并请求得到自己相见时,蒋介石当着一干高层大发雷霆,“他在苏联期间到处发表文章,说我是反革命头子,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并且早就宣布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有这样的儿子吗?他还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他在苏联不是当厂长(蒋经国当过乌拉尔机械厂副厂长)、住洋楼、娶媳妇、一个月拿七百卢布,过得很快活吗?还回来找我干什么?”
在发完脾气后,蒋介石又气哼哼地道:“反正纬国没事!没有他,我还有纬国呢!纬国可要比他听话多了,也有本事多了!”
负责迎接蒋经国的侍从室机要室主任毛庆祥、侍从室第二处主任陈布雷等人面面相觑,随后都回过神,知道蒋介石是在故意“摆臭架子”,因此陈布雷随后赶到上海,给可怜兮兮、茫然不知所措的蒋经国“指点迷津”,让他先去南京找宋美龄,拜见继母(宋美龄从未见过蒋经国),让宋美龄说情。
蒋经国急忙带着芬娜和爱伦赶到南京,恭敬地拜见了宋美龄,宋美龄再次给蒋经国“指点迷津”,让他去洛阳找蒋纬国,因为“老头子现在对纬国宠爱得不得了,只要你弟弟帮你说话,老头子肯定会心软的”,蒋经国在连连感谢后急忙带妻儿来洛阳找蒋纬国。
听完蒋经国的叙述,蒋纬国哑然失笑:“多大的事嘛!正好我的身体也快好了,也要回南京,大哥你放心,帮你说情嘛,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他又安慰道,“父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跟你赌气而已,否则,他干嘛还要把你从苏联争取回家?你在见到他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跪下来抱着他腿放声大哭,表情一定要悲痛,最好痛不欲生,我保证父亲立刻就会气消。”
蒋经国连连点头:“好,我记住了,我记住了。”他十分动感情地道,“其实我非常想念父亲,想念母亲(毛夫人),我现在也为我当初在苏联期间撰文骂父亲的事深深地感到后悔。”
蒋纬国笑道:“大哥你当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迫不得已地说几句违心话,父亲会理解你的。对了,父亲现在哪里?”
“在浙江省溪口镇老家。”蒋经国说道,叹口气,“给大伯父举办葬礼。”
蒋介石共有兄弟姐妹六人(不都是同父同母的),大姐是蒋瑞春,大哥是蒋介卿,老三蒋介石,老四是四妹蒋瑞莲,老五是五妹蒋瑞菊(已早夭),老六是六弟蒋瑞青(也已早夭)。
蒋介卿是蒋介石同父异母的大哥,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并且从小到大对蒋介石一点都不好,但蒋介石十分重情重义,他当上了全国最高领袖,自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使得蒋介卿得到一个肥缺美差,过上了好日子。西安事变发生时,蒋介卿听说蒋介石被叛军扣押并且可能已经丧命,因为惊吓恐慌过度,导致心脏病突发,不治而亡。
蒋介石从西安回南京后,由于背部受伤,静养了一段时间,所以过了三个多月才回到老家料理蒋介卿的丧事。蒋经国口中的“大伯父”就是蒋介卿。
“大哥,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回溪口老家吧!”蒋纬国对蒋经国说道。
“啊?”蒋经国看着蒋纬国,连连摆手,“这事还是先缓缓吧!纬国,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别勉强,我们等等也不急。你要是为了我而给你的身体留下病根,我可是一辈子都要良心难安了。”
蒋纬国想了想:“行,半个月后我伤口拆线,到时候,我们再回溪口老家吧!”
蒋经国一家三口自然就住在了医院附近,而戴安国、金定国、居伯强、汪文婴一时间都不肯走,他们一方面是很久没见到蒋纬国,另一方面是更久没见到蒋经国,难得久别重逢,自然不愿意立刻就离去。蒋纬国也非常欢迎,有这么一群年龄跟自己相仿并且都是满腔爱国热血的青年给自己作伴,当然是件好事。
众人每天都聚在一起指点江山、高谈阔论,当然了,蒋纬国是不折不扣的主角,因为他总是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概念和独树一帜的见解,时不时语出惊人,引得众人既受益匪浅,又为之惊叹不已。虽然这么一群二三十岁的青年聚在一起“畅谈国事”很有一股愤青的味道,但实际上,他们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他们都是中国此时一等一的官二代,并且还有新的“一等一的官二代”不断过来加入。
“纬国,我有个好朋友,是监察院于院长(于右任)的长子,叫于望德。”某天谈论时,戴安国跟蒋纬国说道,“他在英国伦敦大学学习政治学,我在德国期间曾跟他互相电报来往,也见过几面,他对你带领我们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很希望加入,并且他也跟我一起回国了。”
“好啊,欢迎!”蒋纬国对这种立志报国的“正能量官二代”的需求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纬国哥,张部长(张群,此时是外交部长)长子张继正跟我关系很好,他也想加入我们。”金定国说道。
“好啊,一样欢迎。”
汪文婴也道:“孙院长(孙科)的大儿子孙治平和小儿子孙治强在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书,他们本来要去美国留学的,但他们现在也想跟我们一样,加入军工部或海外部,为国家出力。”
“好啊,继续欢迎。”
三月底时,十个中国此时一等一的顶级官二代齐聚洛阳,分别是蒋介石长子蒋经国和次子蒋纬国、戴季陶独子戴安国、金诵盘独子金定国、汪精卫长子汪文婴、居正长子居伯强、于右任长子于望德、孙科长子孙治平和次子孙治强、张群长子张继正,挥斥方遒、矢志报国,最后,蒋纬国提议道:“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吧?以后同心同德,一起为中华崛起而努力!”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余九人的一致赞同。
四月一日这天,十人正式结拜为兄弟。根据年龄排列,老大是蒋经国,老二是于望德,老三是戴安国,老四是汪文婴,老五是孙治平,老六是居伯强,老七是孙治强,蒋纬国老八,金定国是老九,张继正是老十。十个兄弟互相以兄弟相称,兄称弟用名,弟称兄呼哥,比如,蒋纬国称蒋经国是“大哥”,称呼戴安国是“三哥”,蒋经国等前面七人称蒋纬国还是“纬国”,金定国和张继正两人称蒋纬国是“八哥”。蒋纬国对此很郁闷,无论是“纬哥”还是“八哥”,都听起来怪怪的。
四月四日,蒋纬国伤愈出院,然后跟蒋经国一起前往浙江省宁波市奉化县溪口镇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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