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越冬堡垒的末日

此时的多目四号依旧混乱不堪，失去一个统治半颗星球的霸权国家，多个国家合作的链条因此断裂，这个有着四块大陆的行星上，各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复国孑遗和正尾宪政国的战争，只是这个大时代下的缩影。

四天的时间恍然而过。

一只飞鸟略过天空，凌厉的眼神俯视着猎物，在它的羽翼下，数万名优等格恩斯人组成的士兵们，背着一个个箱子，在孑遗们的命令下走出矿坑，朝着东方行军。

清晨的暖阳让它欢快的鸣叫一声，扑唆两下翅膀，降到矿坑的土地上，鸟啄叼起一只青虫，看着急忙经过的一个人，振翅起飞。

那人一身白色长袍，脚上的黑色皮靴沾满泥土，他没管那只飞鸟，带着铁手套的右手从腰间拿出蒸气手枪，走到一头被驯化的三口犬旁边，望向一把锁。

抬起手枪，手指推动扳机护环，枪后的蒸汽管在杠杆原理下向后，等手指松开，护环合拢，蒸汽管又退进枪内。

“咔~”上弹完成。

按住枪身顶部的活塞，扣动扳机，“叮”的一声把锁打掉。

警惕的扫视下下四周，没人，看来都在挖矿，他翻身骑上那头酣睡的狰狞怪兽，拿起鞭子抽打在它的身上。

疼痛唤醒了那头狰狞怪兽，覆满黑色鳞甲的身躯站起，无毛的皮肤布满褶皱，粗大的尾巴抖动几下，烦躁的把一根木桩拍歪。

饥饿的张嘴，只见它的面庞撕裂，三片长满尖牙的巨大肉瓣张开，一条分叉的舌头从密密麻麻的尖牙中探出，抓住一个飞过的虫子，合上嘴巴，尖牙蠕动着吞

噬了可悲的虫子，从胃囊涌出的酸性物质瞬间把虫子腐蚀的只剩残渣。

发现铁链做成的缰绳被拉紧，它不耐烦的哼哼两声，驮着背上的身影，高速跑去。

然而在一个小角落，一个同样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站在树后，双手环抱，听到声音离远后，也找上一头三口犬，换了条路远去。

矿坑的阴暗处，年迈的拉米从深邃的黑暗中走出，苍老的面孔被晨曦轻柔的盖上金纱，他望着两人离去的白色身影，轻蔑的笑了一声；“呵，愚拙！”

不知道他是在骂谁。

……

太阳落下，复国孑遗的军队已经兵临正尾宪政国的东方边城——越冬堡垒。

借着即将落幕的红色晚霞，能看到一个多边形堡垒，外面一圈冲击坡，里面则是一条低矮的条石墙，各个棱角的墙内架设着少量的蒸汽炮，层次感分明。

显然这是一座梭堡，还有相当完善的防御工事，浮流统帅对此倒没什么惊讶的。

这里是多目四号的北方大陆，曾经卡伦德商业国的所在地，周围的国家当然都被蒸汽炮教育过，花时间想出这种堡垒很正常。

虽然梭堡很克蒸汽炮，但浮流统帅丝毫不慌，因为他拖来的蒸汽炮有些奇怪，能让这些防御工事都得去防空气。

“准备！”

听到统帅的命令，士官命令手下的士兵驱使着三口犬，把二十门奇怪的蒸汽炮拉了上来。

守城的卫兵也发现了这支来者不善的军队，一名士官遣人去问最近是否有宣战的消息，让其他士兵快速登上堡垒及其附属防御工事。

走到一门架设的巨大蒸汽炮旁边，士官拍拍炮兵的肩膀，“炮兵，告诉我这么远你能打的中他们吗？”

眼睛很大的炮兵打量士官一眼，看起来有点傻。

他随便坐在墙边长满苔菌的石板上，把一根枯草泄气的丢下城墙，又重新坐下，拍拍手说道；“我敬爱的长官阁下，这个距离我要是射得中，那就应该是我询问你了。”

士官背着双手点点头，没去训斥他的无礼，而是反问道；“哦？那这意思是给你升官你就能射中了？那我现在给你升官，你不能射得中，我就处死你，怎么样？”

炮兵听闻，眼睛一转，应声道；“对！给我升官我就能打中！”

炮兵看见士官一乐，他估计士官心里在想的是‘难不成自己还找到个神射手？’

士官当即把一个副官带来，当着副官的面把代表身份的金属长方体给他，扫视一圈宣布道，“他现在是一名荣誉的士官了。”

其他看戏的士兵跟着祝贺、起哄。

他把头转向炮兵，“来吧？射不中就处死。”

拿着那个金属长方体，炮兵似是不经意的问了句，“那尊贵的士官先生，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士官从口袋翻出另一块金属正方形，“宪政国的宪员，怎么？快点啊？开炮啊，不然可是要喂三口犬的。”

摆弄着小心思的炮兵瞬间傻眼，长方体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宪员，这放在其他王国里就是真真确确的贵族啊！

“大…大人，我…我……”

从地上捡起长方体，士官鄙夷的看了傻眼的炮兵一眼，“跟我玩心眼？好好干活！就你那点心思，哼！告诉我倒地能不能打中？”

“这根本不可能！”

“很好，滚蛋。”士官不耐烦的挥手。

“可…”炮兵犹豫了一下。

“可是什么？”士官瞪了他眼。

最后炮兵还是说了出来；“可这是我的岗位啊……”

“……你被撤职了，滚。”

“是是是！”

在城外的平原上，普通蒸汽炮两倍的射程之外。

两名士兵摆好炮，卸下三口犬背后的六个板条箱，站在那个奇怪的蒸汽炮下方，随意转两下炮弹，在士官“和蔼”的眼神中放进装填口。

一旁的士官拉着一个把手，等待命令下达。

检查他们的浮流统帅看到都准备好后，望向那座在黄昏中发出微弱亮光的堡垒，“校准！”

士兵拿着实心弹，士官小心翼翼的拽出把手，蒸汽炮后方的蒸汽机运作。

一名士兵走到蒸汽炮的把手旁边，用力一按，一枚实心弹从蒸汽炮的炮管中甩出。

对！没错！就是甩出。

这看上去像个蒸汽炮，用起来还是个蒸汽炮、实则的确是蒸汽炮，只不过工作原理是用蒸汽动力推动齿轮，让炮管旋转，利用蒸汽动力和离心力把实心弹抛射出去。

其实这东西更应该被称作蒸汽抛射机，而且还是一个每分钟开火上百发的抛射机。

一枚枚炮弹略过，砸在冲击坡上，专门负责计算的复国孑遗盯着身旁蒸汽炮的仪表盘，“上调九度。”

又是一轮抛射，精准命中城墙。

“上调两度。”一轮抛射，命中城内，他向统帅汇报结果。

随着校准完毕，真正的进攻开始了，士兵们凭借手速，顶着高温蒸汽把实心弹送进装填口，士兵拉动把手，送入蒸汽，齿轮转动，蒸汽送入炮管，炮管把实心弹甩出去，不到一秒就能射一发，第二轮重复。

一团阴影笼罩了天空洒下的最后一缕斜阳，无尽的漆黑降落在堡垒之内，比雷鸣还要猛烈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而那名士官早在第一轮抛射时就躲在了城墙背面，一声声轰鸣让他心惊胆颤，差那么一点点他就离开人世，为保护宪法的权威而献忠了。

假如是一分钟几十发的实心弹他还是敢上城墙指挥的，但每秒十几发实心弹！这指挥个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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