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带云嫣回了谢家在潭州的宅邸。
云良阁背后的人也不愿因一风尘女子与谢家交恶——谢老爷溺爱子嗣不用说出来,光看谢修这大手大脚的花销就可见一斑。
再说,谢修又给了一万两银子。
就算是京城,王公贵胄也不会为一风尘女子前前后后花足足两万两银子。
他们可以明抢啊。
到了宅邸,谢修前脚刚进屋门,洗漱一番,还没歇口气,便听到有人拜访。
谢修是不愿见的。开玩笑,赶着巴结自己的天天都有,哪有那功夫一个个见面?是美人不香了,还是男人好看了?但听到来人是此任观察使的大公子,谢修纵使千般不愿,还是只能耐着性子接待。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一道观察使总领一方政务,如今贵公子前来拜访,不接见岂不是不给面子?
更何况自己前脚刚入,后脚就紧跟而来,说不在的,是把人当傻子忽悠呢?
谢修无法,心知此人来此定是早有预谋,不然怎会来的这般巧。自己也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若是只是交好——毕竟政令通行也要他们这些豪绅配合。若是有别的打算,自己一概推脱给自家老爹。
遂整理好仪容,换了身衣裳,便去了会客厅。
到了会客厅,早有一青年等候多时。
只见这人气宇非凡,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正是昨晚那让人代为出价五千两的卢姓青年。
谢修自是不知,按他的道理来说男人有啥好看的,更何况昨晚云嫣艳绝全场,他眼中只有佳人,哪还会在意他人长的什么模样?
看到这男子他惊艳了一番,比自己还帅了几分。不由出口道:“ 好一个人模狗样!”
卢姓青年:???
谢修赶忙改口,哪有别人来做客出口成脏的道理?
“我是说,公子气度不凡、富贵逼人、 风度翩翩、 光彩照人、品味时尚......”
上辈子堪堪大学结业,这辈子六岁就没上学了,哪会夸人?
卢姓青年不以为意:“在下卢观,字涉锦。家父卢浩南。现添为江南道观察使。”
谢修惊呼:“撸管?射精?”
卢观:???
谢修知自己失态,讪笑着说:“卢兄抱歉,小弟最近休息不是太好,恐是受了风寒,经常一惊一乍的。”
卢观权且信了,继续说道:“在下从京城回家省亲,一路上听到谢兄名声,心生敬仰,今日听说谢兄到了潭州,便特来拜访。”
谢修信吗?肯定不信的,自己没啥好名声,难道这世间还有人敬仰自己如何“败家”?
就当真的听吧。
谢修将卢观引入客座,与他隔桌而坐,不久便有人上好了茶水。
这茶叶也是不菲,据说与黄金等值,只有贵客临门才会拿出来招待,幸好谢修不好这玩意。
卢观边沏茶边开口赞叹道:“谢家果然名不虚传,这茶叶据我所知颇为不菲,这上好的蒙顶石花一年产量也就上百斤不到,在下这一口下去怕是跟喝了一口金子没啥区别。”
谢修对这茶叶没有研究,现代年轻人没几个喜欢喝茶的。笑道:“卢兄要是喜欢,小弟记得这宅邸里还有个一斤多点,小弟可以做主全数送给卢兄。”
卢观连连推辞,谢修也不强求——自家的东西平白送人干嘛。
卢观见这谢修对茶道不敢兴趣,便尝试与其谈论其他的。
哪知道这谢修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子——天文地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修身治国......他都涉及一二,但谢修却是一窍不通。
直搞的他好生郁闷。
谢修虽然不学无术,好歹是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虽然忘的差不多,但还记得零星半点。
只是你去跟他们说地球是圆的——地球离月亮距离差不多八十万里。
他好人前显圣,但这逼装出去怎么圆回来?你又是怎么算出来的一大堆,一戳就破的逼去装不是徒惹人生笑?岂不丢人?
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卢观无法,只得与他谈起风花雪月。这个话题谢修颇有兴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直讨论到日落西山。
男人与男人间最大的话题不是游戏就是女人。
待到天黑了,谢修“盛情”邀请,卢观却之不恭留了下来吃了个便饭。
便连饭间两人的话题都离不开女人。
这一通聊的,直叫两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连称呼都改成了“兄长”“贤弟”。恨不得饭后就着月光斩鸡头,拜关公,结为异性兄弟。
一个不介意自己有个老爹是当地官场头头的“兄长”,另一个也不建议自己有个家里不仅有钱在当地势力也不下的“贤弟”,此事就这么成了。
塑料兄弟情罢了。
结为兄弟后,卢观终是图穷匕见,只见他一脸为难的开口道:“贤弟啊,兄长也不瞒你。此番前来,为兄着实是有事相求啊。”
谢修早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等了这么久终于开口了。但表面上还是豪气的说道:“兄长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兄长有何难事?与小弟说说,小弟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但小弟开销甚大,若是有小弟帮的上,尽管开口!”
言下之意,要人没有,要钱只能看着给。
卢观装作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一脸愁容的开口道:“现下这道中悍匪横行,家父时常催促节度使出兵剿匪。但那节度使推脱库里兵器老旧,无力剿匪。朝廷的军饷也是迟迟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家父心忧百姓。便想着将那库里兵器修葺一番,那节度使总无借口不出兵。但如今官库里银钱最近因那临汀郡突生蝗灾,有了粮患,皆全去买了粮食赈灾去了。”
谢修心中冷笑,果然是要钱的来了。只是这借口,莫不是把本少爷当傻子忽悠?
他谢家在江南道颇有势力,何曾听过什么匪患需要节度使出兵剿匪?蝗灾倒确有其事,但当地流民基本上被谢家收拢为谢家的枝繁叶茂出一份力,官府又出了多少力?
但估计要不到钱,他是不会走的——至于拿钱去干嘛,谢修不想去管,总不可能造反罢。
如今朝廷正如日中天,造反莫不是找死?
谢修故做思考状,沉吟一番开口苦笑道:“哎,兄长你是有所不知,我谢家虽然有钱,但开支也大。余钱却是不多——尤其是昨日小弟我脑子一时冲动花了一万两出去。”
又做为难道:“小弟算了算,若是要的急,三五日内能筹出五万两银子,一月内能筹出三十万两左右。”
卢观心中鄙夷,你小子这两日花了两万两白银就为了一个风尘女,那云良阁就是我开的,真当我不知道。但前前后后短时间能筹措七万两也是差不多够用了。”
但面上仍是做热泪盈眶,握住谢修的手,感激道:“五万两亦可解燃眉之急,江南道百姓不会忘了贤弟做的贡献!
至于那三十万两,一月后在交予为兄,到时尽可将匪患扫除,还江南道一个朗朗太平!”
谢修不动神色将手抽回,这刚认的兄长胃口真大,一张嘴就要了三十五万两银子,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只要有这层关系,到时送银子的时候大张旗鼓点,凭借着这层关系,让他开个方便之门,别说三十五万两,就是七十万两要不了多久也拿的回来。
说到底这钱只是通过谢家的手从别人碗里拿罢了。
至于这别人是百姓还是别的豪绅——啧,谁知道呢。
※※※
将卢观送出谢府,天色已是漆黑。
谢修刚准备就寝,突然一拍脑袋。
“卧槽!算算时间,要是老爹来逮我回去,明日早晨差不多就到了!”
“本来离家估计他就心有不满,要是知道我逛个风雅场所花了两万两银子,还带了个风尘女回家不得抓着我好一顿骂?还要给我安排亲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弄的我头疼死了?不行不行,得赶紧跑路。”
想到这,也不想就寝了,收拾好东西、带好银两,叫上谢义便要准备开溜。
到了自己那豪华马车上,想了想还是将云嫣带上。
毕竟花了两万两银子,反正马车内部空间够大,这一路上夜晚有佳人相伴,总好过自己孤枕难眠。
谢府被他好一番折腾。
至于那三十五万两银子的事,早抛之脑后。
最为可怜的是谢义,昨夜沾了自家少爷的光,折腾了一宿,玩了些新花样,白天也没怎么休息,大晚上的还要给自家少爷赶车。
云嫣一个弱女子进了马车便睡了过去。
待到三更天,谢义实在熬不住了,谢修见已远离潭州,他也不是什么魔鬼,谢义无武功在身又比不得自己精力充沛,三日三夜不睡不是难事,何况明日白天还要赶路,总不能让狗腿休息自己赶车,便寻了个远离路边的隐秘地,让他寻地休息去。
让他睡马车上?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见谢义自己找了个地方打上地铺,谢修也进了马车拦着佳人准备休息
不过半个钟头,一道马蹄声疾驰而来。
谢修三人被吵了醒来,谢修跳出马车,见到谢义已经醒来在马车周围戒备,心中甚慰。
若是劫道的,随便给点银钱打发了去。若是不知死活的,一拳打死就地埋了。
这隐秘地远离管道小路,哪有过路的。
快马在马车附近停住,一高大的人影下了马向这边走来。
谢修耳清目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能看清来人。
他摸了摸鼻子,颇感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这不是李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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