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的两大法王突然袭击是谢修与藏剑山庄众人没有预料的。
在谢家与藏剑山庄的情报网络看来,摩尼教会动手,但大概率是在名剑大会这段时间内动手,而不是这么突然袭击。
这无异于打草惊蛇,哪怕据谢修的口述,处处针对叶蒙,可杀了叶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不说,还会完全得罪死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在江湖的势力不大,但冶剑之术天下一绝,若是完全得罪藏剑山庄,藏剑山庄出售的兵器他们摩尼教一件都得不到。
虽然他们可能不在乎。
至于以武力威胁藏剑山庄为摩尼教所用,这压根不可能呀。
摩尼教屹立于江湖几十年了,在江南道寸步难行,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开了个口子,还没舒服多久,就被人将江南道的势力连根拔起。
藏剑山庄一直秉持中立,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的上好兵器大部分是出自藏剑山庄之手,他们会同意?你摩尼教真要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江湖?
打个比方,藏剑山庄就是军火商,各大江湖门派就是帮派。这军火商的军火可以卖给任何帮派,所有人都没意见。但你要他只卖给一人,所有人都不会答应。
如果灭了藏剑山庄呢?
你摩尼教的人进入这江南道总不可能毫无声息吧?总要进城补给吧?而这么一大群人走在野外是个瞎子都能看到,是把谢家的情报网络当做吃白饭的吗?
是叶孟冬提不动剑了,还是忘了在江南道的教训?
谢修百思不得其解摩尼教这番袭击的动机与目的。
他哪里想得到是因为他的出现打乱了摩尼教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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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番袭击,接下来的日子谢修就待在藏剑山庄内部,并无外出,而藏剑山庄的守卫也比过去警惕了许多,连日常给山庄送补给物资的各路商贩也要仔细搜查才准放行。
生怕摩尼教不按套路出牌。
谢修闲来无事,就在这山庄内部晃悠起来。
因叶老庄主的吩咐,这山庄内没有谢修不可去地方。
习武坪。
在此习练武艺的是藏剑山庄的刚入门的弟子,手持着制式长剑演练着藏剑山庄四季剑法最基础的部分。
动作自然称不上整齐划一,七零八落,还有人挥剑久了,力气跟不上,乒乓一声手中长剑就跌落在地。
而这时候山庄的习练教头就会上前呵斥一番,那人就会咬牙拾起剑继续挥舞。
谢修就在一旁看着这群入门弟子习武,也不打扰,双手交叉,饶有兴趣。
他从小到大从未见人这么习武过,谢家豢养的好手也不会习练这些基本功,多是交手切磋,印证武学。
这些弟子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他们的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岁有余,寻常年纪的孩童提剑已是费力,而他们不仅要提剑,还要舞剑。
可谢修站在这里不去打扰,也会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是他来藏剑山庄的第三天,庄内除了管理层外,这些低级弟子可不知道谢修,但这些弟子素质奇高,见到有外人在此,也不诧异,自顾自的习练着剑法。
而习武教头虽然不认识谢修,但也知道有谢修这么个人存在,谢修衣着不凡,相貌又如此年轻,想来就是近日入庄的贵客。督嘱弟子们好好练习,便走到谢修身边行了个抱拳礼,恭敬的说道:“在下叶建白,见过谢少爷。”
谢修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继续看着习武弟子们修习武艺,嘴上随意道:“没事,少爷我只是闲暇无事在这山庄内随便逛逛,见到这里人声鼎沸,心下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是弟子在习武。”
他也不避讳,就这么直盯盯的看着。
叶建白见谢修没有什么架子,本来绷着的身子一松,心下松了口气,但语气任带着恭敬,说道:“谢少爷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谢修就是贵客,必须得小心翼翼的招待。
谢修确实有些疑惑,沉思一番,问道:“这些弟子都是叶家子弟?”
在场习武的弟子不少,怎么也有几十个,他对江湖世家与门派的结构不甚了解,才会问出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
叶建白听到这话,笑道:“有些是,有些不是。”
谢修心下生疑,这江湖世家弟子,难道还能收外人不成?
不等谢修继续询问,叶建白又详细的为谢修解释起来:“有些是我叶家的旁系子弟,也有些是叶家收养的孤儿。上午在这练剑,下午回房习练我叶家的家传心法‘问水山居剑诀’”
从谢修问出这个问题时,叶建白就已经知道谢修对江湖世家与武林门派的发展不甚了解。
“谢少爷,一般而言,我们这些江湖世家多是收养这杭州城内或者附近各地乃至天下间颇有资质的孤儿,将他们改做叶姓,传授家传武学,而这些孤儿从小便由山庄养大,忠心毋庸置疑。而那些有自己主见,不愿改姓的孤儿,山庄也会给他一笔不多的银钱,让他出去自谋生路。”
“当然,也不乏心慕我藏剑山庄威名的年轻人或者带艺拜师的江湖人,而对于这些已经经历过世事的人,山庄只要考察过心性,也不会拒绝,但除非为我山庄立过大功,也只能习练一些山庄的粗浅武学,充作我山庄的外门弟子。而对于这些外门弟子,我山庄的态度都是去留随意。”
“不仅是我们藏剑山庄,各大江湖门派与武林世家皆是如此。”
谢修听完了然,在孩童不谙世事之时从小培养才能保证忠心,而旁系甚至直系弟子,出生就决定了他们的立场与旁人不一样,更不用考虑这些。
而那些有了自己主见的年轻人或者带艺拜师的江湖人,自然保证不了忠心,但也不是没有获得高深武学的门路,只要立下大功就行。
总的来说还是公平,亲疏有别,没人会将自己的看家本领交给一个关系不深之人。
至于怎么立下大功,谁知道呢?
谢修脑补了这么一段对话:
外门弟子:教我高深武学啊!
庄主:去立功啊!
外门弟子:没有高深武学,我哪有本事去立功!
庄主:那你练武啊!
外门弟子:没有高深武学,我怎么有本事立功?
庄主:去立功啊!立功就有高深武学了!
....
谢修甩了甩脑袋,抛开这种令人蛋疼的想法,这些外门弟子要是资质高一点,粗浅武学练出了名堂,应该可以立下大功吧?
叶建白见谢修突然甩了甩脑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习武弟子身上,小心翼翼的问道:“谢少爷,可是对这四季剑法感兴趣?可在下教不了你,谢少爷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找叶庄主。”
谢修想事情想的眉头一皱,并没有在意叶建白的话。
叶建白却以为谢修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摆摆手,语气有些惶恐:“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老庄主吩咐过了我们这些教头,若是谢少爷对庄内剑法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找叶庄主传授,而我们这些教头才疏学浅,擅自教谢少爷,怕误人子弟。”
谢修听到这话,哑然失笑,拍了拍叶建白的肩膀,摇了摇头说道:“少爷我可对这些剑法没有兴趣,这剑轻飘飘的,对少爷我来说就跟拿着根牙签一样,剑法是依剑而生,这剑少爷我都使不惯,剑法练了又有何用?”
说完,谢修还宽勉了叶建白几句,才离开。
叶建白见谢修离开,松了口气,继续教导这些弟子。
倒不是谢修给人压力大,主要是谢修是藏剑山庄的贵客,他们这些中间管理层得罪不起,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的。
藏剑山庄占地几十亩,谢修这么漫无目的闲逛之下,不一会就迷了路。
谢修摸了摸鼻子,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祖宅内的经历,祖宅内还有自家下人,实在不行,还能大吼一声自然会有人闻讯而来。
可这是别人家的地盘,总不能像在自家一样,没事吼一嗓子吧?
谢修无奈,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山庄何处,不知不觉中已逛到了一片梅花林中,周围梅花片片飘落,这才知已是冬季。
这江南的冬天跟北方不太一样,换做北方,这时候已是鹅毛大雪飘落,而在南方,也只是渐起寒意。
谢修对温度感受不深,一年四季都是一套翩翩公子的打扮,而这藏剑山庄内,也俱是身怀武功之人,对这丝丝寒意也不在意,也是寻常打扮。
顺着这篇梅花林,往深处走去,一方小亭出现在谢修眼前,亭中一人身穿黄色锦袍,修长的身姿怀抱着宝剑,背对着谢修,静静凝视着梅花飘落。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来此,那人转过头来,见是谢修,淡淡的开口道:“修弟也是察觉到冬季已至,来这庄内的梅花林赏花的么?”
这人正是啥事不管啥事不干的藏剑山庄庄主,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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