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不愧是你

纳尼！我竟然做到了？

看着掉在地上的剑，南星惊讶地揉揉眼。

就在刚才，自己从心底呼唤源能，而源能也给了回应。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如同流水一般自然而然，沛然无御，不急不猛，却有无可阻挡的气势。

“这个、真的很难解释，”他低声说，“刚才那一瞬间，我的确感觉自己精确把握住了剑的所有变化。我没去思考该怎么发力，没想过用什么招式，却信心满满。仿佛出剑之前，就已经预见会斩中一样……”

白胡子老头捡起自己的胳膊，观察了一下断口形状。“完美，”他赞道，“练剑百年的源能大师也很难斩出如此完美的一剑。我早就说过，你的天分在阿尔贡帝国历史上空前绝后。”

“哈哈，不愧是我！”

在获得了天空的夸奖之后，南星发出膨胀的声音。

白胡子老头手一翻，掌上突然多了一件小东西：“这就是光剑。带你逃离宫廷之前，陛下将它交给我。秉承陛下的意志，我现在将它正式转交给你。”

光剑！

南星心头激动，总算能摸到这件传说中的武器了。

它看起来像一个精致版的手电筒，一尺多长，表面裹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黑色和银色交错镶嵌，裹得非常紧。可以单手握也可以双手握，重量合适，得心应手，握持的感觉非常舒服。

黑银交嵌的皮革下面应该是某种金属。关于这一点，可以从它前端一处凸起看出来。那明显是个精巧的开关，可以向前拨动。但当南星试图拨动它的时候，却被制止。

“要注意方向，”天空提醒说，“以这个角度贸然打开光剑，它会切掉你的左臂。不要急，看我示范。”

白胡子老头拿过光剑，摆出架势。他拨动开关的姿势轻巧灵活，全身上下毫无破绽。就那么随随便便一站，竟然让人有种只想下跪认输的绝望感。

嗡的一声，一道拇指粗细的淡金色光柱出现。长约一米二，光芒耀眼，令人几乎无法直视。

“来、”他把光剑小心交到南星手里，“感受一下它的分量。”

如此强烈的光芒通常会伴随着热辐射，但南星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温度。当然了，他也是有常识的，知道这玩意看着不烫，实际上能切开任何东西。他小心地试探着轻轻挥舞了两下。剑刃发出令人压抑的嗡嗡声，就像一群野蜂在整齐地跳舞。

“嗡嗡声来自空气的离子化，”天空解释说，“光剑实质上是一团极高功率的能量，通过能量环路被送入精制过的柯柏水晶，再经由电荷透镜聚焦，最终形成剑刃。”

“它是用电池的吗？”南星弱弱地问。

“它有一个额定功率很高的能量电池，当电池耗尽的时候，当然需要更换。不过眼下不必担心。它还能坚持很长时间。实际上，除了真正切割目标的一瞬间，光剑的能量消耗非常小。能量在柯柏水晶中完美循环。维持剑刃并不会耗费太多能量。”

“它能打败任何对手吗？比如说一艘歼星舰？”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答案是不能。一位源能大师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和歼星舰主炮正面对抗。但强弱不能简单地如此衡量。光剑是源能大师的正式武器。它并不是为了大规模杀人而诞生的。它是伙伴，是朋友。它督促你、鼓励你、伴你一起成长。通过修炼剑术，你能更加深刻地接触到源能的本质，这才是它的核心价值所在。”

提到光剑的时候，天空很严肃，甚至带着一种宗教仪式般的神圣感。“来，再来一次，这次我们用光剑。”他说。

“光剑决斗？太危险了吧！”

“放心，只是练习。我会将光剑强度控制在极低，就算碰到，顶多让你觉得有点烫而已。”

其实南星也很想试试光剑决斗，于是顺坡下驴，以光剑摆出堂堂之势向对方致敬。

白胡子老头右手虚握，突然一道湛蓝光柱在掌中成形。“这就是我的光剑，”他说，“我曾经在阿尔贡圣殿里担任过很久的启蒙教官，击败过无数个刚入门的学徒。别客气，尽管使出你最强的招式。”

他出剑的动作潇洒自如，充满了艺术感，甚至感觉炫目。

下一瞬间，两人几乎同时动起来。

南星前踏一步，光剑毫无花巧地直刺，快如闪电。

几个月前还是普通高中生的他，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白胡子老头以丝毫不慢的速度挡住光剑，顺势左手一击，指尖从南星脸颊掠过，留下一道很浅的白痕。“别忘了，”他提醒南星，“左手也是武器，腿也是武器，全身上下都应该是武器。刚才我要是再深入一点点，你的眼珠就出来了。”

两柄光剑连续碰撞，能量场互相排斥，迸发出剧烈光芒。空气电离时的嗡嗡声如此沉重，倘若旁边有个普通地球人观战，一定觉得耳膜都要炸了。

“你有几分气势了，但功力不足，还是太嫩。”

白胡子老头一边评价着南星的剑术，一边节节紧逼。

这人工智能竟如此话痨，我18岁以前它一直沉默寡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憋死。

“小王子，想放弃了吗？战斗不利的时候逃跑或者投降，这都是合理的选择，没什么好羞耻的，”白胡子老头一边将南星逼向悬崖，一边说，“投降吧，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月，不、两个月甚至三个月都没问题。”

“不。”南星拒绝。

认输这种事情，再也不想要有了。就算只是比剑，并非生死对决，他也不想认输。

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明明落在下风，南星却感到内心深处有一股兴奋在涌动。他看着白胡子老头，意识到自己必须越过这一关。这是源能告诉他的，来自他心底最初始的冲动。

就是这样，出剑吧！

抓住白胡子老头一个细微的破绽，南星全力出击。

这是他贯注了全副精神的一次进攻，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处于最为巅峰的状态。

白胡子老头不说话了，同样全神贯注地应对，在最后的一瞬间挡住了进攻。

双剑再度抗衡，光芒四射，谁也无法压倒谁。

对方的力量非常强横，南星不由自主地被推得倒退好几步。

他及时改变策略。

水、要像水一样自然地流动。

南星尽力去感应源能，辗转化解白胡子老头的蛮横猛推。后退并不可耻，如果能让对手的力量消耗到无意义的方向，那就是成功的。

让他压下来好了！他顺应对源能的感应，巧妙地后撤、转身，就像舞蹈一样旋转。

一瞬间，白胡子老头的强压失去了目标。他罕见地出现了失误，力量压向一团空气，控制不住地向前冲出好几步。

南星绕到白胡子老头侧后，一巴掌推在他腰上。当他踉跄向前竭力想要站稳时，南星又勾了他脚一下，终于将他撂倒。

白胡子老头坐在地上，露出微笑：“你赢了。在跟我对战过的源能学徒之中，你是唯一一个赢得这么漂亮的。”

南星有所领悟：“源能大师的境界，就是战无不胜的自信，对身体和灵魂的绝对自主，以及在此之上的自由，对吗？”

“很接近了，”白胡子老头说，“不愧是阿尔贡帝国的皇族血脉。在我见过的源能修炼者中，你是最快领悟到这一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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