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周朝霞见过大少爷。”周朝霞很不自在地回答:“大少爷,奴婢直言了,刚才推门实在太用力,连奴婢也吓着了,不知若瑶她怎样?”
“若瑶,你在练字?”程延仲有些抱歉地问。
“延仲,你是听了外面的传闻才这样突然闯入的吧?”苏若瑶问:“难道我们之间才分离这么久,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苏姑娘,你别生气。不知谁在外面故意造谣,说你西厢房每夜都有不明男子出入,原来是四少爷与周朝霞呢。”程安替程延仲解释。
程延新挖苦自己:“看来我的胡闹又给大哥惹麻烦了,我每夜来得真不是时候。”
“延新,不是你的错。如果那些人有心造谣,就算你不来与朝霞会面,谣言也不会莫名而生。”程延仲说:“现在关键是我们别自己人生气,否则就中了造谣者的计了。若瑶。”
周朝霞,程延新等人都出去了,留下空间给程延仲和苏若瑶说话。苏若瑶很镇定:“延仲,你别担心我。世人皆有怀疑嫉妒之心,你也不例外,但你的胸怀已很宽广了。刚才我一句气话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我还没安慰你呢,你倒先安慰我了。这么久没见面,思念难耐。虽然与如嫣的愧疚让我放不下她,可我又怎能放得下你呢?”程延仲诉说着心中的苦。
“延仲,做人有那么轻松自在就好了。束缚是免不了,但那也是责任。你我共同的责任。”苏若瑶宽慰他:“好不容易把如嫣安慰好了一点,不能半途而废啊。”
程延仲打起精神:“若瑶,谢谢你的理解。其实,如嫣偶然一次在小溪边与我说出她的真心话,她厌恶那些隔三差五,大大小小的宴席,她早就想离席了。她说她喜欢王维的诗画,希望像王维那样出世,做个与世无争的人。我觉得,她这些,与你有几分相似。”
“有这样纯美的心境,难怪越看她越觉得与其他大家小姐不一样呢。延仲,当好好爱惜她。”苏若瑶说。
程延仲使劲点头:“我才发现她的好,只是被我气成这个样子。这么好的如嫣,我定会像爱惜你一样爱惜她。将来我们才可在一屋檐下,共享安乐。”
“对了,延仲,造谣之人是谁,你我心里都有数。但谣言止于智者,你安心念书,照顾如嫣,别去理会这些谣言。造谣者自会知趣地停止。”苏若瑶劝告程延仲。
“若瑶你说得对,我该听你给的。不过,今日确实让你有些难过。是我不好。”程延仲怀抱苏若瑶一下,回东厢房去了。
苏若瑶回想着程延仲的话:延仲,我是要向你爹报仇的人,你,如嫣和我能在同一屋檐下共享安乐吗?
程延仲带着程安回东厢房的路上,程安闷闷不乐,程延仲问:“程安,我很早就看出,你喜欢周朝霞。可是现在世荫向周朝霞说明白了心意,你却什么都没说。”
“大少爷笑话奴才了,四少爷喜欢朝霞,那么朝霞将来就是四少爷的人,我怎会妄想呢?”程安叹气说。
“我看不一定,朝霞是个有想法,有胆量的姑娘,要看他愿意跟谁。你小子别太失望。”程延仲安慰他。
回到东厢房,程延仲吓坏了:曹如嫣竟然早早地躺下,却泪流不止,十根手指指腹全破损,在流血。
“如嫣,你怎么了?这手指是弹琴弹成这样的吗?你为何用那么大力气?”程延仲心疼地问。
程安说:“大少爷,你看,大少奶奶的琴弦都断了!”
程延仲过去一看:果然,琴弦都断了,琴弦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程延仲坐在曹如嫣床边,责备她:“我才出去一会,你弹得那么用力干什么?”
曹如嫣没有回话。而彩霞缩在角落里,蹲着,瑟瑟发抖。程延仲看见她就问:“容彩霞,大少奶奶的琴弦断了,你为什么不阻止,现在,你看大少奶奶的手指都要被割断了!”
“大少爷,当时大少奶奶一直念着,大少爷去看苏若瑶了,大少爷去看苏若瑶了。奴婢以为大少奶奶疯了,不敢靠近她。”彩霞害怕地看着程延仲。
“你敢诅咒大少奶奶疯了?你才疯了!”程延仲对她就是一脚:“容彩霞,你这个长舌妇,不好好伺候着大少奶奶,整日里就会蜚短流长,流言蜚语,刚才若不是你胡搅,大少奶奶会气成这个样子吗?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程延仲结实地揍了容彩霞一顿,程安觉得她欠揍,也不上前拦着。
揍完容彩霞后,程延仲叫她“滚,明日换个奴婢”。
然后程延仲给曹如嫣包扎手指,擦拭她的眼泪,给她讲道理:“如嫣,别不开心了。今日的谣言即使和若瑶无关,我也要出去查个究竟,揪出肇事者,不是吗?这是在维护程家的家风和公义。”
曹如嫣哭着“嗯”了一声。
“你看,把自己的手指弄成这样,弹琴也不方便了。”程延仲想了想:“不过,明日,我会送你一个惊喜。你哭完了,就好好睡一觉,等着明日的礼物。我在你身旁,给你拭泪,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嗯。”曹如嫣含着泪说。
程延仲心里对四夫人的恨已上升到极点:造谣生事,差点让我和若瑶产生嫌隙。而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如嫣又因此而更加忧郁。
次日,苏若瑶听到周朝霞从程延仲那里得来的报告:大少奶奶因为大少爷来了西厢房而气氛,弹琴弹断了所有琴弦,把十根手指都割破了。大少爷气得说,新仇旧恨,与四夫人不共戴天。
“四夫人这么一闹,弄得我和延仲,如嫣都不好过。延仲说得对,与她不共戴天。延仲,是时候了,让我来吧,四夫人该受到报应了。”苏若瑶说。
苏若瑶照例来到小溪边,没有一点乐意,静静地等着程延兆的到来。来到程府不到一年的短短时间内,三天两头的被人找茬,陷害,嫁祸,已让她学会了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程延兆离开香桂阁去学堂前,对四夫人说了一句:“娘,那个苏若瑶竟然是这种下贱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儿子,你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娘的苦心没有白费。”四夫人高兴地稀里哗啦:“今日娘不送你出程府了,你自己去学堂吧。”
四夫人以为好日子来了,殊不知这只是她暴风雨前的宁静。
程延兆像以前一样,在去学堂的路上辗转返回程府,来到小溪旁。一来他就质问苏若瑶:“苏若瑶,关于你的流言我都听说了,虽说是流言,但无风不起浪,说的人多了,就是真的。”
“你信吗?”苏若瑶问。
程延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居然好意思问好信不信你做的丑事。苏若瑶,我置学业不顾,每晚为你作画,每天与你见面聊天对诗,为的就是帮你化解寂寞。你却夜夜与一不明身份的男子私会。原来一副好模样,包裹着一颗令人不齿的心。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和痴情吗?”
苏若瑶对程延兆的语气不再柔情蜜意,而是一反常态:“先不说我有没有夜夜与一男子私会。你自己不是天天来到这小溪边与我私会吗?你的爱没错,但只可深藏不露,因为我毕竟是你大哥的女人,虽然没有名分,但孩子都有了。你却不顾廉耻地向我表白,还送些恶心至极的画,名为替我解忧,实则为己解闷罢了。你的作为有脸说得出去吗?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程延兆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温柔的苏若瑶之口:“苏若瑶,你,你不是和我情到一处吗?你不是常常眉目传情地暗示对我的爱意吗?还在诗词中隐藏着对我的渴望。”
苏若瑶耻笑他:“程延兆,你可真是个成年了却不谙世事,自私自利的人。我何曾对你暗示过爱意,又哪有渴望你的安慰?只是,我的孤独,让你这颗不安分,邪气纵生的心会错意了。”
“这么说我一直以来对你的苦苦深情都是空谈?”程延兆不信地摇头问。
“别说你那些恶心的情意。程延兆,虽然你没有你娘强势,霸道,但骨子里一样,自私利己,豪不为人的狭隘邪恶之心完全一样!”苏若瑶怒颜斥责他们母子。
“这又关我娘什么事?”程延兆问:“你为何要说我娘的不是?他怎么惹到你了?”
“因为你娘坏事做尽,惨无人道,简直天怒人怨!害得我和延仲忍着悲痛地一路走来。你看似软弱,实则和你娘一样霸道自私,而你靠着软弱的外表包裹着你邪恶的心。你们母子都以为娘家够强大,而恣意妄为,不会有好报!”苏若瑶发泄了心中累积的仇恨。
程延兆不堪被骗:“你这个贱女人,竟敢欺骗我的感情?还辱骂我和我娘?”程延兆向苏若瑶冲过去,被海星用剑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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