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知道这段时间夜夜不回,让刚丧女的曹如嫣难过了,跟着来到权标堂,追上去:“如嫣,以后我虽不是程家的继承者,但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和程乾过上比嫡长子还优越的生活。”
“如嫣不求优越,只求一家人幸福,快乐。”曹如嫣回答后就开始收拾新居。
程延仲望着远处的福院:若瑶,给我和如嫣一个答复吧,否则我们怎能快乐?
苏若瑶和程延滨出了祠堂后议论:“夫人不愧是夫人,终于想方设法,费尽心机地住进了梦寐以求的至幸堂。”
“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她不再伤害如嫣,否则,我还真忍不住跟她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程延滨一心想的就是曹如嫣了。
大夫人住进至幸堂后,做的第一件事,谁也想不到,她在权标堂附近的鹧鸪亭坐着,叫来了周朝霞:“品貌还算不错,听说你聪明机灵,一点就通?”
“夫人过奖了,奴婢没有那么优秀。”周朝霞说。
“你站着也累,就坐下听我与你细细说吧。记得延新对你是直称朝霞姐姐,一个少爷对一个丫环这样称呼,成何体统?不过,他喜欢你,我也就算了。但他如今已是程家嫡长子,与你门不当,户不对。可他像是执意于你,我也没办法。”大夫人说得直白:就是不希望你两在一起,你还曾是苏若瑶的奴婢吧?如今是曹如嫣的奴婢。都是不招我喜的人。
周朝霞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夫人,你看苏姑娘曾与大少爷相好。我和四少爷为何就不可呢?”
“周朝霞,夸你聪明,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呢?你自己看看,你也知道大少爷有多爱这个苏若瑶。苏若瑶自己呢,为了和大少爷延仲在一起,费尽周折,千辛万苦,最终连个侍妾的身份都没能要得。辛辛苦苦还是个丫环,你愿意一辈子作四少爷的丫环吗?”大夫人试探她。
周朝霞豪气干云天:“夫人,奴婢愿意,只要夫人同意奴婢和四少爷不分离。”
“朝霞,我相信你与四少爷是真心相恋,虽不如苏若瑶,大少爷两人那样轰轰烈烈。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四少爷娶了夫人,将怎样对待你这个与四少爷有暧昧的丫环?并不是每个少奶奶,都会像大少奶奶曹如嫣对苏若瑶那样善良友好。夹趾,夹手指,烫伤,烙伤,一天到晚不停地干活,这些都难免。何况,四少爷不可能一天到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还记得吧?大少爷才离开苏若瑶一会儿,苏若瑶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恐吓。”大夫人睁大眼睛把这些恐怖的事说得似乎就在眼前。
但周朝霞干过各种脏活,累活:“夫人,奴婢不怕这些。忍忍,就过去了。”
“朝霞,我佩服你的勇气。如果你真这么执着,我不会阻挠,但以后若遇到妻妾之间的争执,我没法,只能站在将来的四少奶奶这边。这个,你能体谅我吗?做婆婆也为难啊。另外,你作为丫环,生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不会有前程。”大夫人拿出准备好的杀手锏,低声说:“除非,你像苏若瑶一样,将她自己生的程乾给大少爷的正房曹如嫣。但是曹如嫣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谁能保证她会永远将程乾视如己出呢?我的话都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怎么做,自己选吧,我不会逼你的。”
周朝霞在鹧鸪亭迎风吹了很久,苏若瑶经历的点点滴滴在她面前一幕幕浮现,她想了又想:大夫人并不是来规劝我离开四少爷,而是委婉地命令,我是知道她的厉害的,不想再做第二个苏若瑶。
回到程延仲的新居所权标堂,她和程安一起跪在了程延仲和曹如嫣面前,程安是喜气洋洋:“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是程安的主子,程安有一喜事向你们请求:程安要娶朝霞为妻。程安是个孤儿,还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为我两做主。”
“朝霞,你也这么想吗?”曹如嫣问。
周朝霞说话没了主见:“朝霞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做主。”
“这话不像是朝霞的心里话啊。”曹如嫣说。
程延仲问她:“朝霞,我可记得延新喊过你朝霞姐姐的。”程延仲提醒她别忘了程延新。
周朝霞沮丧地回答:“大少爷,奴婢怎可高攀。奴婢与程安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奴婢一女子,说这些话,真是丢人。请恕奴婢口不择言。”
程延仲想拖延一下,问问程延新再下定论:“程安,朝霞,如果要成亲,还须选个吉日。”
“大少爷,奴婢已问过半仙,今日就是吉日,奴婢和程安都怕错过今日会好事多磨。”程延仲很奇怪:周朝霞这样急着要嫁人,也不害羞,但她脸上并无成亲的喜庆。
“求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成全。”程安和周朝霞磕头。
“好吧。”程延仲说:“如嫣,你来安排一下吧。”
曹如嫣说:“既然两人情意相投,程安,你也没个房子,就在权标堂选一间屋子,布置成新房。只需拜天地,夫妻交拜就是。照例,三日后,再回去拜见岳父岳母吧。程安,朝霞,如今我和延仲的处境已不比从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合理。只能将爹送我的一些首饰送你了。”
“有大少爷,大少奶奶的主婚和祝福,我两已是万分感激,怎敢再图贺礼呢?”周朝霞说,明显没精神。
开始准备新房了。曹如嫣叫蔡禾苗过来:“禾苗,今日朝霞有些异样,不同于往日的活泼,也不知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不懂。大少奶奶,刚才有人来找朝霞,说是夫人召见她,这一出去就是半个时辰。回来后,奴婢和朝霞说话,她也一时缓不过神来。”蔡禾苗说。
曹如嫣大致明白了:“延仲,这该如何是好呢?我们是做了一对天作之合的美事还是拆散了一对鸳鸯?”
“如嫣,朝霞不管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们无关。但是,我们可以帮他。”程延仲对海星说:“海星,叫人去将此事告知四少爷一声,不要张扬。”
程延新得知后一刻不停地从至幸堂赶往权标堂,跪在门口,和着里面的锣鼓声,哭喊:“朝霞姐姐,你为何突然嫁人,为何不是嫁给我?”
此时,已开始下雨了,一下人出来说:“四少爷,你还是回去吧。周朝霞和程安已入洞房了。”
程延新哭得更大声了,涕泪傍着雨水:“朝霞姐姐,你忘了我对你的承诺了吗?今生今世,永不分离!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出来看看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里面,曹如嫣想了一下说:“禾苗,趁朝霞还没入洞房,去问问她有什么话要对外面这个四少爷说吧。”“是。”
蔡禾苗出来,告诉曹如嫣:“朝霞说她得罪不起夫人,还是赶紧成亲。夫人说的也对,丫环生的孩子是没有前途的。她不想活得像苏若瑶那样。”
“禾苗,出去,委婉一点,就这样告诉延新。让他自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程延仲对大夫人的干涉很生气:“如嫣,这不是我们的错。你别放在心上。”
蔡禾苗撑伞出去,给程延新挡雨:“四少爷,朝霞姑娘让我给你带句话:夫人这是为你们好,你当体谅才是,朝霞她也不想活得像苏若瑶那样。”
“朝霞姐姐,我不会让你活得像苏若瑶那样苦!你出来吧,我们成亲,今晚就成亲,做我的妻子。”程延新就这样在权标堂外喊了一夜。
里面,程安掀开周朝霞的头盖:是满脸泪水。
程延仲和曹如嫣在房里被外面的四少爷程延新吵得睡不着:“如嫣,本想今日乔迁,有一场婚事,也是双喜,却是一场苦情啊。”
“延仲,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帮延新,朝霞做好了一切,只待他们自己的做法。延新只会在外面哭喊,就不能勇敢一点吗?如果我是他,就直接进来质问朝霞,拉着她去和爹,大娘抗衡。若还是得不到允许,就和朝霞独自过日子。”
“如嫣,”程延仲笑着看着她。
曹如嫣说:“干什么呢?歪里歪气的,一点也不正气。”
“你这话,好像以前的我。我当时和若瑶相恋时,遭到爹和各位娘的反对,我也说过类似的话,要带若瑶和我娘亲另立家室。”程延仲和曹如嫣听着窗外的雨声,回忆着以前。
曹如嫣唉了一声:“后来你带瑶姐姐私奔去福州一个月,多浪漫。而今,我们把瑶姐姐盼回来了,你每夜都不见人影,今夜是这场倾盆大雨把你留在我身边了。如嫣可是嫉妒了呢。今晚,你别想睡床,谁地板!”曹如嫣最后一句话是命令是的
“怎么可以?今日我们乔迁之喜,终于不再惹人妒,怎样也得庆祝一下,不让我睡床如何庆祝?”程延仲抱起曹如嫣在床上,看了她好一会,把她都看笑了:“你总是看人家干什么?又不是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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