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斋。”曹如嫣说。
“我猜到肯定是这种名字,难道爹要在惜秋园修身养性?如嫣,你觉得呢?如嫣,你怎么不说话了?”程延仲赶紧加快了脚步。
回到至幸堂,程延仲请来了郎中,得到一个天大的喜讯:曹如嫣有孕一月了。
程延仲开心得跳起来:“如嫣,刚才还以为你生气了。原来是有孩子了。真不该带你去跑,还搂着你,飞到柏树上,是这样把肚子弄疼了吧?幸亏大夫说没事。如嫣,这次,我要把你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起来。”
“我还是很喜欢和延仲一起去林子中奔跑,你带我飞到树上我也喜欢。只是我不喜欢惜秋园。”曹如嫣虽这么说,但不大开心。
程延仲不知缘由,问:“如嫣怎么突然不喜欢我们的秘境了?那我再找个秘境。可是,如嫣,你有孩子了,怎么还没我开心呢?”
“人家是两个人了,这脾气自然多了点了。”曹如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
程延仲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放心了:“以后我是你的出气筒。”
程延仲那么开心,曹如嫣忧心啊:瑶姐姐,你别再出来了,你那不见天日的秘密就永远尘封在惜秋园吧。我和延仲再也不会去惜秋园了。
此时的惜秋园里,苏若瑶和程迪智在将那些“赎罪斋”,“改过林”,“勘误宫”,“除障池”的牌匾去掉,换成原来的“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捧心池”。两人正热火朝天,喜气洋洋,干活间隙,相识而笑,迎接未来更无忧无虑的日子。
晚上的馆娃斋里,程迪智在二楼看书,苏若瑶今晚不想粘着他:让一官静心看书吧,我去和妹妹说说话。
她站在苏若琪的骨灰盒前,似乎有着天大的喜讯要告诉她:“若琪,你知道吗?时至今日,我才彻底发现,以前我所谓的为你报仇的念头是错误的。你的自尽,是因为我照顾不到,与一官无关。我所要报仇的人,实际是我最爱的人,也是爱着我的人。姐姐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想将自己的一切给他,直到永远。”
“姐姐,”声音从苏若瑶背后,幽幽地传来,又像是从苏若瑶自己心中传来,她转过身去,惊喜地面对着苏若琪的背影:“若琪,转过身来,让姐姐看看你。”
苏若琪继续幽幽地说,声音实在无法辨别是从哪里传来:“我选择死是不想连累你,我从未跟你说过要你替我报仇,因为没有人害死我。我只说过,程延仲爱着你,跟着他过日子,你会一生幸福。但是姐姐有自己的选择,妹妹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姐姐,阴阳相隔,以后我不会再与你会面。但我们有下辈子,让我做姐姐,你做妹妹,我来照顾你吧。”
“若琪,为什么你不愿面对我说话。为何你的声音是从我心里发出来的?你转身啊,让我看看。”苏若瑶舍不得若琪妹妹走,但她的身影还是逐渐消失。
苏若瑶上前抓到的只是空气。她不知,苏若琪死了,怎会有灵魂和她说话?刚才的声音,的确是从他自己心中发出来的,若苏若琪转过头来,会发现那真的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沉浸在程迪智的爱中的苏若瑶,只是将这当做一场梦境。
又过了一天,蓬莱轩的大夫人在算日子。她虽靠喝药维系着身体,但她的样子已是奄奄一息了,与之前的风韵犹存根本无法比,而她的作恶之心是要至死方休。
“捞月,你算算,苏若瑶离开福建几日了?”大夫人心中清楚着,但还是确认一下。
“刚好两个月。”捞月回答。
大夫人下令:“摘星,去至幸堂请大少爷,就说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是。”
此时,至幸堂内,程延仲收到了苏若瑶的来信:延仲,吾已达蓝田,风平浪静,勿念。若瑶。
程延仲兴冲冲地拿着信念给曹如嫣听,曹如嫣完全没心思听:永远这样下去也好,不要让延仲知道真相,否则他会崩溃。
摘星来了,在至幸堂正屋内:“大少爷,夫人请你去一趟。”
程延仲不想去:“爹不是说了,大娘想见谁,必须先问过他吗?”
摘星回答:“老爷一早不在炳炘堂,可能是出去了。夫人急着想见你,说是最后一面,今后不再相见。”
程延仲怕大夫人心情不好,做出傻事了可不行,就去了蓬莱轩。
“许久不见,大娘起色好些了。”程延仲此刻也是睁着眼说瞎话。
大夫人坐起来一点,艰难地笑:“延仲也学会说假话了。延仲,大娘自觉命不久矣,才找你来说话,这,算是遗言吧。”
“大娘心别太低落,你现在这不好着吗?”程延仲言不由衷地说。
大夫人摇头:“不说这些了。大娘找你来,就是想让你替大娘完成一件事。去惜秋园,里面有个叫馆娃斋的房子,去里面看看有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虽然你爹封锁了惜秋园,但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你能完成大娘的遗言吗?”
“大娘,我去过惜秋园,里面确实有一栋房子,我没有走近,好像不叫馆娃斋。大娘,既是爹封锁了,我进去玩耍已是不对了,你还让我去偷看,这恐怕不行。”程延仲拒绝了。
大夫人开始上气不接下气,说得很严厉:“你只有去了馆娃斋一趟,看看里面有什么,再回来告诉我,你才会知道我和你从母子成为敌人的原因!”
“大娘,你别冲动,我听你的话,现在就去找馆娃斋。”程延仲敷衍道。
“别骗我,我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想让你亲眼看到。如果你回来后告诉我的与我所知晓的不符合,那就是没有完成我的遗言!”大夫人使尽力气大声说。
程延仲觉得:是否有猫腻,去看一下。
他就答应了:“大娘,我现在就去,回来后将所看到的告诉你。”
大夫人才点点头,想:程延仲,等你看到了,也不必回来告诉我了。
程延仲对大夫人疑心重重:不是说见她最后一面吗?怎么叫我去惜秋园后,还要再回来向她报告?到底什么意思?
虽疑心,但他还是回到至幸堂,莫名地换上了兵士服。
曹如嫣过来一看,顿感不安:“延仲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啊?”
“我去船只上有些事。”程延仲说。
“你以前去调遣船只,也从未穿过飞鱼服,今日是去干什么?我也要去。”曹如嫣很急促。
“我去一趟惜秋园,很快回来。如嫣,昨日你说不喜欢就别去了。而且你有孕在身,更不能这样爬山涉水了。”程延仲劝她:“在家养胎,等我回来。”
曹如嫣要全力阻止他去,发脾气说:“你想去刻瑶姐姐的名字吗?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她,没有我!”
曹如嫣将梳妆台上的饰品一扫在地,怒喊:”要么带我去,要么别去!”
这没能阻止程延仲,倒让他起了疑心,他一步步逼近曹如嫣:“我是你的枕边人,你这般撒谎,我怎会看不出来?昨日你在惜秋园见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这么阻止我?”
“没有。我只知你是去刻瑶姐姐的名字,但现在,我有孩子了,你心里不能有别的女人,除了生意之外,其它全部时间都要陪着我!”曹如嫣大喊。
蔡禾苗进来了:“大少奶奶,怀上孩子了,可不能这样动怒,会吓着孩子的。”
本来还拿捏不定主意的程延仲,越来越觉得奇怪:如嫣在撒谎。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温柔地扶她坐在床上,对她说:“为了孩子,别动气了。我很快就回来陪你和孩子。”程延仲摸摸她的肚子,去惜秋园了。
曹如嫣卧倒在床:如果不是有了孩子,我会拖着延仲,不让他去。可现在,他去了惜秋园,一切将会失控,延仲,瑶姐姐,我,将来会如何?
这时,敏嫣进来了,对曹如嫣说:“大少奶奶,你可否下令让人事房放奴婢离开程府?”
“敏嫣,这事,你只须与人事房说一声便可,为何还要我下令呢?你伺候苏夫人的时间不短了,是否知道些不该知道的?”曹如嫣叹着气问。
敏嫣回答得很胆小:“是。”
曹如嫣告诉她:“敏嫣,你这么害怕,是因你家人都是南安人吧?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你要求得一家平安,必须让那个阻止你出府的人同意才可,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一家。”
敏嫣失望了。
程延仲这时已从他的密道来到惜秋园,先看到“除障池”变成了“捧心池”:是西施捧心的意思吗?怎么一天就该名字了?而且还很好听。
继续往前走:“沉鱼宫”?昨天还是“勘误宫”。“沉鱼”也是指西施吧?
再往前,程延仲觉得不可思议了:昨日的“改过林”变成了“西子林”,西子也就是西施。难道爹和我一样,对这个“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的西施特别向往?我把对西施的向往都寄托在若瑶身上了,不知爹心中的西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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