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云被穿了个窟窿,一人一剑笔直坠下,将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踏云山生生砸的崩裂开来,天下称道的踏云剑锋自然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四周生灵死伤无数,而这般宏伟的山峰则就将自此成为历史。
落下那人也顾不得去看自己砸平了一座山还是两座山,尘土中咳了两声便挣扎着站了起来,抬头向远方望去。
天上似有一个生灵隐现,难以辨清容貌。
“原来是这样啊......”男人呢喃着擦掉了嘴角的血渍,深吸了一口气。
“这辈子,倒也不亏了。”言罢,剑嗡鸣而来。
周身符文与灵力灿烂交织,不再约束,暴略的四散开来。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倾尽全力持剑了,更不用说像这样燃烧生命以换取力量。
但是直觉告诉他,即便如此强到绝巅,他也会死。
但这一剑,对像于他这个层次的生命来说意义太大,难以抗拒,他要出剑!而且要用自己寄托一生的道出这一剑!
这位寂寞了千年的强者怒吼着释放出了一切,持剑冲天而起,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那无双的剑意。和持剑人快意至哉的豪情。
茫茫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那最为璀璨的一剑!
天地一剑,归于永寂。
......
大雨开始下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尘土被雨水慢慢压下。
似乎是从那一剑的震撼中惊醒,四周的修士们慢慢开始动弹,他们的眼神还有些呆滞,只是木讷的,缓慢的移动着身躯。一些被碎石击伤,压住的人们和原住于山上的生灵吃痛,慢慢传出哀嚎。
天空中传来了一股股强大的波动,气息内敛,却也无法掩盖他们的力量。
在场者,皆是不知多少年来世间不可撼动的大物,但此刻天空中的九位生灵,都神情肃穆。
这里发生的事情竟然不可知,不可算,于光阴长河中不能现!对他们而言,修行至此,漫长生命中已经有太久没有过这种难以掌握的,未知的不安。
沉默良久。
其中一位人形生灵用手接住雨水,捻了捻手指:“这雨,似乎有些悲伤。”
“任道友说笑了,天哭不过是人类凡俗在心中神人死去后恰逢雨水进而认为天地同泣的说法罢了,做不得真。”另一金眼竖瞳,头顶两只黑玉犄角的老者说道,他顿了顿又言:“但是这剑意做不得假,确实是那位道兄所留。”
想到那人,天上的大佬们神色变化不一,但最终都变成遗憾。
他们眼中的世界和常人并不一样,这世间不仅是多彩绚烂的,他们还看得见那些“道”。
世间以剑证道者其“道印”皆锐气无双,剑道宗师凭其“道”便能杀伤修为不如其者,因为他们自己就是一把剑,锋利且傲气凌人。但无论世上出现过多少流派,踏上过多少座剑道高峰,在他们眼中,岁月悠悠,那万般剑道始终匍匐于一人脚下。
现在那人死了。
“这样隆昌的剑道气运,那位道兄的路确实比我们走的更远。”另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道人叹道。
好像寒暄完毕,在场生灵的神色突然都凝重起来,看向这人。
“刚才多谢诸位道友助力,贫道算出了那因果扎根尘世的方位,但......”
他又想了想:“这世上,似乎没有其道迹。”
众人的神色更加凝重。
“而且方圆内能看见那位道兄拔剑的生灵都道心崩碎,神识混乱缺失,探查不出当时的场景。”那道人继续说道:“气息不凝震碎凡俗道心,这有违剑道孤高,更何况是那人的剑。我们之中,在下算力最强。但刚才集诸位之力,仍是难以在光阴长河中看出一丝端倪,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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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百年,无异事,剑道大兴。
某日阴雨,一个披着蓑衣的高瘦老人取下了斗笠,坐进了小镇的酒楼,店小二赶紧上来招呼。
此地风景甚好,且民风淳朴,平日里客人络绎不绝,有不少附近宗门的修道者来此游玩观湖,也有一些有钱老爷带着一大帮仆从出来游玩。当然此处来者,自然也少不了穷酸文气的书生。总之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店里的小二个个都圆滑懂事,见这老爷子没有马匹代步,一个人在这阴雨天落脚在他们店里,也不见动作迟疑,走上来便帮忙脱下蓑衣,沏上一杯姜茶暖手。
那打杂的青年听完老人的要求,招呼另一位伙计给这位老客人安排了底楼一间清净屋子,这才把那老人摸出来的那块碎银抹进袖子里。
“听您这口音,不像本地人,不过您放心,来这儿游玩,等明儿太阳爬起来把这湖边杨柳一晒,带上一壶店里的去秋酒,我们坠云湖,风景独好!”言罢,小二又拿起茶壶把老人面前的杯子添满。
“不打紧。”老人呵呵笑道,“老叟来这儿就是看看这湖而已。顺便看看能不能赶上满湖红莲的奇景,没想到路上一耽搁就到了深秋,错过了就不提了。”见老人是真的随和,店小二又热情的给这老爷子讲他们镇上这时节有些什么好吃好玩的。老人听得差不多了,才让小二给他领路去客房休息了。
两日后天晴,小二极其热情的找了个船家陪老人游湖。微风吹拂,秋日爽朗,小船停至湖心,老人突然起身,轻轻捧起一捧湖水。
后来那年冬天,小镇热闹超乎过往,因为坠云湖奇景,吸引了各色各样的人们前来猎奇。甚至还看见了稀少的灵兽与修士结伴出没。酒楼生意也是异常火爆。
因为寒冬大雪之中,只见大湖未被冰封,而湖中满是红莲,在冬日开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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