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治病终需治根本

“总有一天我也会被无尽的欲望吞没吗？”

白夜放弃思考的奔跑，他已经不用睡觉了，但他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梦的梦……醒来的时候喃喃自语地说了那句话……

果然如同他所说，不到两个小时，旧国王的葬礼和新国王的授权仪式就同时进行了，白夜走出城市之前路过餐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仪式，两个古怪的，本不该同时同地举行的仪式……

而白夜走过之后，电视机上播放的另一幕白夜没有看到，之前在桥洞下施舍黑面包的那对母女正在国王的葬礼上痛哭……小女孩似乎还不太懂事，只是看着母亲哭自己跟着哭……如果白夜看到了，以他的智慧立刻就能推测出那对母女正是旧国王的妻女。被白夜亲手除掉的旧国王……

夜空，白天是阴天，导致晚上也无月，无星……

天空和地面看起来都黑乎乎的，但是白夜不需要看清楚，只需要往远方大致的方向跑就行了，不用担心天太黑摔倒什么的……爆炸一样的速度之下，没有什么能够绊倒白夜……

一袭华贵的白衣，他正在全力奔跑，并且发现，这套衣服不仅仅是耐用这么简单。以往的鞋子在白夜猛地一脚踏入地里拔出来之后，鞋底就没了。而这双鞋子给了白夜一种错觉，自己仿佛不是在奔跑，只是在平常的走路；不管多重的力道，地面不会破碎，空气不会撕裂，但确确实实自己是在超音速高速前进；剧烈的空气流在遇到衣服之后，只能像微风一样吹动衣服上的皱褶，强大的冲击力量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而自己感觉得到的也只是柔软的衣服传来的的摩挲感。神奇……但更恐怖，白夜觉得自己可能无力去损坏这套衣服……

少了巨大的破空声和轰鸣声暴露自己的位置，白夜决定不再沿着公路跑，而是根据自己分析出的路线，走捷径！翻山越岭对白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就这样决定了！”之前是因为白夜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自己动静太大，不如走公路比较好。“现在我今非昔比了！”若是说先前的白夜跑起来像是老式的火车，如今的他跑起来就像是隐形战机，无声无息，快得无影无踪……

不过虽然衣服抵消了来自外界的伤害，但是每次发力时肌肉骨骼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却是避无可避的……白夜依旧是在忍受着剧痛不断的赶路，就像来时那样，有着迫切想要去做的事，这场该死的战争，越早结束越好……

至于方法，他可不认为神秘的男子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有什么好处，白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对神秘男子产生了信任。

白夜为了保险起见依旧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毕竟也不知道神秘男子送的的衣服能不能挡住太阳光的效果。

奔至前线，白夜路过自己曾经的家的位置。这里已经成为了敌方的后方……失去了朴素的村庄的样子，只剩下，一片萧条，战壕、尸体、碎片……

白夜路过敌军战线时，发现了点意外的事情，敌国卫兵几乎都是十分懈怠的……虽然是有精良的装备，但偷偷观察了一圈下来，大体上都是很随意的纪律，完全不像想打仗的样子。

白夜没有过多的停留，穿过战线，到了自己国家的阵地，相比之下，白夜看见的是一群悍匪，一个个眼睛通红目露疯狂，哪怕睡觉也是睁着眼睛的，好像随时准备杀人一般！但是装备却是差的可怜，最多的是乡下常见的猎枪。“这就是双方僵持不下的原因吧！”白夜心想，随着夜色悄然离去……一方毫无斗志的进攻，虽然有着绝对实力上的碾压，但是却一点进攻的意志都没有……另一方疯狂的防守……几乎是拿头跟敌人打的！

王都，白夜大约知道方向，但常年待在乡下小镇的白夜，长这么大！一次都没去过王都……而且，苍凉的大地，慌乱的时期，真的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难民都被抓去了狗窝，不是难民的都躲在家里生怕被当做难民抓走了。

“拆毁狗窝”就像偶然中的必然，白夜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他不想再经历绝望！更不希望别人去经历绝望！他想要去打破这份绝望！去拯救……深陷绝望中的人……

白夜没有绕远路，但是在他前行路上所见到的狗窝纷纷变成了废墟……白夜没有失控，给了那些披着狗皮的人留了全尸。待他离去之后，原本狗窝关押着的难民，拿着相对精良的装备，起义了……是的，精良的装备没有用在敌人身上，反而用在了自己人身上。然而这一切白夜并不知道。

白夜跑了一段路，感觉自己好像又迷路了，记忆中不知道谁告诉自己，王都就在山的那边，但一路上绕过太多的路，已经分不清哪边是哪边了。

荒凉的小路上，昏暗的灯光勉强的驱散着黑暗，破旧的酒馆门前，看门的老头正在看守着一批马儿，时不时还上点草料，摸摸马头。在这个时期，能遇见一匹马都不容易，更别说这么一大批马了。酒馆来了贵客……

白夜缓缓地推开酒馆的大门走进去，贵客当然不是他。毕竟白夜此时身无分文。不过万幸的是跑了那么久，终于遇到活人了。

这里在战前是长途驿站，如今开战多年，生意早已萧条，不过酒馆有自己的土地，也有一群“大侠”罩着，过得也算富足。今天正是那群大侠聚会的日子。

“砰……劳资今天就要起义当他么得国王……”白夜刚好推门进来，只听见一个红色络腮胡子的壮汉拍着桌子大喊。一时间双方都楞了一下……白眼默默地收回刚刚踏进酒馆的左脚，把门带上了。

随着木门发出咿呀的声音关上了，酒馆内的场面一时间显得略有些尴尬。“哈哈哈哈！”酒馆内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笑声。“别管他们，这群老爷平时都喜欢这样吹牛……”坐在门口抽着旱烟休息的老头缓缓地说的说了一句。白夜没有多说什么，以他的智慧不难听出其言外之意。

要是普通人此时就该悄然离去了，而白夜却再次推门而入。众多大汉的笑声还未停止，其中两个此时正在左右两个人正在酒馆两边的窗口边架着枪，如果白夜就此离去的话，恐怕无论走哪边都要挨一发黑枪。看见白夜再次推门进来，两个架枪的人讪讪一笑，把枪收了起来，回到坐上与众人一起谈笑。

一群人没有和白夜搭话的打算，自顾自的谈笑着。白夜绕过几人朝那个被围在中间的红色络腮胡走去，一脚就把他脚下的凳子踢掉了。“啪啦”一声，络腮胡子带着手中的酒杯人仰马翻，四周围着的人纷纷发出雷霆一般的爆笑，却是一边笑，一边将腰间的枪掏了出来指着白夜，好像不是在拔枪而是在向熟人递烟一样随意，显然是一群老江湖了。

“听说你想起义……”白夜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从面具下传出来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还挺唬人的……”络腮胡子爬起来拍拍屁股，接着说“咋地，你个没脸见人的贵族有意见？”咋一看，相比破烂衣衫的众人，白夜的衣服显得十分华贵，甚至有些浮夸了……白夜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这根本不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只见白夜手起掌落，“砰”的一声巨响，桌子被白夜一掌劈出了个大洞，原本就有些年代的桌子一下子就散了架，满桌子的美酒佳肴掉了一地。“诶……咱好好说话，桌子是无辜的呀！”络腮胡子看了这一手，笑着打着圆场“来，咱坐下说……”

“道上的朋友管我叫红胡子……大侠是？”红胡子一边试探着问道，一边掏起被白夜踢倒的椅子，摆正后示意白夜坐下。

“白夜”白夜冷冷的说道。看见白夜不坐，红胡子也没有坐下，嘿嘿的笑着说：“乡下这种脏地方确实坐不得，阁下有何贵干啊……”看见白夜不坐，红胡子以为他真的是贵族，嫌弃这脏乱的地方，于是也就改口称“阁下”了。

“我要去杀国王”听到白夜说的这句话红胡子笑着的脸突然抽了一下。

“啥？咱乡下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阁下能再……”红胡子用手掌招着耳朵说道。

“你给我带路，之后国王让你来当……”白夜语不惊人死不休。

原本喧闹的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酒馆老板和几个伙计默默地走过去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阁下……嘿嘿，我刚才是真在吹牛，你看我都喝了这么多……”红胡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试探道。“我不是贵族……”白夜一边开口，一边拿过身旁一个人手中的枪，任凭那人多么用力握住都拦不住哪怕一瞬间！甚至，看起来就像主动把枪递给白夜一样，“你只要知道……我很厉害就是了……”说完，不管其他对准了自己的枪，白夜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在众人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情中，白夜慢慢的摊开不知什么时候挡在面前的手。里面是一把被捏得不成样子的铁砂……“我不认得路，你带路，我没钱，作为报酬让你来当国王……”白夜此时的话显然具有了一定的威慑力，却轻率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不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最终还是谈成了，珍贵的报酬，就算明知道有问题，人也会选择放弃思考的往套里钻……！就像用一块奶酪就能多次骗到同一只耗子一样，人总是会觉得自己这次还能那么幸运。

况且，珍贵性是相对的，王位对白夜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珍贵性可言……他只是想阻止战争！但是在别人眼里可就未必了。

剩下的就是给他们详细考虑的时间了。

白夜随手将那把有点生锈的鸟枪丢在地上，转身出门给对面探讨的时间。

“胡子，那伙计不会诈咱们吧……”一个白头发的看起来上了年纪的伙计低声跟红胡子说道。红胡子手里捧着那把刚刚开过一发的鸟枪，细细观察，略一沉思道：“没理由，也没必要……就咱这几杆鸟枪，卫兵队还看不上，况且现在在打仗，也没工夫管我们，除了卫兵队，这附近平日里都是我们罩着的，没理由来找麻烦。”红胡子已经被白夜这一手徒手接子弹镇住了……

“看你这样子我是劝不住你了，我一把年纪了就不跟你四处溜达了……”

“老丈你放心，要是掉了脑袋，俺自己掉，想走的兄弟跟我走，不愿意的留下来看家，要是我们掉了脑袋也跟兄弟们没关系，万一真的大富大贵了，咱么还是兄弟。”红胡子振臂一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呼百应，众人只是稀稀疏疏的交头接耳谈论起来。

“胡子哥我跟你去”人群中一个较为年轻的伙计站了起来。“好样的山猫，还有谁？”红胡子点头示意山猫坐下。“胡子哥……今年的农耕还需要我们，我们就不去了”几个人唯唯诺诺的说道。

“行，我也不怪你们”红胡子爽快的答。

“胡子哥，我们也不去了……”

“胡子哥……”

到头来，竟只有山猫一个人愿意去，没办法，在自己地盘上干仗能有一百人，去别的底盘能有一个人就不错了，道理胡子还是懂的。

“就俩人……”

“那就俩人，收拾收拾明晚出发……”

第二天出发，没有依依送别，都是大老爷们，酒杯一碰，也就出发了。三匹马，三个人，说实话，白夜从来没有骑过马，上了马后马还挺烈，想颠白夜，结果被白夜两腿一夹，痛得发出凄厉的嘶鸣……立刻就老实了，大多数动物都是欺软怕硬的……

星夜启程走了一晚上……在凌晨之前，白夜就看到远处明亮的灯火。这才知道，其实自己没有迷路，只是走偏了，照这个速度两天就能到王都。本来到这个点，白夜自己跑一趟更快，毕竟都看得见了。

但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乱来了。三人在白天休息，这是白夜的计划，刚好也是他们的计划，毕竟靠近王都后要是跟卫兵遭遇的话可就麻烦了。红胡子虽然带了三杆枪，但都是打一发就要捅火药捅半天的那种，再加上此行目的不纯，难免心虚。要知道王都的卫兵，装备可是都由金朝提供的，好得不得了……

两日后，王都郊外，白夜让他们在城外远远的等着，到了此地就已经足够了，自己一个人出发……

“听到丧钟就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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