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逼我也没用,一句话,没钱,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反正没钱还,你们看着办……”
一个精神萎靡似年龄二十七八年轻人,头歪歪靠在座位上,一边小声打着鼾声,一边嘴角含糊不清东一句,西一段,断断续续呓语梦话。
旅途的无聊,百无聊赖乘客听着前排那人梦呓,谁也没出声打扰权当旅途无聊乐趣。
“不是不还呀,而是真的没有啊,要不干脆这样吧,这把身体多少还能炸点汁出来,洗洗还健康,要不帮打个小广告,包夜夜尖叫不断,求包养,就有钱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闷的车厢,一阵短暂寂静错愕后,那年轻人周边乘客顿时笑成一团,后座的人不明前面的人在笑什么,等明白后也跟着哈哈大笑,随着笑声传染,全车笑声不断,一位衣着腿色中山装中年大叔腆着大肚咯咯笑个不停,脸上的笑容更是笑成一团花。另一位长相猥琐却梳着一头文艺发型男子,一口娃哈哈夸张直喷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喉管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咳嗽边想笑出声,手指向前面那说梦话年青人,憋的满脸通红,口水四溅喉管呛得哟哟直咳。
一对窃窃私语小情侣,女的含羞薄怒暗骂一声,“无耻”头扭朝一边,男的听着嘿嘿直笑,佩服伸手赞了一句,“这哥们,服了”马上惹来小腰一阵扭动,不由咧嘴大声一声怪叫。
“醒醒,小伙子,醒醒。”
在笑声之中楚云也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揉了揉充满血丝的双眼,听着前后座不知名的笑声,楚云略感奇怪,这么多人笑得这么开心?不知在笑啥?侧头向后望去。
笑声戛然而止,眼见目光看来,目光一触,有的低下头,有的扭朝窗外,有的装模作样聊起什么,好似刚才不知在笑啥,不过,从总体上看,整体憋着一脸古怪笑容。
这前后左右男女老少乘客,眼神怎么老怪,想笑又拼命一幅忍着的样子,什么事值得好笑,要笑就笑出来,憋出内伤,看着都替他们难在。还有那个胖大婶,似笑非笑的,贼眼珠老是转个不休,熟女小爷倒是喜欢,可是熟过头了,那就非我所爱了。
还有更后面那几排嘀嘀咕咕,窃窃说啥,什么赌徒,色狼…这是在说谁呀?还有那枝车花,怎么也变了,上车时礼貌让她先上,还很温柔害羞说了声谢谢,怎么一转眼,就赏给一个老大白眼。这女孩也太善变了,反差这么大,才一会,变脸比翻书还快幸儿没腆着脸皮过去换座位.
“小伙子,是不是做恶梦了?”
“哦,做梦?”
正扭头好奇望着那些人丰富的表情,听到问话声,楚云不由转回头,也突然就很快反省过来,原来这些人笑的是自个,怪不得笑的如此开怀。
又做梦了!楚云脑中不由划过梦中模糊情景,心中不由嘀咕一句,这些人也真是,要帐也追到梦里头,还让不让人活呀,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梦话,让这些人笑得这么开心。
这邻座大爷,楚云到有点印象,生着一幅憨厚、朴实脸庞,才上车,可能觉得旅途寂寞,想与他攀谈几句,以解旅途寂寞,可他昨晚也同样没睡好,根本无心交谈,嗯嗯敷衍几句就一头砸进梦乡之中。
同车又同座,也算一种缘份,楚云不由尴尬挠了挠后脑,挤出一丝笑容。至此楚云也有点醒悟了,自已成了议论中心,肯定是那一番梦话在作怪,到底梦中说了些什么鬼话,产生这么大的反响,连女孩都不理他了,好象一幅仇大苦深样子,这一刻他都好奇想知道梦话说了啥?
“小伙子,你这是要到哪?探亲?访友?……
怎么看你一幅无精打彩,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呀,想当年……
一段缓坡,发动机一阵阵轰鸣嘶响,震的车体一阵抖动,喷着一股股大黑烟,才努力爬上坡,提着心还没放缓,随后又是下坡,又是一阵吱吱的响声,让人着实担心,这车会否散架。
放松前面抓手,坐正身子的楚云苦笑不语,满耳还是这位好心大爷唠叨声,一点都不为车子问题担心。这老牛车慢的令人发指不说,特别是乡间路上有人,老驾总要刹下车,吆喝上几声,也不管车上是否还能装人,都往车上挤。臭味,烟味,汗味,鸡屎味,臭菜味,汽油味,车厢里各种味道混杂一起,形成一种怪味,令人直想作呕。
旅途的疲乏,谁也没心思讲话,乘客一个个犯困打起瞌睡。楚云扫了几眼,余光又揪了旁边这位,心里直腻味,出门没看日头,竟摊到这么一号话唠大爷。
先开始出于礼貌,楚云一律唯唯诺诺称是,好一幅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从新做人的样子。态度诚恳地让人无可指摘。
“小伙子,年级轻轻地,一定要学好啊……别一失足千古恨呀!……”
大爷好一幅痛心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一会,受教的楚云头都听晕了,好像自已真成了失足需挽救的人,不对呀?我要洗什么心,革什么面,痛改那个什么前非,这都是些什么呀?听上去好象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这像我么,都够毙好几回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不过就是有点小吃小喝小嫖小赌小污点,回啥岸?至于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想学也无处去学,没被别人坑蒙拐骗已经算幸运了。从新做人这条到勉强可以接受,我还想着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坏人。
这年头老实人吃亏呀!学坏也是门学问啊!
闻着车上这些怪味,楚云心中就难受直想吐,手掩口鼻,斜眼瞟了眼邻坐大爷,不受外物干扰,谈兴依然大浓。
还有这么高的谈兴,真服了,楚云望了一眼大爷,很想翻个白眼,想想尊老爱幼美德咱还是有的,行吧,你说你的,咱听不听是我的事,眼神余光打量车厢内部,标准九十代余留产物,楚云不由揶揄,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破车,早该进锅炉厂了,还在跑,运政也不来管管,怎么这么倒霉,眼瞎了也不看看,胡乱就上了这辆老掉牙破车,半路抛锚了,也不知能不能退票?
一边恶意打量这辆破车,楚云一边心不在焉敷衍应附,随后心神就飘向窗外。
反光的玻璃映出一张苦涩的脸。
车子一路颠簸过了荒郊,渐渐进入城区,一路不断停车有人下车,之后进入县城客运站。
“下车了,到站了。”
老驾一个乌龙摆尾,老练的车场一停,回声一阵吆喝,把神游在天的楚云拉回现实。
乘客陆续起身下车,站起身的楚云歉意笑了笑,匆忙辞别这位话多,意犹未尽的老革命,再听下去,估计就是长篇大论忆苦思甜老皇历了。
一溜烟出了客运站,站在车站门口路边,三轮车,大板车,电动车,人力车拥挤不堪堵在门口,各种囗音此起佊落,楚云一脸茫然!糊里糊涂买了张票,也不知到哪里了?这里叫啥?楚云下意识翻出车票,仔细看了一眼地名;“桐柏”
“小兄弟,要坐车嘛?”
“小帅哥,要住店么?”
一下围上几个拉客的人,楚云扫了一眼,二男一女,模样也不像善类,摇摇头示意不用,也不想搭话询问,省得露出非本地口音,警惕把挎包摆正,看了一眼两边方向,顺着人流往前走去,他可不想图便宜被拉到什么地方挨宰,或住到什么黑店。
沿着街道行走,楚云也不知要去哪?无聊打量着一排排紧挨的商店,这些商铺不外乎服装,美食,电器家电,珠宝手饰,美容美发,商场……好象到什么地方城市,街道上大都充满这些,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之处,楚云也没什么心思进去看一眼,心不在焉从一家家门店走过。
没一会,十字红绿灯口处,楚云迷茫站着,感觉这就像他的人生道路,前后左右不知方向,不知该走向何方?
每个方向也许就是一个人生选择。
走过了,就在也回不去,楚云戚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渐渐收回眼神,又看向前方及左右。
一条叉街,心不在焉的楚云行走着…
“老板,住店么?”
一道好听脆耳之声,打断了楚云恍惚思绪。抬眼望去,只见左首几米外,一名风韵犹存少妇边着嗑瓜子,倚在门前询问。
“姿色不错,”楚云下意识评了句,前后扫了一眼,感觉是在问他,也看到少妇头顶上方那几字“龙云客居”。除了自已背着个包像住宿的人外,就在无其人,抬头看了眼天色,楚云走了过去。
身材不错,楚云跨过少妇时,眼光略扫,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香水也好闻,迈步而入,环视大厅一眼,也无多大特色,典型私人小旅馆。
“标间多少?”
“伍拾”
“嗯,开一间吧”。
少妇手中袋装瓜子前台一放,搭着话,拐进柜台里。
“身份证登记一下……”
一番简单对话后,楚云顺手连钱带身份证递过去。
那少妇简单登记后,娇媚一笑,“帅哥,来旅游呀?桐柏可是个好地方哟。”
“哦,那伍拾做押金,退房时补你,还有中午12点以前,超过按半价计收罗。”少妇说完亲呢一笑;眼见客人转身要走,韵味十足又补了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本店可有特殊服务哦。”
没接那富有深意的话,楚云接过钥匙,瞟了一眼208号,点了下头,然后一言不发就上楼去了。有些宾馆,提供各样服务,只要有钱,你就是大爷,连带着那些柜台服务员,也兼职,楚云也没多想,嘴角笑了笑,转身上楼。
千篇一律的房间,不变的设施,典型标间房,楚云打开门,随意看了一眼,挎包顺手一丢,合衣一头就砸倒床上,睁着眼睛,呆呆望着白色天花板发呆……
晚霞腿尽,天渐渐越来越黑。小城喧嚣渐渐归于沉寂。
浪迹天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